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兰在臣服与毁灭的深渊边缘摇摇欲坠,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时,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将她砸入了绝望的谷底。
电话是她母亲打来的,声音凄厉得变了调,带着崩溃的哭腔:“兰兰!完了!全完了!你大哥…你大哥他在拉斯维加斯,欠了…欠了整整八千万美金!八千万啊!美金!被人扣下了!那些人…那些人说,三天之内看不到钱,就…就剁了他的手!还要把他出老千的视频发到网上!让全世界都看看明家大少爷的‘风采’!我们明家的脸…明家的脸彻底丢尽了!呜呜呜……”
“嗡——!”
明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尖锐的嗡鸣。大哥明辉,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纨绔子弟,好赌成性她是知道的,可她做梦也想不到,他会在明家生死存亡的关头,捅出这样一个足以让整个家族万劫不复的天大窟窿!八千万美金!那是一个天文数字!以明家现在摇摇欲坠的状况,别说八千万美金,就是八千万人民币都拿不出来!海外赌场背后盘踞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欠下巨债还被抓住出老千的把柄,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完了。彻底完了。
明家最后一丝可能挪用的资金,也绝不可能填上这个无底洞。而且,这件事一旦曝光,明家那点仅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信誉将瞬间崩塌。股价会跌成废纸,银行会立刻抽贷,所有的合作伙伴都会像躲避瘟疫一样远离明家。雪上加霜?不,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钢筋!
明兰最后一点支撑身体的力气也被彻底抽干了。她像一滩烂泥般从椅子上滑落,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毯上。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不仅输掉了野心,输掉了家业,现在连最后一点遮羞布,连亲大哥的命,都要保不住了。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窒息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恐惧中,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她颤抖着,摸索着,几乎是凭借着肌肉记忆,拨通了那个她最不愿面对,却又成为唯一救命稻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明兰濒临崩溃的心脏上。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接听,彻底坠入深渊时,电话被接通了。
“喂?”余双安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只是在接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
“余…余双安…”明兰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大哥…救救明家…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臣服…明家从此臣服于余家…做牛做马…只求你…救救他…保住明家最后的脸面…求你了…”她语无伦次,卑微到了尘埃里,尊严早已被碾得粉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这短短的几秒钟,对明兰来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每一秒都伴随着心脏被凌迟的剧痛。
【宿主!明兰那边情况不太妙啊!】系统在余双安脑海里响起,声音带着点“看热闹”的腔调,【情绪崩溃得厉害,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八千万美金?啧啧,这败家子可真敢玩!这数字够买一仓库我这型号的手机了!宿主,这浑水……蹚不蹚?赌场那边水深得很,小心脚滑。】
余双安在意识里淡淡回应:“知道了。记录关键信息。这浑水……得蹚。”
“地址,债主名字,欠款金额,对方联系方式。”余双安的声音依旧冷静,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趁机羞辱,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需要详细信息的公务。
明兰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连忙把知道的信息,包括赌场名称、大哥被扣押的地点、对方头目的绰号(“疯狗”强尼)、以及那个让她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欠款数字,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生怕遗漏一个字。
“待着别动,等我消息。”余双安说完,便干脆地挂了电话。
山城cbd核心区,苏琳私人投资公司的顶层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会议室内却气氛凝滞。苏琳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正冷着脸听取一名高管关于近期投资失误的汇报。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让汇报的高管额头冒汗。
“砰!”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发出一声巨响,打断了汇报。李旭踉跄着闯了进来。他身上的黑色作战服多处破损,沾满灰尘和暗红的血迹,左臂用撕下的布条草草包扎着,渗出血迹。脸上带着几处擦伤,眼神疲惫却依旧锐利如鹰,只是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和焦灼。他刚从宁家废弃工厂的激战中脱身,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甩掉追兵,第一时间赶到了苏琳的公司——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保护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琳琳!”李旭声音嘶哑,带着急切,“你没事吧?我……”他下意识地想靠近,确认她的安全。
“李旭!”苏琳猛地站起身,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狠狠刺向他,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谁允许你闯进来的?!这里是公司会议室!滚出去!”
