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建国心里暗骂自己嘴快。
总不能说“在手机上看军事视频看的”吧？
他面上不动声色，大脑飞速运转，轻咳一声，用一种“这很简单嘛”的语气说道：
“哦，这个啊……原理其实并不复杂。
丁教授您是专家，一点就透。
核心就在于选择合适的、高挥发性、高爆轰能量的液体燃料混合物。
第一次爆炸，依靠小当量炸药或分散装药，将燃料均匀抛洒并高度雾化，形成大面积的可燃性气溶胶云团，就像……
嗯，像厨房里不小心打翻了油瓶，又遇到明火前那一瞬间弥漫的油气。
第二次起爆，就是点燃这团致命的‘云雾’，引发剧烈的云雾爆轰（Vapor cloud Explosion, VcE），产生远超常规炸药的超压冲击波和持续高温火球，对软目标和无防护工事杀伤效果极佳。”
党建国将后世烂大街的概念，用六十年代已有的“油气爆炸”理论包装了一下。
丁教授听得两眼放光，猛地一拍大腿，连声说道：
“妙啊！太妙了！
董事长，您这思路简直神来之笔！
挥发性燃料……比如环氧乙烷、甲烷、乙烯、环氧丙烷、甲基乙炔、丁烷、乙烷、乙炔、丙炔、丙二烯及其混合物、过氧化乙酰、二硼烷、无水偏二甲肼、硝基甲烷、硝酸丙酯这些都可以啊……对对对！
这些高能燃料的挥发性、燃烧热和爆轰参数我都熟悉！
只要解决了安全储存、稳定抛洒和可靠二次起爆的技术难题，威力绝对惊人！
徐教授！”
丁教授激动地转向徐教授，说道：
“老徐，老徐，你还别说，这些还真需要一起合作啊！
这燃料配方和稳定剂、增稠剂（用于制造凝胶状燃料，即凝固汽油弹或更高级的温压剂前身）就靠你了！
特别是偏二甲肼和硝基甲烷的共溶与钝化问题，得拿出看家本事！”
徐教授也被这全新的武器概念吸引了，连连点头，自信道：
“没问题！
老丁，燃料化学是我的老本行！
保证给你调出最‘劲爆’的配方！
不过，”
徐教授又转向党建国，眼中闪烁着科学家的热忱，说道：
“董事长，既然燃料问题有望解决，我们是否……
可以考虑同步启动火箭推进方面的预研？
您看苏联的人造卫星都上天了，我们南洋也不能落后太多啊！
哪怕先搞个探空火箭呢？”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火箭发动机燃烧室里翻腾的烈焰。
徐教授也来了兴趣，接话道：
“火箭？
那得把老彭（此时正在南洋负责空气动力学和推进理论研究）也拉进来！
他在流体力场计算和燃烧室构型优化方面是顶尖的！
我们搞化学的提供‘柴火’（燃料），他们搞力学的负责‘烧火棍’（发动机）！”
“哈哈哈！”
党建国被这比喻逗笑了，心中却无比振奋。
顶尖科学家的思维一旦碰撞，产生的火花足以燎原！
党建国连忙承诺道：
“好！具体的项目规划、技术路线、人员协作，你们几位泰斗自己商议着办！
熊猫集团全力支持！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地给地！
对了，南洋那边正在筹建理工类大学，到时候，你们几位可要挂帅，为咱们南洋培养下一代科技英才啊！”
三位教授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开创一番新事业的豪情，异口同声道：
“董事长放心！责无旁贷！”
党建国满意地点点头，最后神色转为严肃，沉声叮嘱道：
“不过，所有涉及‘赤道熔炉’、‘盘古基地’和‘微电子研究所’核心项目的研究人员，必须签署最高等级保密协议！
研究内容、实验数据、人员名单，严禁外泄！
更严禁在公开教学或交流中提及！
安全保密，永远是第一位的铁律！
明白吗？”
“明白！”三位教授神色一凛，郑重应诺。
他们也明白自己即将踏入的领域，其敏感性和重要性远超在港岛的“玩具”研发。
会议结束，三位教授激动的带着憧憬匆匆离去，投入到搬迁南洋的紧张准备中。
会议室里只剩下党建国和苏珊。
“党，”
苏珊合上速记本，湛蓝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说道：
“徐教授那个‘小药丸’……真那么重要？
值得您费这么大心思，还……
嗯，‘善意地误导’了他？”
党建国走到窗边，俯瞰着园区内繁忙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笑道：
“苏珊，有些东西的价值，不在于它今天能治什么病，而在于它明天能撬动多大的世界。
那颗蓝色的小药丸…
不对，现在时黑白小药丸…
将是未来二十年，为我们南洋科技树提供源源不断‘养分’的，真正的‘金苹果’。”
党建国仿佛已经看到，由无数黑白小药丸堆积而成的金山，正在为婆罗洲雨林深处的秘密基地和思祖山下的钢铁洪流，注入无穷的动力。
科技的种子已然播下，只待在南洋的沃土中，生长出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参天巨树。
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在红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苏珊将一份工整的会议纪要，轻轻放在党建国面前。
苏珊轻声说道：
“达令，教授们对‘黑白小药丸’的初步临床数据还是持保留态度，
尤其是对心脑血管的长期效应。
他们建议扩大样本量，延长观察周期的事情……”
党建国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拿起那份纪要，目光快速扫过那。
几秒钟后，他走到角落的黄铜火盆前。
“嗤啦——”一声轻响，火苗跃起，贪婪地吞噬着纸张。
橘红色的火焰映照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庞。
白纸迅速蜷曲、焦黑，化为灰烬。
党建国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将杯中的水均匀地浇在那堆灰烬上。
茶水迅速渗透，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将最后一点痕迹彻底瓦解，化作一滩深色的泥泞。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苏珊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
她早已习惯他处理信息的某些方式，尤其是在涉及核心项目时。
这种彻底的“物理消除”，意味着他心中已有定论，外界的意见仅供参考，甚至可能是一种需要屏蔽的干扰。
党建国回到座位，仿佛刚才烧掉的只是一张废纸，笑着说道：
“下午劳德就会过来，把西地那非拿一盒给我，包装……朴素点，到时候作为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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