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董卓入局,风暴前夕
长街尽头,那面代表着太师董卓的巨大黑旗,像一片移动的乌云,缓缓压了过来。
王允脸上的血色,像是被冬日的寒风抽走了一样,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扶着门前石狮子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刚刚送走吕布的那点庆幸,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被逼入绝境的冰冷。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重得像是催命的鼓点。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传来的,那队虎狼之师身上特有的,混杂着汗水与铁器味道的煞气。
不能慌。
王允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是当朝司徒,是汉室忠臣,他见过比这更凶险的场面。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却堵在胸口,又冷又硬。
他用力挺直了有些僵硬的脊背,将脸上所有的惊惶都收敛起来,换上了一副谦卑而恭敬的笑容,迈步迎了上去。
“不知太师驾到,老臣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声音洪亮,姿态谦卑,仿佛刚才那个面无人色的老人只是一个幻影。
车队停下,沉重的马蹄声戛然而止,整条长街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黑甲的“飞熊军”士卒,目光森然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长戟在晨光下泛着幽冷的寒芒。
车帘被一只肥硕的手掀开,一个臃肿如山的身影,费力地从那辆奢华的马车上挪了下来。
他实在太胖了,以至于需要两名亲卫一左一右地用力搀扶,才能勉强站稳。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锦袍,腰间束着镶满宝石的带子,却依旧勒不住他那如怀胎十月的肚腩。他就是董卓。
董卓的目光浑浊,眼袋浮肿,脸上泛着一层纵欲过度的油光。他只是随意地扫了王允一眼,鼻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那哼声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
“王司徒,客气了。”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咱家听闻,你府上藏了个绝色,能歌善舞,特来开开眼界。没打扰你吧?”
话是问句,语气却是命令。
王允的腰弯得更低了,脸上的笑容也愈发谄媚:“太师说笑了。太师肯屈尊驾临,是老臣这司徒府蓬荜生辉的福分,何来打扰一说?快,里边请,酒宴早已备好!”
他侧身让开道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董卓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理会王允,径直在亲卫的簇拥下,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府门。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在颤抖,脚下的青石板似乎都在呻吟。
王允跟在他身后,低垂的眼帘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意。
宴客厅内,早已是琼浆满席,珍馐遍地。为了招待董卓,王允几乎搬空了府库里最好的东西。乐师们奏着雅乐,舞姬们跳着柔美的舞蹈,整个大厅都充满了富贵祥和的气氛。
然而,这一切的精致与典雅,在董卓面前都显得格格不入。
他一屁股坐在主位上,那张特意为他加固过的太师椅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无视了那些舞姿曼妙的舞姬,也听不进耳边悠扬的丝竹之音,抓起一只烤得流油的肥羊腿,便旁若无人地大嚼起来。
油渍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滴落在他华贵的衣襟上,他却毫不在意。他吃东西的样子,不像是在品尝,更像是在吞咽。
王允坐在下首,不断地为董卓布菜、斟酒,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嘴里说着各种奉承的话,仿佛眼前这位粗鄙不堪的权臣,是他最敬重的长辈。
“太师,尝尝这个,鹿筋,大补。”
“太师,这杯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满饮此杯,一解劳乏。”
董卓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肉到口吞。很快,他面前的桌案上便堆满了骨头。他打了个满是酒嗝的饱嗝,用油腻的手抹了把嘴,终于将目光从食物上移开,落在了王允身上。
“王司徒,你这府上的吃食,还算不错。”他懒洋洋地说道,“不过,咱家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填饱肚子的。”
他的小眼睛眯了起来,浑浊的目光里透出一丝不耐烦和贪婪。
“你说的那个绝色呢?”
王允心中一凛,知道正戏要开场了。他连忙放下酒杯,站起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与惶恐。
“太师……您说的是小女貂蝉吧?唉,她……她只是个粗通歌舞的丫头,蒲柳之姿,怕是难入太师法眼,污了您的兴致啊。”
“少废话!”董卓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绕弯子,“咱家要看,你就叫出来。是美是丑,咱家自己有眼睛。”
一股暴戾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大厅里的乐声都为之一滞,舞姬们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停下了舞步。
王允仿佛被他的气势吓到,身子一颤,连忙躬身道:“是,是!老臣该死!老臣这就让她出来,为太师献舞一曲,为太-师助兴!”
