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许都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驸马府,凤仪楼。
与府外沉寂的街道不同,这里灯火通明,暖黄的光晕透过窗棂,将庭院里的花木都染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茶香。
典韦站在府门外,高大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沉默的山,与这府邸的精致典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仰头看着门楣上“凤仪楼”三个烫金大字,那股在军营里升腾起来的万丈豪情,不知为何,竟被这府邸的安静与华美消磨掉了几分。
他不是来寻衅的,也不是来拼命的。他只是想来,看看那个人。
守门的仆役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煞神般的身影,吓得腿肚子都有些发软,却又不敢上前盘问。直到典韦自己迈开步子,走向台阶,那仆役才鼓足勇气,颤声问道:“这位……这位将军,您找谁?”
典韦停下脚步,他那双在战场上能吓破敌胆的眼睛,此刻只是平静地看着仆役,瓮声瓮气地开口:“我找你们驸马爷,典韦求见。”
“典……典韦将军?”仆役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坐倒在地。
古之恶来典韦,在许都,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这可是丞相身边最勇猛的护卫,一双铁戟下亡魂无数的杀神。他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不等仆役再去通报,一个悠哉的声音就从门内传了出来。
“是恶来将军到了吗?主公已等候多时,快请进吧。”
门被缓缓拉开,郭嘉斜倚在门框上,手里还端着一盏温热的茶,脸上挂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
典韦迈步而入,高大的身躯让门廊都显得有些逼仄。他一眼就看到了庭院石桌旁,那个正从容沏茶的年轻身影。
姜宇穿着一身素色的常服,长发用一根玉簪简单地束在脑后,月光洒在他身上,少了几分白日里的贵气,多了几分文士的儒雅与安宁。他面前的茶炉上,泉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缕白烟袅袅升起,混着茶香,让人心神俱静。
“典将军,请坐。”姜宇抬起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伸手示意对面的石凳。
典韦沉默地走过去,将那只装有“文君醉”的白玉瓷瓶,轻轻放在了石桌上。他坐下时,身躯绷得笔直,双拳置于膝上,像一尊随时准备暴起的猛兽,与这悠闲的庭院品茶氛围格格不入。
“驸马爷的图纸,典韦收下了。”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此恩,典韦记下了。”
姜宇没有去看那瓶酒,只是提起紫砂壶,将一注滚烫的泉水冲入茶碗,茶叶在水中翻滚,舒展开来,一股清冽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将军言重了。”姜宇将冲泡好的第一道茶水滗去,重新注水,手法娴熟流畅,“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那图纸,也唯有在将军这样的盖世豪杰手中,才能不被明珠蒙尘。何来恩情一说?”
他将一杯澄黄透亮的茶汤推到典韦面前:“深夜寒重,将军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典韦看着面前那只小巧的,甚至不够他一口喝的茶杯,又看了看姜宇。他没有端起来喝,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来意。
“驸马爷,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喝酒,也不是为了道谢。”他那双锐利的眸子,紧紧锁着姜宇,“我只想,领教一下驸马爷的身手。”
话音落下,庭院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一旁的郭嘉呷了口茶,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没听见这石破天惊的话。
姜宇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变化。他放下茶杯,看着典韦,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了然。
“哦?将军何出此言?我不过一介书生,舞文弄墨尚可,动手动脚,怕是要在将军面前贻笑大方了。”
典韦摇了摇头,神情异常执着:“能画出那等图纸之人,绝非寻常书生。驸马爷,你懂兵器,更懂武道。典韦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相信自己手里的家伙,和眼里的东西。我想亲眼看看,驸马爷的武道,究竟在何处。”
这是一个武人,最直接,也最真诚的交流方式。
姜宇看着他,忽然笑了。他知道,典韦这颗忠勇之心,已经彻底被自己敲开了一道缝隙。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这道缝隙,彻底打开。
“好。”姜宇站起身,干脆利落地应下,“既然将军有此雅兴,姜宇自当奉陪。”
他转头对一旁的郭嘉道:“奉孝,看来今晚这茶,是喝不安生了。”
郭嘉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撇了撇嘴:“早就说了,对付这种蛮牛,讲道理不如打一架来得快。只是主公,您可悠着点,别把丞相的心头肉给打坏了。”
典韦听得一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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