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韵心里那点酸味这才慢慢散去。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更了解他们家老二。这两兄弟一个样,做事讲理,说话算话,从不耍花招,他们说的每一句,就是实打实的真话。
再说坤宁宫这边。
太监宫女们都战战兢兢地跪在院子里,谁也不敢靠近坤宁宫半步。连最受宠的二虎也只能站在门口,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只能板着脸强忍。
“朱重八。”
“老娘真是小看你了。”
“老娘什么时候拦着你了?”
“你后宫那么多女人,还用得着去那种地方?”
“堂堂一国之君!”
“大明的皇帝陛下!”
“竟然去逛窑子,还是咱儿子带去的!”
“你那点小心思,老娘一清二楚!”
马皇后叉着腰坐在榻上,朱涛坐在旁边,看着正堂下跪的父亲朱元璋,心里早已憋不住了,但还是强忍着不笑出声。他心里其实早就笑翻了天。
“行了。”
“爹。”
“您起来吧,地上凉。”
朱涛见马皇后气差不多消了,便起身扶起朱元璋。看到朱元璋那双腿还在发抖,他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爹,以后别和老四老五那帮人去那种地方了。实在想纳妃,儿子给您挑几个干净的,总比那地方强,那里面的女人,没一个安好心。”
“你给我闭嘴!”
“要不是你去娘那告状!”
“老子至于在这受罪?”
朱元璋没好气地把朱涛推开。要不是这小子多嘴,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哪个宫里搂着美人睡觉呢,哪会跪在这儿!
“爹。”
“您这就不对了。”
“昨晚上那事,早点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要是等老五那小子伤好了,跑到娘这去告状,您可就彻底完了。”
朱涛直接把责任推到朱棣头上,笑嘻嘻地看着朱元璋说:“您也知道老五那德行,昨晚连我都敢顶撞,卖了您,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所以您该庆幸的是告状的是我,不是那个混账老五。”
“老二。”
“母亲让你迎娶冯家的姑娘,你却死活不同意。”
“昨晚还和你大哥一起去青楼寻欢作乐?”
“你还打算和母亲说说这事吗?”
“你这个小混账到底想做什么!”
马皇后连看都不想看朱元璋一眼,转身望向朱涛,语气放缓说道:“听说你还带回来一个风尘女子。你若不跟母亲说清楚,我就去找妙云说清楚。”
“别这样。”
“您这是在添乱啊!”
“我和大哥是去查案子的。”
“听说李师傅和胡惟庸常去锦绣阁,而昨晚又有花魁诗会,所以他们肯定会去。但奇怪的是,他们刚到门口就掉头回府了。”
“然后就是父亲的事。”
“儿子在锦绣阁打了老五一顿!”
“接着就把父亲带回来,交给您管教!”
朱涛知道徐妙云现在最不能动气,她正怀着孕,于是赶紧补充道:“还记得青衣吗?就是那个小丫头,儿子把她赎回来了。儿子没碰她,是真的觉得她可怜。儿子当时还掉眼泪,最后倒赚了一百两黄金,才把她赎了出来。”
马皇后嘴角轻轻抽动。
朱元璋也忍不住抽了抽。
这个儿子。
简直是“古怪精灵”的代言人!
别人去青楼给女子赎身,多少会花点钱。
可他们家这位!
不但不花钱,还能赚钱!
而且一晚上就赚一百两黄金!
“儿子真不是故意要赚的。”
“实在是他们太热情。”
“儿子根本推脱不了。”
“硬是送钱给儿子,儿子怎能不收?”
“那不是太不给人面子了吗!”
朱涛笑嘻嘻地抬起头。
清晨阳光洒落大地。
奉天殿内,百官静立。
“陛下诏曰:太子监国,齐王辅政!”
“众臣肃立!”
“有关国计民生的奏章呈交东宫,军务要事则呈送齐王府!”
“钦此!”
二虎宣读圣旨完毕。太子朱标端坐高位,齐王朱涛立于一旁。群臣齐声跪拜:“臣领旨,谢恩!”
“臣太常寺卿洪少祖!”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齐王殿下!”
“有事启奏!”
“弹劾户部尚书吕昶!”
“朝廷重修太常寺,拨银三万五千两!”
“户部实际发放三万两!”
“余下五千两不知去向!”
“经臣查证,吕昶将这五千两白银用于户部官员私宅修缮!”
“而在账目上报时,这笔银钱仍记在太常寺名下。臣请两位殿下彻查此事!”
洪少祖话音铿锵,目光坚定,直视太子朱标与齐王朱涛。
眼神中满是不屈与正义。
天理难容!
可朱涛心中毫无波澜。锦衣卫呈报的太常寺卿洪少祖乃杨宪心腹。今日这场指控,显然是早有预谋,目的便是铲除异己!
