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
桑宁的余光,扫过休息室凌乱的床。
那条被随意丢弃的领带,水晶杯沿那抹暗红的口红印,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如果她今天妥协了,明天会不会也?
她的耳尖还残留着西风指尖的温度。
那句我对你没兴趣像根针,突然刺破了她紧绷的防备。
落地窗的倒影里,她看见自己散落的发丝垂在颊边,黑框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活像只被雨水淋透的雏鸟。
原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拒绝他?)
她想起人事部走廊上,那些抱着纸箱离开的背影。
想起茶水间里同事们压低声音的议论——
上一个给他当助理的Annie,三个星期就被辞退,进了瑞士疗养院!现在连hR系统里都查不到她的员工编号...
西风不是一般的总裁!
他是商界闻名的西疯子!
一个能让竞争对手一夜破产的狠角色!
拒绝他,等于在职业生涯上,亲手按下核爆按钮,连灰烬都会被吹进太平洋最深的海沟里。
这个认知让她的指尖蜷缩起来。
脑海中迅速闪过最坏的结局——拒绝西风的代价。
私立幼儿园的缴费通知单、房东催租的短信、语言治疗黄金干预期剩余47天...
这些画面走马灯般掠过,最终定格在儿子软乎乎的那句妈妈今天也要加油哦。
她嘴角忽然牵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像是妥协,又像是自嘲。
不必考虑了,西总。
桑宁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晨光在她食指指腹的老茧上,镀了层金边。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的轮廓忽然生动起来。
最终,她平静的说:我会处理好安娜小姐的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不过...指尖轻轻推正眼镜,
能否请您提供些...前任助理的处理方案?
西风转过身,阳光从他身后漫过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柔和。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
活像头终于等到猎物自投罗网的幼狼。
第一个方案,
他慵懒地靠在办公桌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枚蓝宝石袖扣,
告诉安娜,我正在会议室和未婚妻视频。
他故意在未婚妻三个字上咬了重音。
(未婚妻?)
第二个呢?桑宁下意识追问。
西风突然倾身,带着威士忌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你可以晃着这条领带,告诉她...
他的嗓音压得极低,就说我昨晚...用它勒坏了你的双腕……
什么?!
桑宁的耳垂瞬间充血,她猛地后退半步,腿撞上茶几边缘。
水晶杯叮当作响,几滴残酒溅在她米色西装裙上,晕开几朵浅褐色的花。
看来桑助理,更喜欢第二个方案。
西风直起身,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他走向衣帽间的脚步,稳健得不像宿醉之人,
他门口略微停顿,12点前,我要88层没有安娜的身影,”
“还有...他回头瞥了眼桑宁僵直的背影,
换条裙子,衣帽间最下层有备用的。
当磨砂玻璃门合上的瞬间,桑宁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是疯了!
贵圈太乱!
剧情发展到这儿,桑宁的求生欲终于战胜了‘作死魂’。
她决定施展‘凌波微溜’绝学,虽然姿势像极了偷油老鼠,但好歹清白保住了!
可当她低头看着裙摆上的酒渍,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儿子退烧药就藏在她西装内袋里。
指尖触到药片时,某种母性的力量顺着血脉流回心脏。
这就认输了?
横竖...陪这疯子演场戏又如何?
她走向衣帽间的脚步逐渐坚定。
桑宁终于承认——
这大概是她二十多年人生里,最疯狂的决定。
推开门时,整面墙的定制西装,像列队的士兵般森然排列。
最下层,果然整齐码着十几条未拆封的女装。
桑宁随手拿起一条,标签上的尺寸让她手指一颤——正是她的尺码。
他怎么知道...尺寸?
这个发现像块冰滑进衣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这里并非偶然。
从调令下达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某人精心布局中的一枚棋子。
更衣镜前,桑宁解开西装纽扣的手微微发抖。
当保守的衬衫褪下时,镜中映出的身体让她自己都怔住了——
纤细的腰线下,是长期锻炼保持的优美线条。
这些年,刻意用宽松西装遮掩的,
不仅是单亲妈妈的身份,还有这副被时光精心雕琢的躯体。
桑宁站在落地镜前,指尖轻轻抚过裙身上细腻的褶皱。
dior经典的收腰设计,将她原本藏在宽大西装下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丝绸面料在灯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她屏住呼吸,镜中那个踩着高跟鞋的身影,陌生得令人心悸。
她忽然想起茶水间那些闲言碎语——
西疯子就喜欢把灰姑娘变成公主。
不,她不需要成为谁的公主。
桑宁抬手将长发挽起,几缕不听话的卷发挣脱束缚,慵懒地垂落在耳际。
她摘下那副戴了三年的笨重黑框眼镜。
镜中的女人眼神清亮,嘴角却抿出倔强的弧度。
当安娜小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闯入88楼时,
桑宁正将辞职信模板,折成纸飞机,精准地投进碎纸机。
她抚平裙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迎向今天第一个挑战。
会议室的门无声滑开,安娜小姐的唇刷悬在半空。
化妆镜里,一道纤长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
当季高定的最新款的连衣裙,随着步伐流淌着细碎的光。
那截裸露的脖颈线条,优美得像只天鹅。
安娜小姐?
