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杀杀这群腐儒的威风,让他们以后再敢跟咱对着干!”
此刻的朱元璋,全然不是面对儿子时那个温和的老朱,而是真正的一代帝王,眼中杀机毕露。他本就是底层出身,就算穿了龙袍,骨子里那份草莽气性也改不了。
在朱元璋心里!
功过是非,任由后人评说!
哪怕他百年之后!
哪怕天下大乱!
“爹。”
“我和大哥在门口就听见您发火了。”
“您别生气。”
“您是一国之君,金口一开,怎能收回?”
“恩科照常举行,不必因为这些酸儒动怒。”
“咱们老朱家做事,何必看别人脸色!”
“有志向、有担当的人,自然明白您的苦心。”
“这才是朝廷需要的官员!”
“调动各州府的镇守使,凡有不服者,轻则入狱,重则问斩!”
“大明刚立国,就得用铁血之法来治国!”
“否则如何镇服四方!”
朱涛不愧是和老朱最像的儿子,几句言语正中朱元璋下怀,怒气也缓和了不少。他轻轻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交给老大去处理。身为储君,若连这点手腕都没有,将来咱怎能放心把江山交给你!”
“是。”
朱标点头应命,心中已有成算。可他仍惦记宋濂,便又开口道:“老师今天在朝堂上冒犯了爹,儿子替他说句情。他本是出于好意,只是言辞不当。”
“嗯。”
“爹,宋老师年岁已高,不如恩准他辞官归乡,安享晚年。”
朱涛也跟着附和。毕竟古来以孝治天下,师者如父,即便心中有怨,也不能开口要宋濂的命。只能求他远离朝堂,告老还乡。
“若不是他资格老!”
“咱非得让奉天殿染血!”
“罚他一年俸禄,权当惩戒!”
“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朱元璋心中自有一番盘算。此时的宋濂尚不能放归乡野,他可是浙东四先生之一,是牵制淮西勋贵的重要力量。只有等淮西一派被彻底清理之后,才轮得到对付浙东。
因为——
朝堂的平衡之术,
自古便是帝王心法,天生手段!
“老师一生清廉,不负‘宋濂’之名!”
“您这一罚俸,老师怕是真的要喝风吃土了。”
朱涛与朱标心中已然清楚朱元璋的用意,两人微微点头,朱涛更是面带笑意望向朱元璋说道:“那我们这两个做弟子的,去孝敬一下先生,应当无妨吧?”
“臭小子。”
“你们一块去吧,也顺便替咱传个话。”
“妹子,给咱亲手炒两道菜。”
“陪咱喝两杯。”
朱元璋轻点朱标与朱涛的额头,笑着骂了一句,随即望向马皇后。今日早朝时他气得吃不下饭,如今总算有些胃口,自然要和自家妹子一起用膳。
“那个马三刀的案子为何至今还未处理?”
“不过我已经将他关进了东宫大牢。”
“咱爹并未过问。”
“这事也没有进一步追查,你究竟有何打算?”
走出内宫后,朱标眉头紧锁,看向朱涛问道:“我最近烦得很,那些跟随父王打江山的老臣们,每日都来我东宫坐坐,为的就是替马三刀求情。面对这些叔伯,你嫂子都快忙不过来了。”
“那怎么办?”
“等我们拜访完宋濂先生后,就一同去东宫大牢看看。”
“对了。”
“我记得马三刀手中有丹书铁券,为何不用?”
当初开国之际!
朱元璋赐下多块丹书铁券,马三刀也有其一。但此刻仍未使用,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贪赃枉法是老朱最不能容忍的罪行,若马三刀还不亮出这免死金牌,恐怕就难逃死路了!
“别提了。”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
“那马三刀真是个混账!”
“他居然将咱爹赐下的恩典,拿去典当换酒喝!”
“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杀还是不杀!”
朱标没好气地望着朱涛说道:“要不是念在他当年在鄱阳湖血战有功,还牺牲了两个儿子,否则我怎会让他在牢中过得这般舒坦,整日酒肉不断,过得比我还好!”
“但话又说回来。”
“当年随咱爹打天下的那些老臣,可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将!”
“可他偏偏要去贪赃?”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免死金牌都没了,老子正好一肚子火没地儿撒,今晚就把他砍了吧!”
朱涛神色中也浮现出一丝感慨,但转瞬化作冷峻。马三刀一案牵连甚广,其中最深的便是李善长与吉安侯陆仲亨。这一刀落下,定会牵出不少朝廷大员。
“老二。”
“马三刀可以杀,不杀不足以平息民怨!”