“太子殿下。”
“齐王殿下。”
“历朝历代,掌管户部之人,总会招致非议!”
“盖因国家银库与粮仓皆在其掌控之中!”
“正所谓权柄在手,诱惑随之!”
“微臣也请两位殿下彻查此案!”
“不仅要彻查太常寺之事,更要清算微臣执掌户部以来的所有账目!”
“倘若不查!”
“反倒显得微臣贪墨不清!”
洪少祖话音落下,退回队列。片刻之后,吕昶缓缓出列,依旧神色坦然,抱拳说道。
忠良不惧生死!
清正不怕诬陷!
大明律法,不容奸邪逍遥,亦不容忠良蒙冤!
“臣刘天一弹劾户部尚书吕昶!”
“前朝末年,吕昶乃元廷重臣!”
“深受元帝恩宠!”
“曾赐其一方蟠龙玉印!”
“还有一幅春宫图!”
“那玉印之上,刻有‘心心相印’四字!”
“而那春宫图更是污秽不堪!”
“图中描绘六女共侍一男!”
“题字为‘百鸟朝凰’!”
“臣不明白!”
“吕昶身为大明高官!”
“为何还私藏元帝所赐玉印!”
“他与谁‘心心相印’?”
“吕昶口口声声说自己清正廉洁!”
“为何却将那等淫秽之物视若珍宝,暗中藏匿!”
“为何不肯上交玉印!”
“为何不将春宫付之一炬!”
“这两件事,足可见吕昶不忠不义,不清不白!”
刘天一公然编造罪名,气得吕昶一时语塞。而齐王朱涛则命二虎搬来两张椅子,随后神情轻松地扫视群臣,淡淡道:“继续。”
杨宪眼神微变,神色略显慌乱。他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齐王的笑意,藏着致命杀机!
“臣涂节弹劾户部尚书吕昶!”
“臣李宗阳弹劾户部尚书吕昶!”
“臣王学明弹劾户部尚书吕昶!”
一声声弹劾响彻奉天殿,吕昶终于跪倒在地,满面绝望。如此众多指控,即便自身清白,也恐难逃死罪!
但稍加思索,吕昶猛然抬头,目光直指杨宪!
这些人,不都是杨宪的门客吗?
唯有刚归京的涂节是个反复无常的蠢材!
这场满朝攻讦,恐怕全是杨宪幕后操控!
“诸位大人。”
“孤王从不喜争斗,却不怕杀伐!”
“若今日有人诬陷忠良,必教尔等头首分家!”
“诛灭九族!”
朱涛的目光扫过殿中群臣,神色依旧平静如水,唇角却浮起一丝冷笑:“孤王不比皇上,不会一言定人生死。吕昶的案子,孤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查得清清楚楚。你们若想欺瞒朝廷,欺骗百姓,那可不是只赔上自家性命这么简单!”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极具威严:“二虎。”
“在!”
“传令下去!”
“京卫营立刻出动,将今日弹劾吕昶的所有官员府邸全部围住,连买菜的都不准出门。他们想吃什么,朝廷出钱,别让一个人跑了,孤王就怕你们脚底抹油!”
群臣脸色已然发白,朱涛却依旧面带笑意,语气轻松:“若有谁胆敢擅自离府,违抗王命,格杀勿论。”
“是!”
二虎应声而退,眼神冰冷扫过众人,脚步稳健地走出奉天殿。今日的奉天殿必将血光四起,而这些人的血,将成为大明新生的基石。
一名大臣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声音颤抖却强撑着喊道:“启禀殿下!如此处置,是否过于偏颇?吕昶至今仍未受惩,反倒将我们软禁家中!如此行事,恐怕有违天理,民心难服!”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更加紧张,几位大臣也纷纷附和:“请殿下三思!”“公道自在人心!”“还请殿下明察!”
杨宪再也坐不住了,眼见风向不对,若不趁早施压,自己怕是也要被牵连。他起身拱手,语气激动:“若殿下执意如此偏袒,臣必会入宫面圣,请皇上主持公道!”
“真是蠢货。”
“脑子进水了吧?”
“这种人也配与我胡惟庸争锋?”
李善长、刘伯温、胡惟庸等重臣皆露出讥讽之色。杨宪这是在自寻死路。他以为靠皇帝的宠信,便能在这两位皇子面前放肆?
这二人可不是寻常皇子。
朱标掌文政,朱涛握军权,兄弟二人权势滔天,连徐达、汤和、傅友德都被封王,沐英亦为公爵。朱元璋对他们的信任与放权,已到罕见之地步。
而杨宪偏偏在此时,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这两位权势之主,岂不是自取灭亡?
“杨大人,”朱标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试探,“孤王刚才似乎听错了什么,你说的话,能否再说一遍?”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核桃,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杨宪。
奉天殿内,杀意渐浓。血雨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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