李旭身体一僵,脚步顿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和固执:“我……我刚从工厂那边回来。余双安他……那边很危险,我怕……”
“怕什么?!”苏琳厉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怒火,“怕我出事?李旭,你以为你是谁?!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保护!这里不是战场!还有,”她指着李旭染血的臂膀和狼狈的样子,语气充满了鄙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身血污,一身麻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闯进来,会给我的公司带来什么影响?!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她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李旭身上。他能感觉到会议室里其他人投来的惊愕、尴尬、甚至鄙夷的目光。自从他以“苏老爷子派来的保镖”身份进入苏琳的生活,又因行事偏执、屡次越界惹出麻烦,他在苏家内部早已备受白眼,在苏琳的公司更是被视为“麻烦制造者”,逐渐被边缘化。一身麻烦,一身伤,换来的却是她更深的厌恶和当众羞辱。
“是……苏总。”李旭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他挺直了脊背,试图维持一个军人最后的尊严,但眼神深处那份渴望得到她认可的偏执信仰,却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全……”他低声补充道,带着一丝近乎卑微的执着。
“我的安全,不需要你操心!”苏琳毫不留情地斥责,语气带着极度的不耐烦和轻蔑,“你的职责是待在爷爷给你安排的住处,别给我惹事!不是带着一身血腥味闯进我的公司!更不是像个疯子一样叫我‘琳琳’!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李旭!认清你的身份!你是我爷爷派来的保镖,仅此而已!做好你分内的事,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和越界的举动!否则,”她顿了顿,目光冰冷地扫过他,“我不介意立刻打电话给爷爷,让他把你调回去!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李旭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重锤击中。调回去?滚回苏老爷子身边?这比任何伤痛都更让他难以承受。他死死咬着牙,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他是一名军人,一名曾经在枪林弹雨中保护过苏老爷子的军人!他毕生的信仰就是完成任务,保护重要的人!而苏琳,在他心中早已超越了任务目标,成为他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的存在。可这份守护,在她眼中却如此廉价,如此令人厌恶,甚至成为她眼中的麻烦和耻辱。
“……属下明白。”李旭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他深深地低下头,掩去眼中翻涌的痛苦和那份深入骨髓的、不被理解的执念。他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一步,沉重地退出了会议室,背影显得无比落寞和萧索。保护她的指令早已刻入骨髓,即使被厌恶,被驱逐的边缘,他依旧无法放下。这是他作为军人的信仰,也是他无法摆脱的宿命。
苏琳看着关上的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对惊愕的高管和助理们冷冷道:“会议继续。”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会议结束后,余氏企业的某个助理,在会客室见到了苏琳,恭敬地传达了余双安的请求。
苏琳听完,眼神冰冷:“m国L市,金沙赌场,明辉欠了‘疯狗’强尼八千万美金被扣。让龙王殿北美分部的蛟级负责人‘铁手’去处理。告诉‘疯狗’强尼,放人,债务一笔勾销,视频原件销毁。这是余双安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让他掂量清楚后果。”她顿了顿,补充道,“再让‘铁手’‘帮’明辉一把,让他这辈子都对赌博产生生理性厌恶,顺便让他签份自愿接受行为矫正和财务监管的协议,录好视频。要确保他印象深刻,不敢再犯。”
“明白。”助理应声退下。
数小时后,m国L市,金沙赌场深处。
明辉被两个彪形大汉像死狗一样拖到一间密室。他鼻青脸肿,眼神涣散,显然已经被龙王殿的人“深刻教育”过了。
余双安山城分公司的首席律师威廉·张,一位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的中年人,带着两名助理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眼神锐利的当地安保人员。威廉·张的气场沉稳而专业,与对面那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神色惊疑不定的“疯狗”强尼形成了鲜明对比。
“强尼先生,”威廉·张用流利的英语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是余双安先生的代表律师,威廉·张。关于明辉先生欠款一事,我的委托人希望与您达成一个解决方案。”
强尼咬着雪茄,眼神在威廉·张和他身后那两个明显不好惹的保镖身上扫过,又想起之前接到的那个让他心惊肉跳的电话,最终强压下怒火:“放人可以!钱呢?八千万美金!一分不能少!”
“钱,一分没有。”威廉·张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复述着余双安的指示,“我的委托人了解到,明辉先生在贵赌场的行为,似乎存在一些……争议性的细节。继续纠缠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我的委托人提出的方案是:您立刻释放明辉先生,销毁所有相关视频和借据原件,并保证今后不再与明家任何人发生类似债务关系。作为交换,此事到此为止,余先生不会追究任何责任。”
强尼脸色变了几变,他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他看着威廉·张身后那两个保镖冰冷的眼神,以及想起“铁手”的警告,最终颓然挥了挥手:“妈的……算我倒霉!放人!”