桑宁的声音温和有礼,非常抱歉,西总正在参加一个紧急会议。
她将平板电脑转向安娜,屏幕上正是西装革履的西风,在视频会议中的侧影。
画面里,西风修长的手指敲击着会议桌。
他吐出某个德语单词时,喉结微微滚动,神情专注得近乎冷漠。
桑宁的指尖,轻轻掠过自己颈间那条锁骨链,
他说很抱歉不能亲自见您。
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刃,
今早他替我戴上的时候,还特意提到您上次弄丢的那条梵克雅宝...
安娜惊讶的认出来了——
那条链坠内侧,刻着西风私人飞机的注册编号。
去年拍卖会上,她求而不得的藏品。
安娜,接招吧!
桑宁的《挑衅九式》起手式:先撒‘扎心粉’,再舞‘诛心剑’,最后补一招‘绿茶含笑半步癫’!
桑宁似乎浑然不觉,反而俯身替她捡起掉落的唇膏。
发丝间飘散的,竟是西风休息室里那款绝版香薰的气息。
原来灰姑娘不需要水晶鞋,她直接穿上了皇后的冠冕!
这‘翻云覆雨’的战后遗迹,安娜老司机,闻出来了吗?
桑宁的微笑无懈可击,您设计的这条锁骨链...
她的目光落在安娜手中天鹅绒首饰盒上,
西总建议您参加下月的慈善拍卖,它作为展品亮相会更有意义。
安娜涂着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收紧,
你是新来的助理?
她上下打量着桑宁,之前没见过你。
安娜同志,托您的福——现在桑宁和西总的关系,已经从‘点头之交’升级为‘想把他头按进土里’之交!
今早刚入职。
桑宁的指尖在平板上轻点,会议音量骤然放大。
西风低沉的德语,混着电流杂音在会议室炸开。
那句并购案不容有失的尾音,震得水晶吊灯微微颤动。
安娜突然凑近,香水味扑面而来,
知道吗?她压低声音,
上一个助理哭着离开时,带走了西风送她的卡地亚手镯。
猩红的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
您猜……
桑宁的睫毛轻轻颤动,她忽然伸手帮安娜整理了下衣领。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安娜愣住了——
那冰凉刻着的x.F的翡翠扳指,此刻正卡在桑宁的食指关节处。
那是西风母亲保险箱里的那只!
看见没?桑宁手上戴着可是‘祖传搓衣板’牌订婚戒!
安娜小姐,桑宁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您口红花了一点。
她递过一张纸巾,清亮的眼睛弯成月牙,
西总说...他最喜欢您涂樱桃色的样子。
这句话像枚精准的子弹,安娜的表情瞬间凝固。
因为她最讨厌樱桃色的唇膏。
她猛地抓过首饰盒起身,细高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愤怒的节奏,却在门口突然回头。
告诉你家西总,
安娜嗓音里淬着毒,下次找挡箭牌,记得选个……不那么漂亮的。
慢走不送,就不留您吃晚饭啦!
当玻璃门重重合上时,桑宁才发觉后背已经湿透。
桑宁觉得陪疯批玩耍的代价…比隔壁那支涨停股跌停的速度还刺激!
她长舒一口气,转身却撞上一堵人墙——
西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视频会议的中断画面,定格在他冷峻的侧脸上。
漂亮。
他的目光在她新换的裙装和首饰上停留片刻,
…不错。
桑宁下意识想推眼镜,却摸了个空。
这个动作引得西风低笑出声,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耳后的肌肤。
你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为什么要藏在镜片后面?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那副丑眼镜不许再戴了。
这是赞美还是警告?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桑宁心跳漏了半拍。
她匆忙后退,却不小心碰倒了安娜留下的咖啡杯。
褐色的液体在会议纪要上蔓延,像幅抽象画。
对不起,我马上...
她手忙脚乱地去擦,却被西风按住了手腕。
桑宁抬起眼,正好撞进他琥珀色的眸子里。
那里面没有传闻中的轻浮放荡,只有某种令人心惊的锐利。
桑宁。
他眯起眼睛,像头餍足的野兽,
恭喜你!通过我们所有的...压力测试。
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向前一带,
在桑宁踉跄的瞬间,绅士的托住她的手肘,
“欢迎加入我们的团队。
承蒙各位看得起…安排这么多‘对手戏’,金像奖没你们当评委真是损失!
门外,Lee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跟随西风七年,见识过这位爷无数令人胆寒的手段——
那种将猎物逼至绝境时展露的、近乎优雅的残忍。
可此刻西风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危险与狂热。
老大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活像个痴迷的考古学家,终于掘开了尘封千年的陵寝。
在幽暗的烛火下,凝视着棺椁中完好如初的稀世珍宝。
西风却突然大笑出声,笑声中裹挟着令人战栗的兴奋,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桑宁这才恍然惊觉,她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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