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居上?”五儿听得目瞪口呆,只觉得母亲的想法实在是太过荒唐,“娘啊,咱们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好么?非要去争那些个虚名,是生怕这府里头的麻烦还不够多么?”
柳嫂子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我的傻女儿,这世上的事,哪有不麻烦的?富贵险中求啊!麻烦也要去做!”
“你瞧瞧那西府里的赵姨娘,她那般上不得台面的性子,按理说,以西府太太的手段,不是早就该将她给处置了?可她为何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不等五儿回答,她便自问自答道:“还不是因着她有一双儿女!尤其是那个环哥儿,他才是赵姨娘能在这府里屹立不倒的关键!”
“总之,我的儿,你就是不为了自个儿,也得为了你日后的孩儿,为了咱们柳家的将来着想啊!”
柳五儿被母亲这一番话说得愣了好久,心中一片混乱。
她心想:娘就自己一个女儿,又没旁的亲戚,以后便是生了孩子也是姓林的,哪儿还有柳家的将来?
稍后,五儿才有些迟疑地问道:“可是......说到底,娘您寻的那位大师,他......他算的,当真就那么准么?”
“那还能有假?”柳嫂子一听女儿质疑自己,顿时便有些不高兴了。
她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庙里的香火可旺了!如今满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太太奶奶们,好多人都去那里拜的!灵验得很!”
柳嫂子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色。
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还替咱们侯爷也算了一卦呢......”
“什么?!”
听到这话,柳五儿的脸色瞬间便变得惨白,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花容失色道:“娘!您......您都做了些什么?爷的事情,也是咱们这等做下人的能私下里拿去卜算的么?”
这可是天大的忌讳!往小了说,是妄议主子,不知尊卑;往大了说,那便是背后行巫蛊之事,意图不轨!
无怪乎五儿会这般着急。
柳嫂子见女儿吓成了这样,也知道自己的话让她有了误会,连忙摆着手,慌乱地解释道:“不是的!你别急!我又没拿侯爷的生辰八字去算!”
说到底,这生辰八字,对于目前被认为是个孤儿的林珂来说,真有人知道么?
“我只是在给侯爷祈福!”
随后,柳嫂子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又紧接着说道:“总归结果是好的!”
“那位尼师一听说我是要替咱们侯爷祈福,顿时就变得热情得不得了!她与我说,咱们侯爷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身负大气运的,未来的前途,那是不可估量啊!”
这确实是事实。
那牟尼院里的猫腻,本就是隆安帝授意,由秋皇后在背后主管的。
庵里的尼师得了吩咐,遇到与林珂相关的事情,自然是要极尽赞美之词的。
这番话听在柳嫂子耳中,正好符合了她的见识,她也觉得林珂很厉害,便让她对那位大师愈发信服了。
因此,在得知女儿头胎会是男儿的时候,柳嫂子便也更坚定了要让自家女儿早日为林珂生下子嗣的念头。
柳五儿看着自家这个有些过于迷信的母亲,心中只觉得一阵无力。
她感觉自己是劝不动她了,只得采取了缓兵之计,敷衍道:“娘,您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
“只是......只是这等事,岂是我一个人愿意就能成功的?总......总要问过了爷的意思才行......”
柳嫂子却以为她是害羞,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悄悄地塞到了五儿的手里,低声道:“你到时候,事前先将这药服下一些......服下了,便能成事的......”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灵验得很呢!”
柳五儿看着手中的瓷瓶,只觉得心累无比。
她知道,自己若是不收下,母亲定然不会罢休。
五儿只得先将那瓷瓶收进了袖中,暂时先应付了母亲再说......
......
五儿怀揣着那个莫名沉甸甸的瓷瓶,心事重重地回到了东府。
此时天色已晚,迎春等前来探病的姑娘们早已回去了。
她本想着该去林珂房里回一声,将方才与母亲那番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身为林珂屋里人,五儿自然心知肚明,他虽然看似随和,实则最不喜下人自作主张,尤其是这等关乎子嗣的大事。
母亲今日的行径,已是越了界了。
然而,五儿才刚走到林珂屋门口,还未及靠近,便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出了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那声音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如莺声燕语,让五儿顿时双腿如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五儿干脆便停住了脚步,一张俏脸刷地一下便红了个通透。
她哪里还敢再往前走一步?只得转过身,逃也似的回了自己所住的偏房。
一推开门,便看见小红正了无生趣地趴在窗台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干巴巴地看着天上几颗寂寥的星星,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
五儿见状,不由得纳罕道:“小红,你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有心事了?”
她听莺儿说文杏有时候也会这么做,难道近来府里流行夜观天象?
小红听见她进来,有气无力地回过头,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今儿早上一时贪睡,竟是一口气睡到了下午。这会子精神得能打死一头老虎,却偏生是一点儿困意也没有。”
“你瞧瞧这天,黑得跟锅底似的,这漫漫长夜,可叫我怎么熬哟。”
五儿听了,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沁出了泪花:“那我可就帮不得你了。我这眼皮子重得跟吊了秤砣似的,实在是困得紧呢。”
“那你便快些歇着去吧。”小红倒也体贴,挥了挥手道,“昨儿夜里,你也是受累了的。我便在这里再发会儿呆,兴许待会儿就困了。”
五儿想到了方才林珂卧房里那番热火朝天的动静,便忍不住打趣道:“你既是这般精神,何不往爷那边去凑凑热闹?我瞧着,那里头可正热闹着呢。”
“我哪里还好意思去啊!”小红听了,却是嘟起了嘴,一脸不高兴地嗔道,“你当我是不想去么?”
