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淌进道济居住的后院的小屋,窗棂把光线割成细碎的金片,落在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素面里。道济正挑着一筷子青菜往嘴里送,面条沾着清亮的麻油,香气混着屋角吊兰的草木气,在不大的屋子里漫开。他穿着胭脂送他的衣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嘴角还沾着点酱汁,眼神里满是满足的慵懒。
“师父,你这素面手艺真是绝了,没想到你研究吃的也这么厉害。” 赵斌坐在对面,捧着比道济那碗大了一圈的面,呼噜呼噜吃得正香。
道济闻言,夹面的手顿了顿,抬眼冲赵斌挤了挤眼睛,声音带着笑意:“你可别吃太快噎着,到时候还得我给你拍背顺气,耽误我吃这碗面的好时辰。” 话音刚落,他便低头又嗦了一大口面,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食的小松鼠。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像是有人拼了命地往这边赶。赵斌耳朵尖,先听出了端倪,停下筷子侧头往门口看,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看热闹的精光。道济也察觉到了动静,挑着面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平静地望向门口,嘴角还挂着未散的笑意。
“师弟!道济!疯济癫!”
一声气急败坏的呼喊撞开了虚掩的木门,广亮旋风般冲了进来。站定的时候脸上和肚子上的肉的抖了起来。看出他很急了,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最惹眼的是他那张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跑了几十里路,一双圆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屋里的道济。
赵斌一看广亮这模样,差点没把嘴里的面喷出来,连忙捂住嘴,肩膀却止不住地发抖。他太清楚广亮这表情了,肯定是来他师父麻烦的,每次广亮气成这样,都有好戏看。
赵斌放下筷子,端起桌边的凉茶喝了一口,故意拉长了声音:“师伯,这是怎么了?谁惹你这么大动肝火,瞧着像是要吃人似的。”
广亮压根没理会赵斌,所有的注意力都黏在道济身上。他看着道济端着碗筷,挑着面条停在半空,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像是在看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一股无名火瞬间从广亮心底蹿了上来,烧得他脑子发昏。他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被道济这么一看,倒像是自己无理取闹一般,越想越气,胸口的火气更盛了。
“你还看!” 广亮怒吼一声,几步冲到桌前,伸手就去夺道济手里的碗筷。他动作又急又猛,带着一股蛮力,道济下意识地松了手,只听 “哐当” 一声响,碗筷被广亮狠狠拍在了桌面上。碗里剩下的面汤溅了出来,洒在桌沿,几滴还溅到了广亮僧袍下摆上。
赵斌 “哟” 了一声,看戏的兴致更浓了,心里暗笑:师伯这次是真气急了,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了。
道济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低头看了看桌上被震得微微晃动的碗筷,又抬眼看向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的广亮,语气慢悠悠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轻点啊,师兄。你也知道,我这小屋简陋,家当不多,一共就只有两副碗筷。这要是被你拍坏了,待会儿我和赵斌可就没碗吃面了。胭脂要是知道会说我败家的。”
他说着,还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只瓷碗,像是在安抚受了惊的小家伙。阳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眼底的笑意衬得愈发明显,那分明就是一副看戏的表情,仿佛广亮此刻的怒火,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很有趣的看点。
广亮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道济,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疯济癫!你还有心思说这个!还不帮帮我,当做好事行不行。”
道济挑了挑眉,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做好事?我最近做的好事可不少,帮王大娘挑水,给李大爷看病,还救了一只掉在水里的小猫。不知广亮师兄说的是哪一件?”
“你少跟我装糊涂!” 广亮往前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赵斌肯定都跟你说了,师弟啊,呜呜呜呜,你不能看见你师兄我被一只小鹿缠上吧,我可是出家人。”
道济听着他的控诉,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慌乱。他拿起桌上的抹布,慢悠悠地擦了擦溅在桌沿的面汤,才开口道:“原来是这事啊。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值得师兄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连喘气的功夫都不歇。”
“这还不算天大的事?” 广亮急得跳脚,“我跟她又不是青梅竹马,又不是跟你一样的......”
“道济放下抹布,抬眼看向广亮,眼神里带着点认真,“你敢再说,回头让我家胭脂听到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什么跟我一样,你有像我家胭脂一样美的青梅竹马吗你。”
赵斌简直不敢听。“哇师父,你求生欲也太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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