太后慕容婉留南宫烨夫妇用罢晚膳,兴致颇高地提议夜游御园。云芷凝借故“迷路”,在一处荒废宫苑偶遇疯癫老宫女,听得了关乎皇室血脉的天大秘密。
太后慕容婉的慈宁宫内灯火通明。晚膳时分,太后特意留南宫烨与云芷凝一同用膳。席间,太后频频为南宫烨夹菜,眼中满是慈爱。
“烨儿近日气色好了许多,”太后欣慰地看着南宫烨,“看来芷凝的调理颇有成效。”
云芷凝乖巧应答:“太后娘娘过奖了,是王爷自身意志坚韧。”她暗中观察太后,这位年过六旬的老人眉眼间与南宫烨确有几分相似,但与当今皇帝南宫宏的面容却相差甚远。
晚膳后,太后兴致未减:“今夜月色正好,御园中的晚桂开得正盛,不如陪哀家走走。”
一行人便随着太后向御园行去。南宫烨的轮椅在青石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云芷凝静静跟随在一旁,目光却不时扫过四周环境,似乎在寻找什么。
行至一处岔路口,云芷凝忽然轻呼一声:“我的玉佩不见了,可能是刚才用膳时落下了。”她面露焦急,“那是娘亲给凝凝留下的遗物...”
太后见状便道:“让宫女陪你回去寻寻吧。”
云芷凝却道:“不敢劳烦母后身边的人,凝凝记得路,自己去寻便是。”说罢,她行了一礼,便沿着来路匆匆离去。
云芷凝并未直接回慈宁宫,而是拐入了一条偏僻小径。她腕间的牡丹印记隐隐发热,似乎在指引方向。前日灵泉空间异动,第三片金叶消散时浮现的模糊画面,正与这御园中的某处荒废宫苑相关。
穿过一片竹林,一座破败的宫院出现在眼前。院门半掩,院内杂草丛生。云芷凝正欲推门而入,忽听一阵喃喃自语从院内传来:
“三皇子脚底有朱砂痣...奶娘换子...淑妃好狠的心啊...”
云芷凝心中一震,轻轻推开院门,只见一位白发老宫女坐在井边,衣衫褴褛,眼神涣散,正反复念叨着这些词句。
老宫女见有人来,并不惊慌,反而歪着头打量云芷凝:“你是新来的宫女?我告诉你个秘密,”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现在的皇帝不是太后的亲儿子,真的三皇子被送出宫了...”
云芷凝稳住心神,柔声问道:“嬷嬷,您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老宫女忽然激动起来:“当然是真的!三十五年前,淑妃威逼奶娘,把自己的儿子换了太后的三皇子!那晚我亲眼看见奶娘抱着个婴儿从后门出去...”
说到这里,老宫女突然抱住头,面露痛苦之色:“我不能说,淑妃会杀了我...她已经杀了好多人了...”
三云芷凝从袖中取出一块糕点递给老宫女,轻声安抚:“嬷嬷别怕,这里很安全。”
老宫女接过糕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情绪也逐渐平静。在云芷凝的引导下,她断断续续说出了更多细节:
“三皇子左脚底有颗朱砂痣...淑妃的儿子比三皇子大三天...奶娘姓周,是淑妃的心腹...”
“真的三皇子被送到江南一户人家...淑妃的儿子就成了太子...”
云芷凝心中波涛汹涌。若老宫女所言属实,那么当今皇帝南宫宏并非太后亲生,而是淑妃之子。而真正的三皇子流落民间,至今生死未卜。
她想起南宫烨曾提及,大皇子(当时的太子)英年早逝,朝中传闻是被淑妃和尚书害死。若此事为真,淑妃为了让自己儿子登上皇位,不仅偷换皇子,还可能害死了嫡出的皇长子。
老宫女忽然抓住云芷凝的手:“姑娘,你千万别说出去,淑妃在宫里眼线众多...前几个知道这事的人都死了...”
说罢,她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慌忙起身,踉跄着向院内深处跑去,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云芷凝回到御园时,太后已有些倦意,正准备回宫。南宫烨敏锐地察觉到云芷凝神色有异,但并未当场询问。
回到王府,已是深夜。南宫烨屏退左右,直接问道:“今晚你并非去寻找玉佩,而是去了别处,是吗?”
云芷凝点头,将今晚的遭遇详细道出。南宫烨越听面色越凝重。
“脚底朱砂痣...奶娘换子...”南宫烨喃喃自语,“这与我所知的一些零碎信息确实吻合。”
他告诉云芷凝,多年前,他的一位心腹曾在江南偶然见到一位与太后眉宇间极为相似的中年男子,那人脚底正好有一颗朱砂痣。当时只当是巧合,如今想来,或许并非偶然。
“皇兄...不,南宫宏的性情确实与母后迥异。”南宫烨沉吟道,“母后仁厚宽和,而南宫宏多疑狠厉,倒是与淑妃的性子如出一辙。”
云芷凝轻声道:“若此事为真,那么皇位本该属于真正的三皇子。南宫宏得位不正,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登基后,极力削弱诸位王爷的势力,尤其是您这位嫡出的九皇子。”
两人连夜查阅皇室档案和南宫烨暗中收集的秘辛,逐渐拼凑出三十五年前那场阴谋的轮廓。
三十五年前,慕容婉皇后怀胎十月,即将诞下皇子。与此同时,淑妃也怀有身孕,比皇后晚一月之期。
然而淑妃通过秘法催产,让自己的儿子提前出生,比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早上半天。随后,淑妃买通皇后身边的周奶娘,将两个孩子调换。
真正的三皇子被送出皇宫,而淑妃的儿子则成了皇后嫡出的三皇子南宫宏。
慕容婉皇后对换子一事毫不知情,将南宫宏视为己出。而淑妃则暗中清除知情人,确保秘密不泄露。
“大皇兄的死,恐怕也与淑妃脱不了干系。”南宫烨目光冰冷,“大皇兄是嫡长子,本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若他不死,南宫宏永远没有机会。”
云芷凝接口道:“而您,作为太后亲生的小儿子,同样是南宫宏皇位的威胁。这或许就是您双腿被废、身中奇毒的真正原因。”
真相令人不寒而栗。一场持续三十五年的阴谋,不仅改变了一个孩子的命运,更篡改了整个皇朝的传承。
“我们需要证据。”南宫烨沉声道,“没有确凿证据,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云芷凝思索片刻:“那位老宫女提及的周奶娘是关键人物。若能找到周奶娘的下落,或许能得到更多线索。”
“周奶娘...”南宫烨回忆道,“据我所知,先皇去世后,一批老宫人被遣散出宫,周奶娘可能在其中。但时隔三十五年,寻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
云芷凝腕间的牡丹印记忽然微微发热,她心念一动:“或许,我们可以从冷宫入手。老宫女能在宫中保守秘密三十五年,冷宫中可能还隐藏着其他知情人。”
南宫烨点头:“明日我便安排人手,暗中调查周奶娘的下落和冷宫中的线索。”
他看向云芷凝,眼神复杂:“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泄露,必将引来杀身之祸。你...可害怕?”
云芷凝微笑摇头:“自从嫁给王爷那一刻起,芷凝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况且,”她轻抚腕间牡丹,“我有预感,这一切与母亲之死也有关联。”
夜色深沉,夫妻二人相对无言,却心意相通。一场探寻真相的危险旅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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