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好奇,但被水墨山水画屏风遮挡住,李忝跟着姚纤绕过屏风,看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温润的脸:“郡主请跟我来。”
她盯着姚纤身后的男人,看一眼,默默垂下眼眸,侧过身靠在墙上,等姚纤与李忝走过,方才跟上去,除了指路时说一句,其余时间都沉默着。
秋溪在院门口站着,瞧着姚纤带着个男人来,微微行一礼,侧身邀请:“三殿下,郡主,请。”
这地方连天子都不一定进得来,李忝却借着姚纤的光跟了进来,此处构造与大部分前商后宅不一样,且越过墙便是官家居住的府宅,做的又是官家贵族的生意,地皮自然贵,所以此处开店的都有极大的靠山。
“成雅,去取郡主前些日子定做的首饰。”
“是,师傅。”
“坐。”
到了凉亭,秋雅邀请两人坐下,倒了三杯茶,两杯放在姚纤、李忝身前:“岐山雪顶绿茶,郡主若是喜欢,秋溪叫人送一罐去。”
“如此麻烦了。”姚纤点头应下,这茶是师傅与诸位师兄师姐们在山顶所种,想必是师傅所送。
没多久温成雅双手托着精美的首饰匣子出来,秋溪将匣子接过,放到石桌上,将盖子打开,展示里面放着的一套首饰:“根据您的要求,打造的蝴蝶系列金饰。”
姚纤喜欢蝴蝶,因为它死得很快,且死的时候少在人前,这个理由师傅听了也觉别致,但只笑笑,并未说有何不好。
“真美,我很喜欢。”姚纤将金簪取出,蝴蝶两只眼睛是红宝石,在自然光下极其通透莹润,光线穿过红宝石映在地面上,美得像是神仙的眼睛。
她将金簪插入发髻,温成雅连忙举着铜镜方便她看。
姚纤晃晃头,蝴蝶翅膀也跟着晃,轻盈且贴合人心,她满意地摘下金簪,小心放进匣子:“坊主手艺真好,如此我及笄当日有的展示了,多谢。”
在她的暗示下,杜云珂接过匣子,众人的目光才集中在李忝身上:“殿下来这儿是想定制男款还是女款?”
“自然是女款,”李忝笑着应下,“允安郡主过几日便及笄,我来此定制会不会稍晚了些?”
“自然不会,殿下想定制什么款式?”
李忝沉默,思绪翻飞,似乎想说又不敢说,姚纤便出声催促:“你定是早想好了,别怕麻烦,说出来看看,坊主若是能做,那也好,若是不做,也可以选其他款式。”
她没忍住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倒是没怎么用力,只是他的伤重了些,身体轻轻动便能扯到伤口。
只听他轻轻嘶了一声,为了掩饰,直接说:“一种鸟,灰色羽毛,唯有喙与颈是红色,尾巴是白色羽毛。”
“红颈鸟?”秋溪皱着眉,很是疑惑地看着姚纤,似乎在问什么情况。
姚纤没表态,侧头望着李忝:“是叫这名字?”
“嗯。”李忝轻轻点头,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下,伤口隐隐作痛,可就只有这一天他是闲着的。
“殿下,您确定要送允安郡主红颈鸟?”秋溪的声音拔高了些,转头看姚纤,似乎在等她同意,若她不同意,便立刻拒绝。
“是,坊主能做吗?”
秋溪沉默,死死地盯着姚纤,见她不表态,只好开口问:“郡主也在这儿,怎的也要看郡主喜好吧?”
姚纤立刻做了回答:“我没问题。”
默认了,两人都没问题,秋溪便起身走回屋里,很快拿了一幅画出来,放在石桌上并摊开:“是这种鸟吗?”
“是,”李忝点头应下,伸手指着鸟的眼睛,“但别这么苦大仇深,开心点儿就好,坊主,定金多少?”
“不用钱,”秋溪卷起画,将它递给温成雅,“殿下要是有亲手画的更好,我照着你画的做?”
“巧了,我带上了,”李忝从怀中取出一幅小画,递给秋雅,“画是抽空画的,我很满意,坊主看这画可行?”
姚纤凑了个头过去,画巴掌大小,一大半是空的,视角是树上的红颈鸟,但下面部分是空的,也不知会不会继续画。
那一刻姚纤觉得面红耳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颊,问秋溪:“能做吗?”
“自然可以,”秋溪应下,将画卷起递给李忝,“殿下三日后取就是,不用钱,我秋溪接定制分两种,一种要钱,一种不要钱,你放心,三日后来取就好。”
“这……”李忝心中没底,答应不是,不答应似乎也不是。
“哎呀,走吧,别婆婆妈妈了,坊主既然应下,肯定会做的。”姚纤催促,但没上手,担心再次上手把他伤口扯开。
“好吧,如此谢谢坊主了,三日后午时我来取。”李忝起身与姚纤一起离开后院,两人分别上了马车。
姚纤即将回府之际,秋溪拦了马车,随后上了马,杜云珂驾马绕着车道前行。
“楼主,您不知道红颈鸟在北疆是什么意思吗?”秋溪着急地问,似是对她这番行为表示不满。
姚纤摇头:“我知道,他也知道,我们自小在北疆长大,北疆的一切我们都知道。”
“那你为何要应下?”
“有何不可呢?男有情妾有意的,更何况我跟他从北疆一路回到上京,互有好感也正常。”姚纤笑着回,记忆从捡到李忝开始,到现在也并未结束。
“怎么会?不是说您独自一人回来的吗?”
“怎么不会呢?”姚纤笑了,将手搭在秋溪手上,“师姐,您比我年长近二十岁,对于男女之情显然比我更懂,但别惊慌,也不要惊讶。
如果相爱到白头,是我惊讶,如果爱掺了杂质,但仍旧是爱到白头,也是幸运,若是虚假的爱,那算我倒霉。
师姐,不用担心我,人生该经历的情节不止爱情,我不是缺了爱情会死的,也不是为了爱情失去自己的人,放心吧。”
一番话让秋溪陷入沉默,她久久地盯着姚纤:“爱情的后遗症不是你能接受的……”
“那也不能逃避,对吗?爱了就是爱了,师姐,更何况,感情一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由它与它,”姚纤指着拍拍额头又拍拍心脏,随后笑着将覆盖在秋溪的手抽走,“逃避不能解决问题,相反会带来更多的麻烦,既然答应了做,就赶紧做吧,师姐,金雀坊后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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