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夕阳给静谧的桃源村披上了一层暖金色的薄纱。
山道上终于出现了老鹰和友哥的身影。
两人都背着沉甸甸的背篓,里面塞满了处理好的兽肉和皮毛,显然是收获颇丰,满载而归。
尤其是老鹰,肩上竟扛着一头不小的野鹿,引得村民们纷纷围了上去,啧啧称奇。
早就候在村口的半大孩子一看见他们,立刻撒丫子跑回村里报信去了。
村长闻讯赶来,笑得合不拢嘴,指挥着大家帮忙搬运、分发。
老村长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皱纹都舒展开了:
“哎呀呀!回来了回来了!好好好!看这收获,今年冬天咱们村又能宽裕不少!老鹰,阿友,辛苦了辛苦了!”
村长拍着老鹰结实的胳膊,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老鹰身后瞟,似乎想看看那位“仙女”有没有跟来。
他又迅速收回目光,笑容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虚。
老鹰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目光却已经越过村长,望向自家小屋的方向。
几天不见,他心里惦记得紧,那小小的木屋仿佛有磁石一般吸着他。
友哥倒是乐呵呵地跟村长寒暄:
“村长,这回运气不错,打了头大野猪,肉够分的!”
“好好好!太好了!”村长连连点头,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但他眼神闪烁,关于某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是一个字都不敢提。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老鹰这人看着闷,实则重情义,脾气犟得很。
他几次“偶然”碰到老鹰给桑宁提水,那壮实汉子看着桑宁的眼神,里面的宠溺和紧张都快溢出来了,跟他平日里冷硬的样子判若两人。
老村长活了大半辈子,看人准得很,老鹰这次是真栽了,对这个捡回来的女人动了真情了。
可偏偏……
瞧老鹰这老实巴交的样子,怕是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正经摸过,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这节骨眼上,要是让他知道,他心尖尖上的人,差点被二傻子那个混账拿枪指着占了便宜……
老村长打了个寒颤,简直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老鹰那猎刀和猎枪可不是吃素的!
到时候闹出人命来都有可能!
于是,老村长打定了主意,死死捂住这个消息。
并且严厉告诫了,那日所有在场的村民,谁都不准在老鹰面前多嘴!
二傻子那伙人,现在还关在猪圈里瑟瑟发抖呢,估计也不敢吭声。
“那个……老鹰啊,一路辛苦了,赶紧先回家歇歇,把东西放下。”
村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又热情,“桑宁姑娘和孩子都好着呢,你放心!”
老鹰听到桑宁的名字,眼神明显软了一下,再次点点头,脚步更快地往家走去。
友哥看着村长那过分热情,甚至有点谄媚的笑容,觉得有点古怪。
他凑近小声问:“村长,村里没啥事吧?我咋觉得您今天笑得格外……开怀?”
村长心里一咯噔,面上却绷住了,瞪了友哥一眼:
“能有啥事!丰收了还不准我老头子高兴高兴?快去快去,你也回家歇着去!”
老村长说完,赶紧背着手溜了,生怕再多待一秒就被看出破绽。
老鹰几乎是快步走到了自家院门口。
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屋檐下的柴火垛得整整齐齐,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他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他推开虚掩的院门,门轴那天被二傻子踹坏了,只是虚掩着,桑宁还没来得及修。
他看到桑宁正坐在屋檐下的小凳上,怀里抱着孩子,低声哼着轻柔的调子。
冬日的暖阳洒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安静美好得不像话。
听到动静,桑宁抬起头,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一个清浅却真实的笑容:“您回来了?”
这一笑,让风尘仆仆、在山林里搏杀了几日的他,瞬间觉得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嗯。”老鹰放下沉重的背篓,走到她面前。
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扫过,确认她一切都好,才低声问,“这几天……没事吧?”
