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将我缝补的身影拉得细长。窗外虫鸣唧唧,却盖不住我心头那点被“四儿”二字烙下的焦灼。
门帘轻响,秋纹脚步轻快地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畅快,声音却压得低低的,透着股秘闻的滋味:“姐姐可知道了?里间出了好大的事!”
我眼皮未抬,针尖稳稳刺过绫缎:“能有什么事,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就是那个小蹄子四儿!”秋纹凑近些,语气愈发显得意,“方才在书房里,毛手毛脚,竟把林姑娘上回送二爷的那方紫端砚,给摔了个粉粉碎!墨汁溅得满桌满地,好不狼藉!”
我这才停下针线,微微蹙眉:“当真?那方砚台二爷可是心爱得紧。”
“可不是么!”麝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端着水盆进来,脸色沉郁,“我当时就在旁边,看得真真儿的。二爷当下就‘嗳哟’一声,脸就沉下来了,直问‘怎么搞的!’。”
我看向麝月:“二爷恼了?”
麝月放下盆子,叹了口气:“恼是恼的,哼了一声,说‘怎么这般不小心!’。只是……”她迟疑了一下,声音更低,“瞧着那火气,似乎也没烧到十分。倒像是……像是被别的事分着心。”
我心下了然,那“别的事”是什么,昨夜那暧昧的声响和呓语早已说明。面上只淡淡道:“既是做错了事,糟蹋了东西,自然该罚。否则都没了规矩。”
秋纹立刻接话,像是得了令箭:“姐姐说的是!我和麝月姐姐已做主,撵她出去,到外院张嬷嬷那儿领浆洗的粗活去了!看她日后还轻狂不!”
我点点头,重新拿起针线:“如此处置甚好。都安生些吧。”秋纹这才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屋里静下来,只剩我和麝月。她默默拧了帕子擦拭案几,眉眼间有些疲惫。
我看着她,思忖片刻,开口唤她:“麝月。”
“姐姐?”她抬起头。
“这几日二爷心里必不痛快,读书也耗神。夜里怕是睡不安稳。”我语气温和,带着关切,“你性子稳当,夜里还需你多辛苦,守着些,茶水点心别短了。”
麝月应道:“这是我分内的事,姐姐放心。”她顿了顿,略显迟疑,“只是……二爷若问起……”
“二爷若问起什么,你只照实说便是了。”我截断她的话,意有所指,“摔了林姑娘的砚台,本就是大错。咱们按规矩办事,任谁也挑不出理儿。”
麝月虽老实,姿色到底有限,心底那点算计浮上来,又道:“只是你一人守着也辛苦,有些近身的活儿……碧痕那丫头倒还算伶俐。”
碧痕这丫头,生得倒是一副好皮囊,是这院里少有的鲜亮颜色。她身量已长开,比同龄的小丫头更显丰腴些,肌肤是养得极好的白,透着血气旺盛的粉润。
一张鹅蛋脸,下巴却尖巧,带着点未脱的稚气,但那双眼睛生得最好,是两丸水汪汪的黑杏核,看人时总像含着一层薄薄的水光,眼波流转间,不自觉就带出几分娇憨又撩人的意味。
鼻子挺翘,嘴唇饱满,是天然的嫣红色。如今大了,身段也显了出来,胸脯鼓胀,腰肢却还算纤细,走路时裙摆摆动,自有一股风流韵致。
正说着,碧痕端着一盘鲜果进来。我招手让她近前。
我拉过她的手,指尖在她细嫩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语气温和得像长姐:“二爷今儿个心里怕是不大痛快,读书又耗神。晚间歇下前,你去伺候他好好沐浴一番,松快松快筋骨。水温要热些,时辰足些,务必让二爷舒坦了……你是个细致人,我放心。”
碧痕的脸“唰”地红了,手指绞着衣角,“……是,袭人姐姐。我……我一定仔细伺候。”
麝月在一旁听着,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只低头继续擦拭,眼神却黯了黯。
当夜,耳房里水声淅沥,热气氤氲得门帘都带了潮意。起初还能听见碧痕细声问“二爷水可烫么?”、“再加些香露否?”,后来便只剩下模糊的笑语和哗啦水响。
我坐在外间,就着灯烛给二爷的玉带扣编新穗子,那水声一阵密一阵疏,像擂在人心口上。更漏滴答,竟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那声响才渐歇了。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我方端了一盏新沏的枫露茶过去。掀帘进去,一股浓腻的湿热汽混杂着澡豆香气扑面而来,熏得人呼吸一窒。
地上漫着一滩水渍,滑腻腻的。榻上更是狼藉,锦褥凌乱,湿漉漉地印出个人形,边缘处竟也汪着一小片水光。
碧痕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发髻完全松散了,衣襟半敞着,露出一段丰腴的、泛着桃红色的脖颈,眼神飘忽,羞窘之中透出饱饫后的慵懒媚态。二爷已披了中衣歪在窗边的凉榻上,脸颊红润,眯着眼似睡非睡,倒是一副疏解后的餍足模样。
我将茶盏轻轻放在二爷手边小几上,温声道:“二爷仔细着凉。” 转而看向碧痕,语气如常,甚至带点体贴:“这里乱得很,你快去换身干爽衣裳,仔细寒气入体。剩下的明早再收拾不迟。”
碧痕如蒙大赦,又偷眼觑了觑二爷的神色,见我并无愠怒,这才拢了衣襟,低着头快步出去了,脚步却有些虚软。
第二日午后,我在廊下叫住她。
我将一支素银簪子递给她:“昨夜辛苦你了。这个你拿着戴吧。”
她惊得往后一缩:“姐姐,这如何使得……”
我执起她的手,将簪子放入她掌心,指尖微微用力,看着她眼睛:“使得。只要你明白,谁才是真心为你打算的。日后二爷那边,沐洗更衣这些近身的事儿,我还得倚重你。只要你懂事、忠心,我自然看顾你。”
碧痕攥紧了那簪子,手微微发抖,脸上血色翻涌。她抬眼望我,那目光里交织着惶恐、欣喜、野心和彻底的臣服,最终全都沉淀为一种心照不宣的依赖。重重地点了下头:
“……碧痕明白。全凭袭人姐姐做主。”
风吹过廊下,带来一丝花香。我看着她年轻而充满欲望的脸,心底一片平静。
风既起了,便不能让它燎原,只能将它拘在一方小院里,烧该烧的,暖该暖的,最终……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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