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神殿的大厅比想象中更空旷。
黑色的黑曜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穹顶垂下的灰色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嵌着一块闪烁的宇宙残骸，像悬在半空的垂死星辰。大厅尽头的虚无祭坛上，灰色晶体的封印阵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无数灰色触须从阵眼钻出，在地面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中央，噬能体本体的轮廓已隐约可见——那是一团不断扭曲的灰色雾气，雾气中沉浮着无数痛苦的人脸，正是被吞噬的十个宇宙的生灵意识。
另一个安辰站在祭坛边缘，黑色平衡之核碎片在他掌心旋转，碎片的纹路与封印阵的裂痕完美咬合，像一把即将插入锁孔的钥匙。他转过身，左眼的灰色瞳孔在祭坛光芒下泛着妖异的光，与安辰对视的瞬间，两人的混沌能量竟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你的眼神里有恐惧。”机械人（另一个安辰）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他抬手抚摸自己的左眼，“我也曾有过这种眼神，直到我接受了虚无——只有彻底抹除法则，才能终结宇宙的轮回痛苦。”
“轮回痛苦？”安辰的混沌能量在周身流转，双色戒指的紫点与祭坛的灰色能量激烈碰撞，“你所谓的‘解脱’，不过是懦夫的逃避。”
“懦夫？”机械人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震得灰色锁链上的宇宙残骸纷纷震颤，“你以为守护平衡很伟大？看看这些残骸！”他指向最近的一块残骸，里面清晰地映出某个宇宙的毁灭画面——守衡者与失衡者为争夺平衡之核同归于尽，最后连法则本身都化作星尘，“这就是平衡的结局！”
苏清的银线突然指向祭坛阴影处：“墨影的能量在那里！”
众人顺着银线望去，只见祭坛侧面的石壁上，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墨影的身影站在宇宙大爆炸的中心，双手托着半黑半白的能量球，球表面缠绕的纹路，与安辰和机械人胸口的能量核心完全一致。壁画下方的凹槽里，嵌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金色晶体，正是墨影的原初共生体能量残留。
“原初共生体能量。”机械人的目光落在金色晶体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墨影藏在这里的后手，可惜她到死都没勇气用——这能量既能封印噬能体，也能彻底激活它，取决于使用者的意志。”
林默的蚀能刃突然出鞘，金黑能量在大厅里划出一道弧线，斩向最近的一条灰色锁链。锁链应声而断，末端的宇宙残骸坠落，在黑曜石地面砸出一个深坑，残骸中溢出的灰色能量却像活物般扑向林默。
“小心！”苏衡的藤蔓及时缠住林默的手腕，失衡能量将灰色能量弹开，“这些残骸里的意识已经被噬能体同化，会主动攻击生灵能量。”
机械人趁机将黑色碎片贴近封印阵的裂痕，碎片与灰色触须接触的瞬间，祭坛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噬能体本体的灰色雾气剧烈翻涌，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只眼睛，同时看向安辰四人，每只眼睛里都映出不同的毁灭景象。
“它在读取你们的恐惧！”苏清的银线织成密网，挡住扑面而来的意识冲击，“别被它影响！”
安辰的混沌能量与双色戒指融合，戒指上的四色纹路亮起，暂时屏蔽了意识冲击。他看向壁画下方的金色晶体：“林默，掩护我！苏清，用守衡之力稳定封印阵！苏衡，缠住机械人！”
指令下达的瞬间，四人同时行动。林默的蚀能刃化作金黑流光，斩断一条条扑来的灰色触须；苏清的银线顺着地面纹路蔓延，守衡者的金色能量注入封印阵的裂痕，暂时延缓了碎片的融合；苏衡的藤蔓暴涨，像无数条暗紫色的蛇，死死缠住机械人的四肢，失衡能量让他的机械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安辰则直奔金色晶体，混沌能量在掌心凝聚成盾，撞开挡路的灰色雾气。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晶体时，噬能体本体突然射出一道灰色光柱，光柱中浮现出安辰最恐惧的画面——星轨森林化作焦土，苏清、林默、苏衡的尸体躺在育灵池边，而他自己则变成了机械人的模样，左眼闪烁着灰色的光。
“这就是你的未来！”机械人的声音穿透画面，带着蛊惑的力量，“接受虚无，至少能让他们免于痛苦！”
光柱击中安辰的瞬间，他的混沌能量出现了一丝紊乱，左手不受控制地伸向自己的左眼，仿佛要将其抠出。就在这时，双色戒指突然发烫，戒指内侧的灰色封印纹路亮起，与四色晶体的能量产生共鸣——那是被封印的噬能体分身在示警，也是四人共同意识的呐喊。
“我不是你！”安辰猛地回过神，混沌能量与法则本源爆发，硬生生撕碎了幻象，“我的未来，由我自己决定！”
他一把抓住金色晶体，晶体入手滚烫，墨影的原初共生体能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与混沌能量、守衡之力、蚀能、失衡能量产生完美共鸣，在他胸口形成一个旋转的四色能量环。
