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子一分钱都不出!”
金老爷捂紧了口袋儿。
一个贱扛的经济体自身的收入与支出应该是平衡的。
你拿钱顶起来,那是正常运转吗?
所以,问到钱的时候,金老爷捂紧了口袋儿。
“没钱?没钱干个屁啊,说了半天,都是在吹牛啊,吹牛的话,还用你教?!!”
老宗一听没钱顿时就火了。
特么的,又是发工服,又是改食堂,还讲卫生,弄厕所,建休息室,听的我热血沸腾,以为自己开眼了,结果,你屁子儿没有,全靠说啊!
“你眼睛是用来出气儿的呀,这遍地都是钱,你除了会要要要,你有啥用?”
金小山嫌弃的看着宗县令。
你不行呀!
这么大一个项目放在这里,你除了要要要,就不会拉投资吗?
“钱?钱在哪里?”老宗转头四顾心芒然,这田里的粮,要吃;这窑里的砖,要用;这林中的果,是你自己的;这钱,在何处?
他芒然的看了一圈,最后把期待的目光定在了李清照身上。
围着窑厂转了一圈儿,大体上他心里是有谱了,这个五大三粗的混蛋果然如老种所说,是个混蛋,但,是个有本事的混蛋。
“真那么干吗?”
李清照有点尴尬的看向金小山。
这事儿,当初两个人说闲话的时候聊过,她倒是知道如何来钱,只是,那样做太难看,她狠不下心来做。
金老爷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看看儒雅的照子,再看看邋遢的百姓,明明是浓浓的割裂感,却又要同时出现在自己眼前。
“做事,要付出的东西很多,精力、体力是最微不足道的,矜持、尊严、真心这些多多少少都要付出一些。”
“好好好,我做!”
李清照一看金老爷都抽上烟了,赶紧举手投降,她转头看向宗泽:“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来处理。”
宗泽:“那他们的工钱怎么算?”
“什么工钱?”两口子都瞪大了眼睛。
我们这是大生产大集体哪里来的工钱?
活你尽管干!
钱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干活就要给钱的呀。”
大宋在给钱这方面还是比较实在的。
当兵是募兵制,要给钱。
做工是工人要给钱。
当丫鬟仆人,这些多多少少都要给钱的。
李清照想了想,就当啥也没想。
嗯嗯。
金老爷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你以为做工是为了让他们挣钱吗?它的意义是为了让你有规律的生活,有稳定的社交圈子,同时有来自领导和同事的压力,它可以锻炼你的心智,增强你的体力,能促进你不断前进,让你不至于越来越堕落,不成为一条咸鱼,上班不是让你来发财的,想发财谁会来上班,这是让他们活的像个人样。”
宗泽:“我没听懂!”
周侗:“我也没听懂!”
小岳飞:“同上!”
李清照:“官人,我也同上。”
时代的差距太大了,随口抄一个借口,居然就造就了四个懵逼的人。
金小山呸一口把烟头吐出去三里地。
河边的老种正拽着鱼竿往处拖鱼篓子呢,身子后倾,鱼竿后扬,鱼线绷的笔直,马上就要拖上来了。
嗖,烟头落在鱼线了……
金老爷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耐心的解释起来。
“百姓平时都干什么?”
“生儿子!打孩子!揍老婆!闲扯蛋,偷鸡摸狗,当闲汉,打架,要么就是在地里死干活儿。”
“穿的什么?”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实在穿不了了往下传。你要是有件皮袄子,那才是一件衣服传三代,人走衣还在。你家要是有的是甲胄,哦豁,那可了不得了,要传十几代呢。”
“吃的什么?”
“爹吃肉,娘喝汤,儿子吃面面和米粮,赔钱货吃的是野菜和糠糠。”
“住的是什么?”
“破木板堆的木屋叫好房,茅草房屋叫正常,沾不得火,也顶不住水,老鼠常驻,蛇虫也常过。大风来时,完蛋,大雪来时,完蛋。”
“走的是什么?”
“天晴尘土飞,雨来水泥堆,路?它就荒地少了几根草。要是发个水什么的,别说别人来救他们了,他们自己都跑不出去。”
“这是穷人!”