手下立刻松开了明辉。
威廉·张示意助理将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放到明辉面前:“明先生,请签署这份文件。”
明辉颤抖着拿起文件,上面写着他自愿接受为期三年的行为矫正,并授权余家指定的机构全权监管其个人及名下所有财务,直至他还清“欠余家的债务”。最后一条是,他承诺永不踏足任何赌场,否则后果自负。
明辉看着条款,面如死灰,但在威廉·张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以及周围龙王殿安保人员无形的威慑下,他最终还是哆哆嗦嗦地签下了名字,并按了手印。助理全程录像。
“很好。”威廉·张点点头,对强尼说:“视频原件和所有备份。”
强尼不甘心地让人拿来了一个硬盘和一个U盘。威廉·张的助理仔细检查后,确认是原件,然后当着强尼的面,用带来的专业设备彻底物理销毁。
做完这一切,威廉·张才让人把几乎瘫软的明辉带上车,直接送往机场,安排最快航班遣返回国。
整个过程高效、专业、冷酷,却又奇迹般地保住了明家最后的脸面——没有公开曝光,没有诉诸法律,债务表面上转移到了余家名下,明辉也得到了“深刻”的教训。
当天晚上,山城,余家别墅。
余双安再次接通了明兰的视频通话。
当明兰看到屏幕那头虽然鼻青脸肿、神情萎靡但完好无损的大哥,以及威廉·张律师发来的那份签了字的协议和保证视频时,她捂住了嘴,泪水瞬间决堤。那不仅仅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是对余家恐怖能量的深深敬畏。他竟然真的做到了!没有亲自出面,仅仅依靠一个电话,就调动了远在万里之外的力量,在短短几小时内,将她大哥从地狱般的绝境中捞了出来,还保住了明家最后一丝颜面!
“余少…谢谢您…”她泣不成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颤抖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您的大恩大德…明兰…明兰无以为报…”她看着屏幕里余双安平静无波的脸庞,心中涌起惊涛骇浪。感激、敬畏、臣服,以及一种强烈的、想要依附于这强大力量的冲动。她甚至眼神闪烁,带着一丝决绝和献祭般的意味,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暗示:“余少…只要您开口…明兰什么都愿意…”
余双安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神的变化和话语中的潜台词。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眼神锐利地看着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明兰。”
这一声平静的称呼,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明兰心中那点刚刚燃起的、带着献祭意味的火焰。她身体一僵,抬眼看着屏幕中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我救你大哥,保明家颜面,不是图你这个人。”余双安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没有丝毫暧昧,“我看中的,是你明兰的能力,是你经营明家产业、整合资源的头脑。明家归附余家,我需要的是一个能替我管理好这份产业、创造价值的合作伙伴,不是一个附属品。”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想法。把心思用在正道上,把明家经营好,证明你的价值。这才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明白吗?”
明兰愣住了,脸上瞬间涌起一阵红晕,是羞耻,更是震撼。她本以为余双安会顺水推舟,接受她的“献身”,毕竟这在圈子里并不少见。然而,他却如此直白地拒绝了,甚至点破了她的心思,并且……他看重的是她的能力?她的头脑?
一股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羞耻感被一种更强烈的震撼和……敬畏所取代。这个男人,不仅拥有翻云覆雨的能量,更有着超乎寻常的格局和冷静。他不需要用征服女人来证明什么,他需要的是真正能为他所用的人才。
“是…是!余少!”明兰连忙低下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明兰明白了!是明兰糊涂!请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您的信任!”这一刻,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杂念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臣服和一种想要用实力证明自己的强烈渴望。
“很好。”余双安微微颔首,“记住你的承诺。明家,从现在起,归附余家。你依然是明家的管理者,但重大决策,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好好经营,别再动歪心思,明家还能延续下去。你大哥,”他顿了顿,“我会派人‘帮’他戒赌,直到他彻底悔改。希望他……好自为之。”
“是!余少!”明兰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决心。
视频挂断后,明兰瘫坐在椅子上,心脏仍在狂跳。她看着手机屏幕上余双安的名字,眼神复杂而明亮。她轻轻褪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放在桌上,这一次,不再是犹豫和献祭,而是一种决绝的告别。她拿起桌上的明家财报和项目计划书,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坚定。她要证明自己,证明她的价值,配得上余双安的这份“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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