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前夜,月明星稀。
村子里白日的喧嚣沉寂下来,只有几声零星的犬吠和守夜人沉稳的脚步声。
苏小婉独自坐在旧屋的炕沿上,就着油灯微弱的光,最后一次检查着那件大红色嫁衣的针脚。
手指抚过光滑的布面,心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明日,这身红衣就会穿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与她共侍一夫。
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随即是几下克制的敲门声。
“小婉妹子,睡了吗?”是孙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夜色的清凉。
苏小婉愣了一下,放下嫁衣,起身开了门。
孙采薇站在门外,穿着一身素净的旧衣,未施粉黛,头发松松挽着,手里端着一小碟还冒着热气的、金黄色的鸡蛋羹。“晚上见你没吃多少,特意给你蒸了碗蛋羹,趁热吃点。”
苏小婉看着她,有些意外,侧身让她进来。
孙采薇将蛋羹放在小桌上,目光扫过炕上那件叠放整齐的红色嫁衣,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在苏小婉对面坐下。
“明天……”苏小婉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却不知该说什么。
“明天,俺就正式搬过来了。”孙采薇接过话头,语气平静,带着一种过来人的了然,“小婉,咱们以后,就是真正的姐妹了。”
苏小婉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屋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油灯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孙采薇看着苏小婉低垂的、带着稚气的侧脸,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小婉,你……你别怪俺。这世道,咱们女人,能有个依靠,不容易。首领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咱们能跟着他,是福气。”
苏小婉抬起眼帘,看了孙采薇一眼,又迅速垂下,手指绞着衣角:“俺……俺没怪采薇姐。”
“傻妹子。”孙采薇往前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有些推心置腹,“咱们女人啊,光会做饭缝补不行,还得……还得会伺候男人,懂男人的心思,才能把男人的心拴住。”
苏小婉脸颊瞬间飞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头垂得更低,声如蚊蚋:“俺……俺不懂……”
孙采薇看着她这副未经人事的羞怯模样,心里那点因即将入门而生的优越感淡了些,反而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触。
放柔了声音,像是姐姐教导妹妹: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做女人的,早晚都得经历。以前这些事,本该是娘亲教的……现在,俺就厚着脸皮,跟你说道说道。”
凑得更近些,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男人啊,都是馋嘴的猫儿,图个新鲜。你不能总由着他,也不能总忸怩着。有时候,得主动些,大胆些……”
孙采薇毕竟是过来人,说起这些闺房秘事,虽也面带红晕,却比苏小婉坦然得多。
细细地讲着如何察言观色,如何主动迎合,如何在床笫之间展现女子的柔媚与风情,才能让男人食髓知味,离不开你。
“……尤其是成了亲,就别总‘李大哥’、‘李大哥’地叫了,生分。”孙采薇提醒道,“得叫‘夫君’。这称呼,又敬又亲,男人听了心里舒坦。”
苏小婉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将每一个字都牢牢记住。
这些话语,如同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从未窥探过的、隐秘而充满诱惑的大门。
想起自己与李晨独处时,确实常常只是被动承受,偶尔的回应也带着少女的笨拙和羞涩。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
孙采薇看着她眼神从最初的羞涩茫然,渐渐变得专注,甚至带上了一丝恍然和思索,知道她听进去了。
拍了拍苏小婉的手背,语气真诚:
“小婉,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把首领伺候好了,让他离不开咱们,咱们的日子才能更好,这村子也才能更稳当。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到了苏小婉心坎里。
她虽然单纯,却也明白李晨是村子的顶梁柱,是所有人生存的希望。
只要李大哥好,村子就好,她……也就好了。
心里的那点芥蒂和委屈,在孙采薇这番坦诚又实用的“教导”下,似乎悄然融化了一些。
抬起头,看着孙采薇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的脸庞,第一次主动握住了对方的手,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坚定:
“采薇姐,谢谢你……俺,俺知道了。”
孙采薇反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笑了笑:“这就对了。以后有啥不懂的,尽管来问俺。咱们姐妹齐心,没有过不去的坎。”
两人又低声说了会儿话,多是孙采薇在说,苏小婉在听,偶尔红着脸问上一两句。
屋里的气氛,从最初的尴尬疏离,变得融洽甚至有些暖昧起来。
直到月上中天,孙采薇才起身告辞。
送走孙采薇,苏小婉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
脑海里回荡着孙采薇那些大胆又直白的话语,脸上依旧发烫,心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无助。
转身,走到那件红色嫁衣前,伸出手,这一次,指尖不再是冰凉和抗拒,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释然与决心的温度。
“夫君……”
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生涩地、试探地唤出了这两个字。
脸颊更红了,心却奇异地安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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