桑宁想到那天鸡飞狗跳的场面,再看看眼前这个一无所知、只会笨拙关心的男人,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轻轻摇头:
“没事,都好。”
她决定,不告诉他。
因为她觉得,于老鹰而言,这或许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或许可以留着,当作一个……有趣的小故事来讲给他听。
老鹰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那些深藏的情愫几乎要破土而出。
他蹲下身,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柔嫩的小脸,低声道:“小家伙,我……回来了。”
那句“鹰爸爸回来了”几乎脱口而出,硬是被他咬碎在齿间。
阳光正好,笼罩着这小院,温暖而静谧,仿佛那些惊险和闹剧从未发生过。
只有老村长躲在远处墙角,偷偷瞄了一眼,看到这和谐的一幕,才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这关,总算暂时瞒过去了!
*****
这几天,村里洋溢着过节般的喜庆气氛,家家户户都分到了新鲜的肉食,人人脸上都带着笑。
老鹰将最大的那份兽皮送给村长后,便沉默地径直往家走。
可是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悦,反而像是结了一层寒霜,眼神比山里的冬夜还冷。
桑宁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是老鹰过来了。
她迎到门口,看到老鹰扛着一大片兽皮走近。
“您怎么得空过来。”桑宁笑着打招呼,想接过他手里的一些小件。
老鹰却像是没看见她伸出的手,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把东西放进屋里,只从喉咙里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然后就开始闷头收拾东西,检查屋檐下的柴火,查看水缸,动作一如既往地利落,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桑宁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有些莫名其妙。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安分守己,除了……除了上次赶跑了二傻子那件事?
可那事她处理得很好啊,村里人都夸她机智呢,而且之后也再没人来打扰。
难道是因为自己弄坏了门?
可那门本来就是二傻子踹坏的呀……
她试着搭了几次话,老鹰要么简短回应,要么就干脆不吭声。
整天阴着个脸,周身散发着“别惹我”的气息。
桑宁摸不透他到底怎么了,心想或许是他打猎太累,或者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既然他没说,她也不好追问,便索性不去管他。
自己该干嘛干嘛,带孩子、收拾屋子、准备过冬的食材,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充实。
二傻子那件事,就像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桑宁抛到了脑后。
直到有一天,她去村边的小河里洗衣服,听到几个同样在洗衣服的妇人,压低声音的闲聊。
“哎,你们最近看见二傻子了吗?”
“没有啊,好像有日子没见他在村里晃荡了。”
“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他好像倒大霉了!”
“怎么了怎么了?”
“啧啧,也不知道惹了哪路煞神,瘸了一条腿,胳膊也折了,用破布吊着呢!”
“最惨的是门牙,好像被打掉了好几颗,脸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天爷!谁下手这么狠?”
“不知道啊,问他他就哭,屁都不敢放一个。”
“村长发话了,让他滚到村外五百米,那片废弃的高粱地窝棚里去住了,说啥时候过完年,等‘某个人’气消了才能回来。”
“某个人?嘶……该不会是……”
几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了老鹰家的方向。
桑宁搓衣服的手慢了下来,心里咯噔一下。
她突然明白,老鹰前些天为什么是那副表情了!
老鹰估计听说了二傻子的事,而他阴郁的低气压和那句“等某个人气消了”……
那个“某个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二傻子那一身伤,恐怕根本不是自己摔的或者惹了别的仇家,分明就是被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村长把他赶出村,恐怕也是为了保护他,免得老鹰余怒未消再去找他“谈谈”。
桑宁想象了一下老鹰黑着脸、一声不吭把二傻子揍成猪头的画面,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悄悄向上扬起。
倒不想老鹰这般护犊?
且看那群蠢货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桑宁自是不知,村里人私下都在传老鹰“护妻狂魔”!
但她知道,老鹰这几天的冷脸,不是因为打猎不顺,也不是生她的气,而是在生差点欺负了她的二傻子的气。
他是用这种最直接、最“老鹰”的方式出了气。
老鹰果然是顶好的一个人。
洗好衣服回家时,桑宁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她看到老鹰正在院子里劈柴,动作依旧沉默而有力。
她走过去,给他倒了碗水,放在旁边的石墩上。
老鹰动作顿了一下,没抬头,也没说话,但劈柴的力道似乎柔和了那么一点点。
桑宁看着他汗湿的额角和紧抿的嘴唇,温暖而踏实。
这个看似冷硬的男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沉默而坚定地护着她。
谢...
她未尽的话音忽被截断,老鹰猛地将她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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