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卷着寒意,刮过连绵起伏的山峦,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丁箭和常保乐站在山脚下,抬头望着眼前这片苍茫的大山,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他们此次的任务是到这座偏远山区缉拿抢劫案犯段小柱。段小柱在本市持枪抢劫了一家金店,抢走了价值数十万的首饰,作案后一路逃窜,最终消失在这片山区里。根据线人提供的线索,段小柱的老家就在这深山里的一个小村庄,他很可能躲回了那里。
“这山也太大了吧。”常保乐裹紧了身上的警服,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群山,忍不住感叹道,“这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丁箭眯起眼睛,打量着山势:“越大越容易藏,但也越容易被堵住。他跑不远,肯定就在这附近打转。李阳那边有消息吗?”
常保乐拿出手机看了看:“刚发过来的,他用新升级的系统扫了一遍周边的监控,发现段小柱前天在山外的一个小卖部买过东西,之后就进了山,再没出来过。”
李阳给电脑加装的“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和“罪恶功能系统”在这次任务中派上了大用场。虽然山区信号弱,监控覆盖率低,但李阳还是通过破解附近乡镇的监控网络、分析段小柱的手机信号残留轨迹(他逃亡时没舍得扔旧手机,偶尔会开机看消息),精准锁定了他进入山区的时间和大致路线。
“走,进山。”丁箭拍了拍常保乐的肩膀,率先迈步向山上走去。
山路崎岖难行,脚下全是碎石和落叶,稍不留意就会滑倒。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越往上走,山路越陡峭,寒风也越凛冽,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他们携带的水和食物不多,只能省着吃。走了大约五个小时,常保乐体力有些不支,靠在一棵大树上喘着粗气:“丁哥,歇会儿吧,实在走不动了。”
丁箭也满头大汗,他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斜:“行,歇十分钟。注意观察四周,这地方太偏,说不定段小柱就在附近看着我们。”
两人拿出水壶,各自喝了一小口,又啃了几口干硬的面包。山风吹过,带来一股潮湿的气息,丁箭抬头看了看天,眉头皱得更紧:“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雨,我们得尽快找到能避雨的地方。”
休息片刻后,两人继续赶路。果然,没过多久,天空就飘起了细雨,很快又变成了瓢泼大雨。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寒意刺骨,但他们不敢停下,只能冒雨前行。
雨越下越大,山路变得泥泞湿滑。丁箭走在前面,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连忙抓住旁边的一棵小树才稳住身形。“小心点,这路太滑了。”
常保乐紧随其后,眼睛紧紧盯着脚下:“知道了,丁哥。”
又走了几个小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两人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的山林里晃动。就在这时,李阳的消息发了过来:“丁哥,常哥,根据信号轨迹和扫描仪分析,段小柱可能在前面的‘鹰嘴崖’附近,那里有个废弃的山洞,你门留意一下。”
“收到。”丁箭回复了消息,对常保乐说,“李阳说段小柱可能在鹰嘴崖,我们加快速度。”
两人咬紧牙关,继续在黑暗中跋涉。大约凌晨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鹰嘴崖附近。借着手电筒的光,他们果然在崖壁上发现了一个黑黢黢的山洞。
“小心点,我们过去看看。”丁箭示意常保乐关掉手电筒,两人摸黑靠近山洞。
山洞里传来微弱的动静,像是有人在翻动东西。丁箭做了个手势,和常保乐分左右包抄过去。当他们猛地打开手电筒,光柱直射向山洞深处时,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猛地站起来,正是段小柱!