宗泽默默点头,他做了这么多年县令,对百姓算是知根知底儿,除了在田地里死干活的,大部分都是这样。
周侗也认同的点点头,他也是当过官,且四处乱跑的人,见识方面并不短缺。
相对来说,照子就差一点儿了,她只是听说过一些,并没有实际接触过。
当然,在场的还有更没见识的。
没见识就没感觉,没感觉就和听故事的似的,听故事的小岳飞顺口就问道:“有钱的呢?”
“有钱的……”
金小山呲牙一乐。
“一小部分读书当官了。”
这是有眼光有远见的,并不多,或者说非常非常少,毕竟,读书也是一种见效慢,成果不稳定的长期投资,那有短平快来的实际。
“那大部分呢?”岳飞追问。
“大部分畜养恶奴,笼络江湖强人,鱼肉乡里,称王称霸,成为一方豪强。”宗泽叹了口气,大部分的都是这样,似乎,这成了一种死局。
教化功用十分微薄。
不要说什么官逼民反,官府确实能把老百姓逼死,但是造反的大多都不是穷人,而是本来就是恶人。
“你看,这不就回来了。”
“老百姓自己把生活过成了一摊屎,我们这是在教他们应该怎么生活,在告诉他们更好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要过这样的日子要怎么达成!
我免费教他们,没找他们要钱就不错了,你还说什么工钱?
没有工钱!
不仅没有工钱,要是城中的人想来做工,收费,一个月一百贯!”
这件事情就这拍板了。
其实在民国期间,有一项运动就是改变老百姓的,那次运动叫新生活运动,目的是从衣食住行方面改变老百姓那破败不堪的生活习惯。
老百姓只是活着,不是生活。
没有人带路的话,就是富裕了,也没有多少会生活的。
而大集体生产,也有这方面的意思。
教你干活,教你生活,教你改变。
抄个喝热水,居然得自己亲自上手,也不知道那些穿越后直接就实行新政策的人,是怎么保证自己的政策扔下去不会变形的?
核心都不一样好不好!
“哦,把帐结一下,和我家官人谈话是要收费的。”
结束时,李清照脸颊红红,羞涩的对着宗泽伸出了白嫩的手掌。
“啥?”
宗泽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小手。
真特么黑呀!
合着你说的钱不用我操心了,就是这么个不用我操心了?
“宗大人,我家官人前知四千年,后知九百二十二年,此番交谈,想必大人受益匪浅,交点学费,很合理吧?”
说起这一点来,李娘子收费真的毫不心虚。
你们是真没少学呀!
“多、多少?”
宗泽脸皮抖了抖,终究是承认了这份教诲。
有一说一,他自己也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
“四千贯!”
李清照喊的神清气爽,豪气冲天。
她早就不是那个叫出325贯就心中忐忑的青春期少女了。她现在是敢摁着官人肆意蹂躏,不放电还不高兴的豪放少妇。
要不是觉得宗县令没啥钱,她都想要四万贯了。
“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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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为本,一个字收您一千,不贵吧?”
“……“
宗泽不服气,但他还是交了钱。
不仅他交。
周侗也得交,小岳飞也跑不了。
“我们只是恰逢其会……”
周侗更不愿意交了。
他都不当官了,收入全靠家底儿和儿子,进项不多呀。
“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这些学识,会伴随你们一生的,得到了就是得到了,你也不想凭白占了我们的便宜吧?”
洁白的小黑手又伸了过来。
还有理有据。
“……”
周侗认命了。
宗泽是抹不开老脸。周侗是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一家子。
“你的呢?”
李清照又盯上了小不点岳山。
你以为人小就没事了?
你爹呢?
“我岳飞紧记今日教导,来日有钱了定然如数奉上!”
小不点双手一抱拳认真的说着话。
没钱!
坦坦荡荡!
“岳飞?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李娘子下意识的就要找自家英俊潇洒学识渊博的官人确认一下,然而,金老爷早跑没影了。
这个名字,她是从李师师那里听来的,李师师的歌曲里有一首《满江红》,她们一起研究过。
“??”
岳某人才六岁呢,那知道什么满江红。
倒是老宗和老周听的热血沸腾,没想到这李娘子娇娇滴滴的,张口就是这么激烈的词句。
“没钱是吧?”
李娘子嘴角一扬,露出冷笑。
“那卖身吧,以后每日去我府上打扫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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