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黄金裔，毁灭的金血，昔涟的千层套路
星穹列车的名头在罗浮仙舟早已传开，作为神策府亲迎的贵客，除了一些核心要地，其余地方几乎畅通无阻。
更别说丹鼎司算得上是六御中最常和普通民众接触的六御之一了，毕竟……
没犯事可能不会去地横司，没出交通事故可能不会去天泊司，正常人去不了太卜司，不造什么大国重器也不会去工造司，不参军不会去云骑军，但是……只有丹鼎司。
任你活够八百年，总免不了生老病痛，总要来丹鼎司寻医问药。也正因如此，想见丹枢这位丹士长，不必托关系走门路，只需像寻常人般挂个号，便能在诊室里与她相见。
这项“挂号见丹枢”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昔涟头上。
诊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草木与金石的气息。丹枢正坐在案后整理医案，听到脚步声，她眼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黑纱，没有抬头，毕竟她是有些天缺的盲人。
“丹枢丹士长，还记得我吗？”昔涟笑着走上前，心里其实没底。丹枢每日接诊无数，未必会记得她这个只打过一次照面的“化外民”。
“自然记得。”丹枢放下手中的笔，声音温和，“是昔涟小姐吧？你给我留的印象很深。”
昔涟有些意外：“没想到丹士长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可不是‘化外民’三个字能概括的。”丹枢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你们在银河留下的事迹，早已传到罗浮。作为丹鼎司主官，我若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未免太失职了。”
昨日列车组与景元在神策府会面的事，想必已通过仙舟的情报网传到了各位高官案头。丹枢知道她的身份，不足为奇。
“不过今天，我只是以一名病人的身份来的。”昔涟伸出左手，语气轻快，“还请丹士长把我当成普通患者才好。”
“理应如此。”丹枢点点头，依言将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指尖微凉，带着常年与药材打交道的清苦气息。“近来可有哪里不适？”
她瞬间进入医者状态，神情专注而认真。昔涟便顺着话头，随口说了些“偶感乏力”“夜梦繁多”之类的托词——她真正的目的，是近距离接触丹枢，以便动用记忆之力追溯线索。
只是此刻望着丹枢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升格为真正的生命，倒有些好奇，这位罗浮最顶尖的医者，能否从她的脉象中看出些不同寻常。
片刻后，丹枢收回手，沉吟道：“昔涟小姐的脉象平稳有力，气血充盈，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昔涟心里一紧，难不成真有什么隐疾？她可是抱着“套情报”的目的来的，可不想查出真病。
“没什么大碍。”丹枢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叹，“只是你的体质太过特殊，堪称我见过的，除仙舟天人之外最优渥的长生种。”
她顿了顿，黑纱后的目光似乎亮了几分，“但你的气息里，却丝毫没有丰饶赐福的痕迹。不知昔涟小姐的种族，是如何维系长生的？”
作为医者，她对“生命”的好奇远超常人。即便已知星穹列车与神策府关系密切，即便自己身属药王秘传，此刻也难掩探究的兴致——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昔涟松了口气，随即又生出几分郑重。她本就没打算隐瞒，若能借此让银河知晓翁法罗斯与黄金裔的存在，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是因为这个。”她抬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光，轻轻划开掌心。
一滴金色的血液缓缓渗出，悬浮在空气中，折射出流动的光泽，带着一股既磅礴又沉静的力量——那是属于毁灭星神纳努克的金血气息，却不见丝毫暴戾，反而透着生命初生的温润。
“这是……”丹枢猛地站起身，黑纱后的眼睛微微睁大，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毁灭的金血？”
但通过那流露出的浓厚的毁灭的气息也可以想象出那金血到底是有多么美妙。
这真是一场震惊了全银河的医学见闻，被定义为毁灭一切的毁灭金血居然也能孕育出生命。
丹枢表示，一定要把这些资料记载到她的医书里面，甚至药王秘传的事情都可以暂且放下。
“太不可思议了……”丹枢喃喃道，伸出手想要触碰，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怕惊扰了这奇迹般的存在。
“被定义为‘毁灭一切’的金血，竟然能孕育出生命……这足以改写整个医学界的认知！”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连平日里的沉稳都消散了几分。
此刻在她眼中，昔涟已不是“星穹列车的贵客”，而是一个蕴藏着生命奥秘的奇迹。
药王秘传的事被暂且抛到脑后，满心都是如何记录下这惊天发现——这可是能在全银河医史留名的机会，此生难遇。
“我们称它为黄金血。”昔涟收起金血，掌心的伤口瞬间愈合，“流淌着金血的人，名为黄金裔。我的故乡，叫做翁法罗斯。”
“翁法罗斯……黄金裔……”丹枢重复着这两个名字，郑重地点头，“我记住了。”
待昔涟告辞离开，丹枢立刻转身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研好墨锭，提笔疾书。
她甚至取消了后续的挂号，一心只想将今日的见闻记录下来——从黄金血的气息特征，到它所展现的生命韧性，事无巨细，生怕遗漏了任何细节。
“药王秘传……”她写得兴起，忽然低声自语，随即摇了摇头，“比起这个，还是解开黄金血的奥秘更重要。”
当然，一丝疯狂的念头也曾闪过脑海——若是能将昔涟留下细细研究，或许能窥探到更深层的秘密。
但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压了下去，昔涟的身份摆在那里，受着罗浮上下的关注，稍有异动便会惊动神策府，得不偿失。
丹鼎司外，姬子和符华正等在廊下。见昔涟走出来，姬子立刻迎上去：“怎么样？顺利吗？”
“比预想中顺利。”昔涟笑着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而且我敢肯定，丹枢短时间内，怕是抽不出空来管药王秘传的事了。”
她在心里悄悄对丹枢说了声抱歉——用她医者的本能做了个局，但这样一来，至少能让列车组的调查更从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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