他转身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立刻小跑着退了出去。
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董卓粗重的呼吸声。他靠在椅背上,用一根金制的牙签剔着牙,眼神里充满了不耐与期待。
片刻之后,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
随着乐师们奏起一段空灵而略带忧伤的曲调,一道身影,如月下的仙子,缓缓步入了大厅。
她身着一袭素白的舞衣,宽大的水袖随着她的莲步轻轻摇曳。她没有戴任何华贵的首饰,只是发间插了一支简单的碧玉簪,却更衬得她肤如凝脂,眉如远山。她脸上薄施粉黛,却掩不住那份倾国倾城的容颜,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如秋水,偏又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仿佛藏着万千心事,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就是貂蝉。
在踏入大厅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那道几乎要将她剥光的、充满欲望的目光。她心中一阵恶寒,但脸上却不敢流露分毫。她想起义父的嘱托,想起那个叫姜宇的男人信中的字句,心中反而生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走到大厅中央,盈盈下拜,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而柔弱:“贱妾貂蝉,拜见太师。”
“咣当——”
董卓手中的金牙签,掉在了地上。
他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貂蝉,一眨不眨。他活了半辈子,玩弄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从乡野村妇到宫中嫔妃,什么样的绝色没有见过?
可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一样。
她的美,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仿佛一个漩涡,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那份柔弱,那份忧愁,更是能激起男人心中最原始的征服欲和破坏欲。
“好……好……好一个美人!”
董卓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艳与贪婪。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一个地方涌去,口干舌燥。
“起舞,快!给咱家跳起来!”他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貂蝉依言起身,随着音乐,舒展水袖,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轻盈如燕,灵动如蝶。时而旋转如风,裙裾飞扬;时而折腰低回,柔媚入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地撩动着心弦。她将一个身世飘零、惹人怜爱的绝代佳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整个大厅,所有人都看呆了。
董卓更是看得目不转睛,他那肥胖的身躯不自觉地前倾,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他眼中的欲望,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占有,而是一种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件完美的艺术品撕碎、吞入腹中的狂热。
一曲舞罢,貂蝉收势而立,香汗淋漓,气息微喘,更添了几分娇弱的美态。
“好!好啊!”董-卓猛地一拍大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肚皮上的肉都晃了三晃。他指着貂蝉,对王允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王司徒,这个丫头,咱家要了!”
来了!
王允心中一定,但脸上却立刻显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太师!万万不可啊!太师!这……这是老臣的义女,自幼养在身边,如同亲生骨肉。老臣……老臣舍不得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着眼睛,哭得老泪纵横,仿佛真的被人剜去了心头肉。
董卓见状,眉头一皱,不悦道:“哭什么哭!咱家看上你的女儿,是给你王家天大的面子!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老臣不敢!”王允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能得太师垂青,是小女三生修来的福气。只是……只是父女情深,一时难以割舍,还望太师体谅老臣一片舐犊之情啊!”
这番表演,堪称影帝级别。既表达了“不舍”,又不敢真的“违逆”,将一个爱女心切又畏惧权势的老父亲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董卓哪里有耐心看他演戏,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这样吧,咱家也不能白要你的女儿。黄金千两,锦缎百匹,明日便送到你府上。从今往后,你就是咱家的亲家了!”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还跪在地上的王允,径直走到惊魂未定的貂蝉面前。他伸出肥腻的手,想要去摸貂蝉的脸。
貂蝉吓得往后一缩,脸上血色尽褪。
“哈哈哈哈!”董卓不以为忤,反而更加兴奋,他收回手,对着貂-蝉淫邪地笑道:“小美人儿,别怕。跟了咱家,保你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来人!”
他回头一声大喝。
“传咱家的命令,备好彩礼,今晚,咱家就要迎娶司徒府小姐入府!”
他竟然连一夜都等不了!
王允闻言,心中狂喜,连环计最关键的第二环,成了!但他脸上依旧是悲痛欲绝的表情,趴在地上,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仿佛彻底死了心。
董卓心满意足地大笑着,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命令在空气中回荡。
“晚上,咱家派人来接!”
看着董卓的车驾消失在府门外,王允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脸上的悲戚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而得意的笑。
吕布啊吕布,你心心念念的美人,今晚就要躺在你义父的床上了。
这把火,终于烧起来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司徒府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二层,一双平静的眼睛,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郭嘉摇着羽扇,对身旁的姜宇轻声道:“主公,鱼已上钩,且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心急。看来,今晚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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