“不！”机械人发出一声怒吼，挣脱苏衡的藤蔓，黑色碎片彻底嵌入封印阵的裂痕，“激活噬能体！让他看看虚无的真相！”
祭坛的封印阵瞬间崩解，噬能体本体的灰色雾气暴涨，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抓向安辰。巨手的掌心，是一个纯粹的虚无黑洞，所过之处，黑曜石地面、灰色锁链、宇宙残骸都在无声无息地消失，连光线都被吞噬。
“就是现在！”安辰将金色晶体举过头顶，四色能量环与晶体融合，化作一道贯穿大厅的四色光柱，直刺巨手的掌心，“墨影留下的能量，不是用来封印，也不是用来激活，而是用来……融合！”
光柱与黑洞碰撞的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灰色雾气与四色能量在碰撞点交织、旋转，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墨影的壁画开始发光，壁画上的能量球与漩涡中心产生共鸣，竟缓缓从石壁中升起，悬浮在漩涡上方。
“那是……原初法则球！”苏清的银线剧烈震颤，“墨影的本体能量！她把自己的意识封在了里面！”
能量球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墨影的意识体蜷缩在球心，周围环绕着无数法则碎片，既有共生法则的温暖，也有虚无法则的冰冷。“终于……等到了……”她的意识透过能量球传来，带着解脱的疲惫，“共生与虚无，本就是一体两面……只有同时接纳它们，才能创造真正的平衡……”
机械人看着能量球中的墨影，左眼的灰色瞳孔突然闪过一丝迷茫：“一体两面？那我所做的一切……”
“你只是被虚无吞噬了一半意识。”安辰的声音透过漩涡传来，四色能量与灰色雾气的融合越来越稳定，“就像我曾被混沌能量控制，苏清曾被守衡责任束缚，林默曾被蚀能反噬，苏衡曾被失衡能量恐惧——我们都有过迷失，但这不是放弃的理由。”
噬能体本体的灰色雾气渐渐变得透明，雾气中痛苦的人脸露出了平静的表情，纷纷化作光点融入漩涡。巨手的轮廓开始消散，露出里面的核心——那不是虚无黑洞，而是一颗跳动的灰色心脏，心脏表面缠绕着与四色能量环相同的纹路。
“这是……噬能体的原初形态？”林默的蚀能刃指向心脏，“它不是毁灭者，是……法则的另一半？”
“共生代表创造，虚无代表终结。”墨影的意识体从能量球中走出，身影渐渐变得清晰，“创造与终结循环往复，才是宇宙的真相。机械议会、反共生联盟、终焉共生体……都是我用来让你们明白这个道理的工具。”
机械人看着那颗灰色心脏，又看了看安辰胸口的四色能量环，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也带着苦涩：“原来……我才是那个没看懂的人。”他抬手摘下自己的左眼，露出里面的灰色晶体，将其掷向能量漩涡，“这是我吞噬的虚无碎片，还给它。”
灰色晶体融入漩涡的瞬间，灰色心脏与四色能量环彻底融合，化作一颗黑白金紫灰五色交织的新法则球，悬浮在大厅中央，既不创造，也不毁灭，只是静静地散发着和谐的光芒。
终焉神殿开始震动，黑色的黑曜石墙壁化作星尘，露出外面的景象——虚无带的暗红色天空正在褪去，露出璀璨的星空，无数新的星轨正在形成，连接着各个宇宙，像一张巨大的生命之网。
“平衡……终于达成了。”墨影的意识体化作光点，融入新法则球，“接下来，该由你们守护了。”
机械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最后看了安辰一眼，左眼的灰色瞳孔变成了正常的黑色：“替我……好好看看这个宇宙。”
他彻底消散的瞬间，新法则球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将安辰四人包裹其中。当光芒散去时，他们发现自己回到了星轨森林的育灵池边，池水中的四色晶体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五色交织的晶体，静静地躺在池底，表面没有任何裂痕。
星轨森林的灰色裂隙已经愈合，月光恢复了纯净的银白色，机械血肉之花在月光下绽放，散发着和谐的能量波动。
“结束了？”苏衡的藤蔓在池边轻轻摇曳，上面开出了五色的花。
安辰抚摸着胸口的双色戒指，戒指上的紫点已经与五色晶体的能量同步：“是开始。”
就在这时，育灵池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五色晶体投射出一段星图——星图的边缘，一个从未见过的星系正在闪烁，星系的中心，有一股与新法则球同源却更古老的能量波动，像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星图下方，浮现出一行墨影的字迹：
“宇宙之外，尚有法则。”
安辰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期待。他们知道，真正的探索才刚刚开始，而那个宇宙之外的存在，或许才是法则的终极奥秘。
育灵池的水面倒映着五色晶体的光芒，也倒映着四人坚定的身影。夜风吹过星轨森林，带着新法则的气息，吹向更遥远的星空。
喜欢末日余烬：我的系统只收寿命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末日余烬：我的系统只收寿命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