“但李善长和吉安侯陆仲亨,还需从长计议!”
“一个是领兵在外的大将!”
“一个是中书省的丞相,执掌政务的大臣!”
“都不是可以轻易动的人。”
“爹的意思也是先缓一缓,将来再一并清算这些包庇之罪!”
朱标又一次轻拍朱涛肩头,这番动作中藏着几分无奈。眼下大明恩科尚未开启,朝中用人正紧,若此时大开杀戒,朝堂之上谁还愿为君效力?就算是要动贪官,也得等恩科之后再说!
“便宜了这群人!”
“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大哥!”
“等以后你掌权,可别学父皇那一套!”
“咱们该动手就动手,顾虑那么多做什么?没猪肉吃,咱们就去找别的法子!”
“父皇总想着旧情。”
“可他不想想那些老臣怎么对待他的!”
“越是忍让,反倒让那些人更加放肆!”
朱涛将手搭在朱标肩上,语气不悦地说道:“但你不许杀我,我可是你亲弟弟,我说几句重话怎么了!”
“滚一边去。”
“你越张狂,我心里越高兴。”
“大明的根基才不会动摇。”
“如果你也没了那股劲头,大明还指望谁去撑着!”
朱标眼神柔和,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个总爱胡闹的弟弟,才是他一生中最珍惜的人。皇位可以不要,可这个弟弟他必须得护住!
这便是朱家的大贤之人,朱标!
“哎!”
“走吧,我亲爱的哥哥,咱们一块儿去看看老师。”
朱涛脸上露出笑意,那笑容干净真诚,毫无掩饰。只要他们兄弟二人仍在大明,大明就不会走向衰败,那些后世的悲剧也绝不会上演!
这个朱标果然与正史所载一般无二!
心地宽厚!
温润如玉!
当年晋王朱棡意图谋反,身为兄长的朱标竟独自前往,只为劝弟弟回头。都说皇家无亲情,可细看洪武一朝,那份骨肉之情却是世间难得!
“你也是当兄长的人了!”
“往后得护着那些不成器的弟弟们!”
“要是他们犯了错。”
“你就去求求父皇!”
朱标的声音在宫中响起,语气中满是叮嘱,宛如长辈对晚辈的教诲。
“你烦不烦?”
“那不是你弟弟吗?”
“你是大哥护着,我是二哥也护着!”
“就算他们造反!”
“我也护着!”
两兄弟言谈高声,宫内的朱元璋与马皇后听得真切,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就连那句“造反”出口,朱元璋也不恼。皇家情谊尚在,这才是他最欣慰之处!
残阳之下,两兄弟身影交错,
渐渐合为一处,如同一人。
宋濂府邸。
“老师的宅子,还是和从前一样朴素。”
“可这正合他清廉为官的名声。”
朱标望着眼前破旧的院落,眼中浮现出敬意。倘若明朝上下官员都能如宋濂这般廉洁,江山百姓何愁不安,百姓又怎会遭受祸乱!
“可惜啊。”
“一句错,满盘皆输。”
“先生的政治前途算是到头了。”
朱涛目光中透出一丝遗憾。宋濂并非迂腐之人,若不是当今皇上是朱元璋,他日后或能担当重任。但随即他又摇头,宋濂年事已高,不被太祖看重也在情理之中。
“若不是父皇需要浙东士人的支持,先生今日恐怕性命难保?”
“别想太多了。”
“我们进去吧。”
朱标随意地挥了挥手,即使他与朱涛一同为宋濂求情,也未必能从盛怒之下的朱元璋手中救下宋濂。祸兮福所倚,只要在老皇帝心中还有利用价值,便是宋濂活命的本钱。
“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齐王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濂之子宋瓒刚步出府门,便遇见太子朱标与齐王朱涛,立即跪下叩首行礼。
“起来吧。”
“你是先生的儿子,孤与齐王是先生的学生,同为门下,不必多礼。”
朱标轻轻挥动衣袖,望着宋瓒说道:“见你身穿官服,想必已步入仕途,在何处任职?”
“回太子殿下。”
“微臣在礼部供职。”
宋瓒并未隐瞒,起身拱手答道:“昨日才到礼部报到。”
“那你便去吧。”
“孤与齐王只是来探望先生,与你无关。”
朱标微微点头,随后对宋瓒一挥手,便迈步走进了宋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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