“但你可知道,今儿夜里宿在爷那儿的是哪位大神?那可是琏二奶奶和平儿姐姐!这两位凑在一处,那可是不一般的。”
“我这会子若是冒冒失失地过去了,哪里还有我的汤喝?只怕是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其实还算好的,就怕只剩下在后面帮忙的份儿,不仅得不着好,还要狠狠卖力气!
五儿听了,轻笑一声:“原是琏二奶奶在啊,那确实是不巧了。”
她说着,又是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实在是撑不住了。
“呵......不行了,我实在困得厉害。”她一边往自己的床榻走去,一边对小红说道,“你要是实在发呆也睡不着,我倒是有个法子。”
小红顿时眼睛一亮:“什么法子,快与我说说,我现在难受的紧!”
睡不着,偏生又没事做,还不能碍着别人,这可真是将人给折磨坏了!
五儿便道:“我听爷给巧姐儿讲故事的时候说,那西洋的番人睡不着的时候,都会在心里头默默地数绵羊,从一只数到一百只,数着数着,便睡着了。你若是实在没法子,也可以试一试呀。”
小红倒是没听过这等新奇的说法,便将信将疑地在心里试了试。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结果,直到五儿已经睡去有一会儿了,小红还在这里数,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二百......二百多少来着?”小红嘀咕道。
她越数越精神,脑子里越发地清醒。
再听着从不远处林珂卧房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勾魂摄魄的声音,小红只觉得长夜漫漫,实在无心睡眠啊......
......
次日醒来时,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林珂睁开眼睛,只觉得脑子里依旧是昨夜的奇特景象。
那只在他身上四处点火、上下翩飞的黑色蝴蝶,还有她旁边那条温婉柔顺、默默配合,却更添几分刺激的粉色鲤鱼,依旧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林珂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最开始明明说好了,自己是要借病休养几日的,结果到头来,却是夜夜笙歌,比平日里还要劳累几分。
这时,他身后的黑蝴蝶也醒来了。
王熙凤慵懒地翻了个身,将一条白皙修长的玉腿毫不客气地搭在他的身上。
她从背后抱住林珂,一双芊芊素手在他的胸膛上四处游走,摸来摸去。
又笑吟吟地往他耳边吹了口热气,问道:“怎么样呀,我的好爷,昨儿晚上可是尽兴了?”
林珂感受着身后细腻滑腻的触感,又看了看身前那只作怪的小手,不由得轻笑一声,捉住那只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道:
“尽兴自然是尽兴的,到底还是你们主仆连心,一唱一和的,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咯咯......”王熙凤听了这话更是得意,在他背上轻轻地咬了一口,笑道,“那......看在我这般尽心尽力伺候你的份儿上,可能答应我一件小小的事情?”
“哦?”林珂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先说说看吧,看你这鬼灵精又憋着什么坏主意,想要什么了。”
“也没什么。”王熙凤呵呵一笑,可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表情却骤然冰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我不喜欢那个夏金桂,你须得帮我好好教训她一番!”
林珂感受到,身后那具柔软的娇躯在提出邀请的同时,也用手给上了她的筹码。
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笑道:“也好,那个女人确实不是个好的......”
正在这时,床的另一头,平儿也悠悠然地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林珂那一脸满足的慵懒表情。
而他的身上,正有一条雪白的玉臂从他身后探了出来,越过他的身子,正往床的下面摸去。
至于目的地是哪里,想必各位也都明白的。
见平儿醒了,王熙凤便从林珂的身后探出头来。
她俏脸因着一夜滋润而显得愈发艳丽绝伦,此刻带着妩媚的笑意,又促狭地对着还有些迷糊的平儿嗔道:
“好你个平儿,竟比主子醒来的还晚!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伺候你家的小少爷。你没瞧见......他又醒来了么?”
......
屋里面再次胡闹起来的三个人,似乎都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按照那日定下的轮班次序,今儿上午,可是还有个人要过来的。
于是,当王熙凤心满意足,扭着那水蛇般的腰肢,与平儿一同欢欢喜喜地从卧房里出来时,一抬眼,便看到了外间一个不知已坐了多久的窈窕身影。
探春似笑非笑的目光正好与两人相撞,让她们脸上表情一滞。
平儿心里猛地一颤,脚步也下意识地顿住了。
廊下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上午当值的探春。
她此刻正端坐在屋里的美人靠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姿态娴雅。
探春似乎已在此处等候多时,见她们二人出来,才缓缓地将目光从书卷上移开。
一双精明锐利的俊眼中,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揶揄。
平儿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瞬间便烧了起来,尴尬得无地自容。
方才......方才在屋里头,自己和奶奶随着爷那般胡闹,闹出的那些个动静,岂不是......岂不是都给三姑娘听了个一清二楚?
相比于平儿的窘迫,王熙凤的脸皮可就要厚得多了。
她非但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像是没事人一般,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容。
王熙凤主动上前,伸出手便要亲昵地去拍探春的肩膀,笑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家的三丫头。怎么,这么一大早的,就过来看你珂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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