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天界的清晨,我正将护心玉贴身收好,春桃就跌跌撞撞冲进屋,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发颤:“小姐!不好了!柳夫人……柳夫人在柴房服毒自尽了!”
“什么?”我心头猛地一沉,抓起外袍就往外跑,凌越也闻声赶来,周身仙气瞬间凝出一道光罩,护着我往柴房快步而去。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苦杏仁味扑面而来,柳氏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嘴角挂着黑血,双目圆睁,早已没了气息。她僵硬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张褶皱的信纸,墨迹被泪水晕开,字迹歪歪扭扭。
我颤抖着展开信纸,柳氏的忏悔字字刺目:“吾罪孽深重,勾结玄水门、谋害长老、构陷盼柠,皆因苏清瑶以盼月性命相胁……吾无颜见胡家列祖列宗,唯以死谢罪。望盼柠念及血脉之情,饶盼月一命,令其改过自新……”
信纸在指尖微微发颤,我心中五味杂陈。柳氏一生汲汲营营于权力,却终究成了苏清瑶的棋子,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又可恨。这时,二长老与族老们匆匆赶来,看到眼前景象,皆忍不住叹息,大长老拄着拐杖,声音沙哑:“虽罪大恶极,但终究是胡家妇,按规矩当入土为安。盼柠,此事你定夺吧。”
“按长老说的办,好好安葬她。”我深吸一口气,将信纸叠好收起,“她既已以死谢罪,过往的罪孽,便到此为止。”
“娘!”
柴房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胡盼月挣脱家丁的阻拦,跌跌撞撞冲进来。看到柳氏的尸体,她双腿一软瘫在地上,扑过去抱住柳氏冰冷的身体,哭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娘!娘你怎么能丢下我!我知道错了,你回来骂我啊!”
她的哭声里满是绝望与悔恨,我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中渐渐有了决断。等她哭到力气耗尽,我走上前,轻声道:“你娘已用性命偿还了罪孽,她在信中恳求我饶你一命。我念你尚有良知,未被邪念彻底吞噬,便饶你不死。”
胡盼月猛地抬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膝行着上前,重重磕了三个头:“多谢妹妹!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赶我出府,我愿意做牛做马赎罪!”
“我不赶你出府,但你需去乡下别院静思己过。”我语气严肃,“那里远离京城纷争,你每日抄写胡家祖训,若真心悔改,日后或许还有机会回到胡府,为胡家效力。”
胡盼月连连点头,额头磕得通红:“我一定好好反省!绝不让妹妹失望!”
接下来几日,我们按胡家规矩安葬了柳氏,没有大办,只请了族中几位长辈送葬。我让人收拾好乡下别院,安排了两个忠厚的老仆随行,又备了足够的用度,护送胡盼月前往。
我将手中的包裹递过去,包裹外层绣着胡家云纹,里面除了衣物与书籍,还有柳氏留下的一支玉簪——那是柳氏未嫁时的嫁妆,虽不名贵,却也算一份念想。“乡下不比京城,若遇困难,让老仆传信回府,我会派人接应。”
胡盼月接过包裹,泪水混着雨水滚落,她突然屈膝,朝着我深深一拜:“以前我听娘的话,总欺负你、害你,你却还肯给我生路……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起来吧。”我上前扶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不是恩情,是给你一个回头的机会。你娘以死谢罪,不是为了让你沉溺悔恨,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不再做苏清瑶的棋子。”
胡盼月重重点头,钻进马车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胡府的大门,似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湿滑的青石板,渐渐消失在雨幕尽头。春桃撑着伞走到我身边,小声问:“小姐,您真的不怪她了吗?”
“怪有什么用?”我收起伞,转身走进府中,雨珠顺着伞沿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她本性不坏,只是被柳氏和邪术迷了心。若把她赶出府,她在京城无依无靠,只会被苏清瑶再次利用,反而给胡府添祸。让她去乡下静思,既是帮她,也是护着胡府。”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头。回到书房时,青黛已沏好了热茶,茶盏里飘着几片青丘特有的灵叶,饮一口便觉灵力舒畅。“二长老派人来报,商船新路线已敲定,下个月就能通航,药材供应不会断。”她将府中事务清单递到我面前,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待办事项,每一项都标注了负责人,“您在天界放心修炼,府中之事,有我和二长老盯着,不会出岔子。”
“辛苦你了,若苏清瑶来犯,先启动天界守护阵,那阵法能暂时困住她,再捏碎传讯符——凌越说,传讯符的仙气能穿透仙凡屏障,我收到消息会立刻赶回。”
青黛点头应下,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里面装着青丘的安神草:“天界修炼耗心神,这个您带在身边,能助您静心。”
我接过香囊,放在鼻尖轻嗅,熟悉的草木香让人心安。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的青丘玉佩上,玉佩泛着淡淡的莹光,与护心玉的光芒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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