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慢慢来袭。
“师姐，好梦。”纪清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含糊不清地说道。
身旁传来苏婉辞轻柔的回应：“嗯，师妹也好梦。”
夜色深沉，两人终于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
第二日，天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纪清歌睡眼惺忪地醒来，往身旁一摸，却摸了个空。她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发现床榻的另一侧早已空空如也，被褥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昨夜那人只是她的一场美梦。
“师姐？”她带着刚醒的鼻音，含糊地唤了一声。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苏婉辞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摆放着几样清淡可口的早点和小菜，还冒着丝丝热气。她今日换了一身淡青色的常服，墨发简单地用一根玉簪挽起，更显得清丽脱俗。
看到纪清歌已经坐起身，一副睡眼朦胧的娇憨模样，苏婉辞唇角微扬，语气温和：“师妹醒了？去洗漱一下，然后用膳吧。”
纪清歌看着端着早膳进来的师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她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只不愿离开温暖巢穴的小兽，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挪了出来。这一动作，使得几缕调皮的发丝黏在了她的嘴角。
苏婉辞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见状，很自然地走上前，伸出纤长的手指，动作轻柔地将那几缕发丝从纪清歌嘴角拂开，别至耳后。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到纪清歌温热的脸颊，带来一丝舒适的凉意。
“头发乱了。”苏婉辞轻声说着，又顺手拿过梳妆台上的玉梳，“我帮你梳理一下。”
纪清歌乖乖坐好，感受着苏婉辞站在身后，一下下，耐心而细致地为自己梳理着长发。虽然一个简单的掐诀都能让仪容瞬间整洁，但此刻这种手动梳理的感觉，却带着一种术法无法替代的、细腻而真切的温情。有些事情，确实手动来做，才更显心意。
梳通长发后，苏婉辞又简单地帮纪清歌绾了一个清爽的发髻，插上一支素雅的珠花。动作算不上多么娴熟，却格外认真。
打理完毕，纪清歌走到桌边，看着桌上那几样明显不是纪府大厨房统一出品风格的早点——一碗熬得火候恰到好处的灵米粥，一碟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还有几样清爽的小菜，看起来简单，却处处透着用心。
她惊讶地抬起头：“师姐，这些……是你去膳房给我做的？”
苏婉辞点了点头，解释道：“嗯。今日起得早，便拜托了你院门口的丫鬟带路去了膳房。借用了一下灶台。”她说得轻描淡写。
纪清歌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
苏婉辞被她笑得有些疑惑，微微歪头：“师妹在笑什么？” 她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纪清歌连忙摆手，脸上笑意却未减。她笑的是，以纪家的规矩和对她这个大小姐的重视程度，每日的膳食都是由大厨房统一精心准备，流程严格，花样繁多。
苏婉辞这般突然“闯入”厨房要亲自下厨，恐怕让那些因为大小姐归来而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好好表现一番的后厨管事和厨娘们都措手不及，甚至可能有些哭笑不得吧？
她仿佛能想象到后厨众人面对清冷如仙的苏师姐提出要亲自下厨时，那副想阻拦又不敢、只能手足无措地在旁边干看着的滑稽场面。
不过，她丝毫没有责怪苏婉辞“破坏规矩”的意思，反而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笨拙又真诚的心意而感到无比的开心。师姐肯为她花这些心思，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来得珍贵。
“没笑什么，”纪清歌收敛了些笑意，但眼底的欢喜依旧满得快要溢出来，她看着苏婉辞，语气软糯，“只是没想到，师姐会起这么早，特意去给我做吃的。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苏婉辞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喜悦，心中那点因被她发笑而产生的细微忐忑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满足的暖意。她轻轻“嗯”了一声，将筷子递到纪清歌手中：“快趁热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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