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峰无力的跌坐在地,怀里的婴孩被他无意识勒痛,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他茫然抬头,透过模糊的泪眼,只看见汽车尾灯在暮色中划出两道血红的弧线。江念始终没有回头。
她不会原谅我了......他嘶哑的嗓音里裹着血沫,仿佛每个字都在喉间碾过碎玻璃。怀中的婴儿突然爆发出更剧烈的哭嚎,粉嫩的小手在空中抓挠,却只攥住了父亲跌落的一滴泪。
连孩子......也不要了......凌云峰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震得怀中的婴儿打了个哭嗝。
秦安见凌云峰情绪激动,生怕他一个不稳伤到怀中的孩子,连忙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他手中的婴孩接了过来。
真是没想到...秦安轻拍着孩子,声音里满是苦涩,她的心竟能硬到这种地步。这些天来,我们好话说尽,道理讲遍,她却始终无动于衷。
秦明站在一旁,目光黯淡:云峰都跪着求了她那么多次...连尊严都不要了...她还是不愿意回头...
许是...秦安叹了口气,将孩子往怀里紧了紧,许是真的被伤透了,心都碎成渣了,才会这般决绝...
可这事...秦明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凌云峰突然一拳砸在地上,指关节顿时渗出血丝。他咬着牙,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不会放弃的。顿了顿,他又像在说服自己般重复道:唐天说她这是产后抑郁...等她好些了,我再去找她...
话虽这么说,可不过片刻,他就踉跄着站起身,开车一路追到了福利院。他将车停在隐蔽的树荫下,透过车窗,远远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夕阳将福利院的白墙染成橘红色,凌云峰躲在老槐树的阴影里,目光贪婪地追随着庭院里的身影。他看见唐天正用瓷勺小心地舀着粥,江念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顺从地咽下食物。阳光穿过她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那笑容让凌云峰的心脏猛地收缩——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见到她这样笑了。
几个扎着小辫的女孩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江念伸手揉了揉其中一个孩子的发顶,指尖温柔地梳理着打结的发梢。就在这时,一只橘色的小猫悄无声息地跳上藤椅,在她腿边蹭来蹭去。江念的笑容更深了,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挠着小猫的下巴,转头对唐天说了什么。唐天立即起身去厨房,不一会儿拿着小鱼干回来,江念接过食物,耐心地掰成小块放在掌心。小猫警惕地嗅了嗅,最终抵不住诱惑,粉色的舌头轻轻舔过她的指尖。
凌云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离开他,她就能吃得下饭了,能笑了,甚至能照顾其他生命了。这个认知让他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流,又迅速被汹涌的自责淹没。他每天像个见不得光的幽灵,趁着暮色翻过福利院的矮墙,躲在树丛或墙角,只为多看她几眼。
不远处的公告栏上贴着感谢秦女士捐赠物资的红纸,凌云峰知道那是母亲在赎罪。一个月来,崭新的玩具、图书、衣服源源不断送来,却始终无法填补那道看不见的鸿沟。
这天傍晚,他照常藏在洗衣房后的阴影里,突然听见唐天的声音:小念,何氏集团在招实习生,我帮你递了简历。凌云峰浑身一僵,耳朵不自觉地贴近斑驳的墙壁。
可是...江念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还没准备好...
就当散散心,唐天的语气柔和下来,工作很轻松,我每天接送你。总闷在这里也不好。
等唐天独自走向厨房时,凌云峰再也按捺不住。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人堵在墙角,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明显的颤抖:她连饭都吃不了多少,你怎么能让她去工作?月光下,他通红的眼睛像困兽,缺钱是不是?要多少?我现在就转给你!
我不过是找借口带她出去走走,唐天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他望着远处正在教孩子们叠纸船的江念,她苍白的脸上难得浮现出笑意,阳光透过树叶在她浅蓝色连衣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实习工作很轻松,就是整理些档案资料,让她有点事做...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就不会一个人胡思乱想。
可是,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江念单薄的身影,就快开学了。一片银杏叶落在他肩头,又无声滑落,不能让她先养好身体吗?她要读两个专业,身体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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