“段小柱,别动!警察!”丁箭大喝一声,上前一步就要制服他。
段小柱见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丁箭刺来,同时转身就想往山洞深处跑。常保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丁箭顺势将他扑倒在地,很快就用手铐将他牢牢铐住。
“你们抓不到我的!这山这么大,我肯定能跑掉!”段小柱疯狂地挣扎着,嘶吼道。
丁箭喘着气,踢了他一脚:“别费劲了,到了这儿,你插翅难飞。”
将段小柱制服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此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丁箭和常保乐将段小柱从山洞里带出来,准备下山。
押解的路比上山时更加艰难。段小柱似乎打定了逃跑的主意,一路上不停地挣扎、耍赖,一会儿说脚崴了走不动,一会儿又趁两人不注意突然发力想挣脱。
走到一处陡峭的斜坡时,段小柱突然猛地向后一撞,常保乐猝不及防,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丁箭连忙去扶常保乐,段小柱趁机挣脱了丁箭的手,顺着斜坡就往下滚。
“拦住他!”丁箭大喊一声,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斜坡上全是碎石和杂草,丁箭一路翻滚,身上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他看到段小柱还在往下滚,咬紧牙关,伸出手去抓他。
就在他快要抓住段小柱的衣服时,脚下突然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朝着旁边更深的山崖坠了下去。
“丁哥!”常保乐在上面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顺着斜坡往下跑。
丁箭感觉自己像失重一样往下掉,幸好下落了几米后,他抓住了一棵生长在崖壁上的小树。小树的枝干很细,被他的体重拉得弯了下去,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丁哥,你怎么样?”常保乐跑到崖边,焦急地喊道。
“别管我,先抓住段小柱!”丁箭忍着手臂的剧痛,大声喊道。
段小柱滚到斜坡底部后,爬起来就想往密林里钻。常保乐看了一眼悬在崖壁上的丁箭,又看了看逃跑的段小柱,咬了咬牙,转身去追段小柱。他知道,丁箭肯定希望他先完成任务。
常保乐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但他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死死追着段小柱不放。两人在密林中展开了追逐,树枝划破了他们的脸和衣服,他们却浑然不觉。
最终,常保乐在一片开阔地将段小柱扑倒在地,用尽全力将他按住。“跑啊!我看你往哪儿跑!”常保乐喘着粗气,声音因为愤怒和疲惫而沙哑。
段小柱躺在地上,看着常保乐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不挣扎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常保乐将段小柱捆好后,立刻跑回崖边,用绳子将丁箭拉了上来。丁箭的手臂被划伤了,额头也磕出了血,看起来狼狈不堪,但眼神依旧坚定。
“丁哥,你没事吧?”常保乐看着他的伤口,眼眶通红。
“没事,皮外伤。”丁箭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没让他跑掉。”
押解继续进行。这一次,段小柱没有再挣扎。他看着互相搀扶着、满身伤痕却依旧坚持前行的丁箭和常保乐,沉默了很久。
走到一处溪水边,丁箭和常保乐停下来喝水、处理伤口。常保乐小心翼翼地给丁箭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动作轻柔,像是在照顾自己的亲人。
“你们……为什么这么拼?”段小柱突然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丁箭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们是警察,抓你是我们的职责。”
“值得吗?为了抓我,把自己弄成这样。”段小柱又问。
常保乐放下手里的绷带,认真地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该不该。你犯了法,就必须受到惩罚。而且,丁哥是我战友,我不能让他出事。”
段小柱看着丁箭和常保乐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深厚情谊,眼神里的抵触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敬佩,也有愧疚。
接下来的路程,段小柱变得异常配合,不再耍赖,甚至在丁箭和常保乐走不动时,还会主动说歇一会儿。
当他们终于走出大山,看到前来接应的警车时,丁箭和常保乐都累得瘫倒在地,段小柱也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谢谢你们。”段小柱突然对丁箭和常保乐说。
丁箭和常保乐都愣住了。
“我以前觉得,没人会为了别人这么拼命。”段小柱看着他们,“但你们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情义。我服了。”
丁箭笑了笑,没有说话。常保乐也笑了,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寒意。
重案六组的办公室里,当丁箭和常保乐带着段小柱回来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季洁连忙拿来医药箱,李阳则给他们倒了热水。
“你们俩可真是命大。”郑一民看着他们,既心疼又欣慰,“这次辛苦你们了。”
丁箭和常保乐相视一笑,所有的辛苦和危险,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成就感和战友情谊的暖流。
李阳看着他们,心里更加明白,作为一名刑警,不仅需要高超的技术和敏锐的观察力,更需要坚韧的毅力和对战友、对职责的无限忠诚。而这份情谊和忠诚,正是支撑他们在无数艰难险阻中前行的力量源泉。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照亮了办公室里每一张疲惫却充满笑容的脸。重案六组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着属于他们的热血与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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