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村的人,天一亮又上山去寻人。
这次带回来更多的衣服碎布和一只破烂不堪的草鞋。
如此已不用再找了,众人都明白凶多吉少。
村子里陆续得知了情况,不无感到惋惜。纷纷开始指责梅杜娘狠毒心肠,不拿小火当个人。
将小火从小遭到的不公待遇和虐待又细细数了一遍,梅杜娘一时成了众矢之的。
失去一个即将养成的童养媳,梅杜娘扼腕叹息,“个短命鬼,还好没和老二成一家,白养活了这么些年,真晦气。”
她犹在为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粮食感到惋惜,没想到出个门被各种指指点点,一气之下跑回家,将小火的东西全都丢到院子里一把火给烧了。
“死了,还要让老娘为你背上骂名,你个贱蹄子。没名没分也没资格进我吴家祖坟,干脆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上河村为着小火的事情热火朝天,有替小火伤心难过感到不值得的,也有纯粹看热闹的。
而小火对此一无所知,她抱着身上换下的那套破衣服,等在寒风中。
她心跳如鼓,多等一刻内心就多一份煎熬,只恨不能长出一对翅膀,如鸟儿一般飞到府城去。
“吱嘎”一声,镖局的大门终于打开,开门杂役见到小火道:“你就是今日跟队去府城之人吗?”
“是的,是的。”
“进来吧,车队已整装好,马上就可以出发了,我先带你去车上安置。”
杂役将小火带到一辆驴车前,撩开帘子道:“特意给你在这留了个座,待会儿你就坐这辆车。你等着会儿,一会儿就出发了。”
小火看了看刚好能容纳一人的地方,就知道对方得了交代,特意给她腾出来的位置,当即感激一笑:“多谢,多谢。”
待那杂役去忙其他的,她才敢呼出一口长气,到这一刻,她的心才真正的放下一半。
院子里陆续有人走动。
“吴师傅回来啦,这趟还顺利。”
“顺利顺利。”
“那就好,交了差就可以回去好好歇息几天了。”
“正是,这趟跑的远,真够累的。”
“镖头。”陆续传来招呼声。
“嗯,吴师傅回来了,你那侄子这两天应该能到了吧?”
“我已经去过信了,应该就这两天了。”
“那正好,下一趟正好赶上你亲自带他。”
“好嘞。”
“去吧,交了差赶紧回去歇着,看你满脸疲惫。”
“多谢镖头关心,这就去。”
小火听着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不免心慌,她当即要钻进车厢。
身后传来一声试探的询问声:“小火?”
“啪嗒”,手里的包袱掉落在地。小火的心跳落了一拍,紧接着“砰”一声碎成成千上万块。
吴大勇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小火的后衣领将人提下车来。
这一次总算确认了,不是他疲惫出现的幻觉:“小火,果真是你,你打扮成这副样子,是要做什么?”
小火心如死灰,面如土色。
这时候她还能扯起一点点嘴角,带着僵硬的笑容道:“二堂叔,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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