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贱婢安敢伤俺哥哥!!”
“撕了你!”
县衙前,凉风吹过,乌云压顶,仿佛天地也为之一暗。
李逵双目赤红,怒吼如雷,如猛虎下山般直扑刘娘子。他身形魁梧,脚步所至,青石板裂开细纹,气势如千军万马奔涌而至,势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刘娘子纹丝未动。她眸光如寒潭深水,看来人就像在看一只待处理的食材。
就在李逵逼近三尺之距,凶狠的黑风即将吹动她面颊前的发丝时——她终于动了。
纤纤玉掌轻抬,看似缓慢,实则快如电光石火。一掌推出,无声无息,却似蕴含天地之威。掌风未至,空气已如铁板般凝滞,压迫得人呼吸难继。
“轰——!”
一声巨响,仿佛雷霆炸裂于耳边。李逵庞大的身躯竟如断线纸鸢,被一股无形巨力凌空击飞。他尚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如陨石般狠狠砸向县衙前的地面!
“咔嚓——哗啦!”
坚硬的青石地砖在刹那间崩裂,蛛网般的裂痕以撞击点为中心疯狂蔓延。尘土冲天而起,碎石四溅,仿佛一场小型地震。烟尘中,一个清晰的人形深坑赫然显现——正是李逵身体撞击所留。
再定睛看去,那坑中已无完整人形。只余一滩猩红血雾弥漫于碎石之间,如花瓣般绽开,触目惊心。
血雾如残霞般缓缓散去,被风儿轻轻卷起,又如薄纱般消融在微凉的空气里。
县衙前死寂如渊。
片刻之后,那凝固的寂静终于被撕裂——
“咕咚!”
一名衙役手中的水火棍脱手坠地,砸在碎裂的砖石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他脸色惨白如纸,双膝发软,踉跄后退两步,险些瘫倒在地。
“一掌……一掌就……”
另一名年长的捕头瞪大双眼,胡须微微颤抖,死死盯着那地上的人形深坑与斑驳血迹,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时文彬本欲出声说些什么,此刻却僵在原地,嘴唇哆嗦,额角渗出冷汗,目光拂过刘娘子,仿佛见了鬼魅。
宋江挣扎着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猛地伏地叩首,口中连声念道:“我是时迁,我是时迁,我就是时迁。”
后来的吴用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双腿一软,几乎跪倒,脚底发虚,仿佛踩在棉花之上。
他素来沉稳机敏,此刻却吓得魂飞魄散,连呼吸都为之凝滞。
然而求生之念如烈火焚心,他强提一口气,颤声挣辩道:“这……这岂有此理!难道……难道这世间就没了王法吗?我吴用虽一介书生,却也知礼法纲常,天理昭昭,岂可草菅人命!”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他知晓自己应该是与那黑厮相仿。
“呵!”
李娘子不由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王法?哼,民在下,官在上,我家老爷更在官家上!”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狠狠捶在吴同的心上。
吴用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了。
力量,是一面镜子,入手第一件事情便是映照内心。
有人执之以护苍生,有人握之以逐私欲。
李清照是读书人,自幼诵读圣贤书,四书五经早已融入骨血,成为她立身处世的准则。
她深知“君子慎其独”。
对她而言,力量不是放纵的资本,而是守护的职责。儒家的道德如一道无形的堤坝,将她心中可能泛滥的欲望牢牢约束。
金老爷则是另一番光景。
他来自现代,在现代社会的法治与文明中浸润多年。他有正常的三观——知道何为对错,何为底线,何为责任。他不谈“克己复礼”,却懂尊重他人、遵守规则;他有私欲,却努力压制。现代文明赋予他的,不是一套古板的教条,而是一种内化的价值判断。
然而,刘娘子没那么多顾忌。
她会顾及府中的人,她绝不会顾及外面的人。
“你是时迁吗?”
刘娘子款款而来,温言细语。
她记得金老爷给她讲过的一个笑话。
说是三个人去树林里找兔子。
第一个人带了很多工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兔子。
第二个人做了很多计划,最后也没找到兔子。
第三个人拎了根棍子就进了树林,不一会儿就拖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熊出来,熊一直在说:我是兔子我是兔子。
那晚,她没听懂。
熊怎么会说话呢?
可现在她懂了。
我让你是时迁,你就得是时迁。
“我是时迁……”
时迁不用死!
宋时迁江,已经给他打了样儿。
“你也是时迁,那他是谁?”
远处的民房上一道身影如灰色的疾风,腾跃跳窜,轻盈的仿佛一片落叶,脚尖在瓦片上轻轻一点,身形一纵,如孤雁滑空,跃过丈余宽的街巷,稳稳落在对面房顶,略一停顿,又开始了疾驰。
“我的刀!”
刀娘一眼便认出了那人影腰间插着的银背金柄解刀正是自己被盗的那一把。
她眸光一凛,寒芒乍现。
右足轻跺,一根静卧于尘土中的哨棒便如被无形之力唤醒,腾空而起。她伸手一抄,五指扣住棒身,顺势旋腰拧身,没有丝毫迟滞,她沉肩送肘,哨棒破空而出!
只听“呜”的一声尖啸,棒影如电,撕裂空气,化作一道黑线直贯长空。
三百米外,时迁正踏瓦飞驰,忽觉背后寒风逼体,心头警兆狂鸣,欲闪已迟——
“噗!”
一声闷响,哨棒如贯朽木,自后脑一穿而过,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钉得向前踉跄一步,身体如破麻袋一般,怦然倒下,呼噜噜一阵翻滚,咚的一声掉落到街道上。
杀人如喝水一般简单。
“你的刀还要吗?”
“哼,都不知被用作何处了,不能要了。”
“你们有要补刀的吗?”
“这便轻易死了,却实便宜了那厮。”
“此间事了。我们须为老爷准备一些礼物。”
“姐姐,此言甚是有理。我等,切不可学李娘子那般,但为老爷着想。”
“听闻这边凉席质量上乘。我要为老爷买上品凉席。”
“老爷不喜杂物,只喜美女。”
“那便寻一美女便是!”
令伪娘子巧笑嫣然。嘲笑嫣儿。乔小燕巧笑嫣然。
县令石文彬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荒谬感。
人命轻贱,人命轻贱,人命怎地如此轻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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