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塔楼在晨曦中镀上金边,古老的石头低吟着愈合的咒语。然而,当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顶着那张与黑暗君主年少时别无二致的俊美脸庞——重新行走在廊柱拱立的回廊下时,空气里便悄然弥漫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张力。
麦格教授从变形术教室出来,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个穿着斯莱特林校袍、身姿挺拔的黑发少年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扶了扶眼镜,紧抿的唇线透着一丝审视与困惑交织的复杂,最终只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袍角翻飞带起的风里似乎都带着未解的疑虑。斯拉格霍恩教授在魔药材料储藏室门口偶遇他们,胖乎乎的脸上瞬间堆满了极不自然的、近乎谄媚的笑容,眼神却在接触到里德尔那双深邃如黑曜石的眼眸时,下意识地飞快躲闪开,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含糊地咕哝了几句关于上好犰狳胆汁的存货,便几乎是落荒而逃。那些曾在魔法部或某些隐秘角落目睹过伏地魔年轻肖像的老派纯血家族成员,眼神更是如同被烫到一般,惊疑不定地在里德尔和罗莎交握的十指间来回逡巡,窃窃私语如同林间的风。
对于这些投射在他身上的、混杂着恐惧、探究和难以消化的奇妙目光,年轻的里德尔只是微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疏离与从容。他深邃的黑眸平静无波,仿佛那些惊涛骇浪般的过往与他此刻崭新的灵魂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由爱铸就的鸿沟。
唯有邓布利多,在校长室门口看着里德尔旁若无人地替罗莎拂开被风吹到额前的浅金色发丝时,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然于心的、洞悉一切的微笑,蓝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烁着温和而睿智的光芒。“毕竟,”他对身旁梳理羽毛的福克斯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宽容,“过去的罪孽属于那个选择了黑暗的名字-伏地魔,而这个站在阳光下的灵魂,只属于罗莎.德思礼”
只有哈利·波特,那双着名的碧绿眼眸里翻腾的情绪最为复杂。他看着罗莎冰蓝色的眼睛因为里德尔的存在而重新焕发出星辰般的光彩,看着她苍白的面颊染上健康的红晕,看着她嘴角那发自内心的、带着依赖的笑容,那笑容曾经短暂地、带着巨大悲痛地只为他绽放过(在魁地奇球场确认小天狼星活着的那一刻)。一种混杂着释然、祝福,却又无法完全摆脱的别扭感,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他替她高兴,由衷地高兴,塞德里克微弱的心跳,小天狼星劫后余生的笑容,都离不开罗莎的搏命之举,她值得这失而复得的幸福。可每当看到里德尔那张与伏地魔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靠近罗莎,甚至……占有性地揽住她的肩,哈利的心底总会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别扭。
而里德尔,这位曾经的斯莱特林王子,何等敏锐地捕捉到了救世主眼中那丝微妙的情绪。一丝恶作剧般的、带着少年人独占欲的光芒在他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他故意在哈利迎面走来时,极其自然地停下脚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罗莎的下巴,在她光洁的额角落下一个珍重而缠绵的吻,动作优雅得如同吟诵一首十四行诗。或是当他们在图书馆角落低声讨论某个艰深的古代魔文时,他刻意倾身靠近罗莎,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说些什么,引得罗莎耳根泛红,轻笑着推他一下。而每当此时,里德尔眼角的余光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哈利瞬间僵硬的身体和迅速别开的脸。
女贞路四号的阳光,透过印着俗气大朵玫瑰的蕾丝窗帘,显得有些过于明亮。弗农巨大的身躯陷在印着啤酒广告的沙发里,啤酒肚随着他粗重的呼吸起伏,粗壮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扶手,小眼睛充满审视地打量着端坐在对面、穿着剪裁合体麻瓜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佩妮紧张地绞着印有同样玫瑰图案的围裙边缘,瘦长的脖子伸得老长,目光在里德尔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和罗莎紧紧挽着他手臂的手指间来回逡巡,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达力·德思礼,这个曾用拳头“称霸”女贞路的“小霸王”,此刻像一尊肌肉发达的守护神兽,抱着胳膊,面色不善地杵在里德尔和罗莎坐着的双人沙发旁边。他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里德尔整个笼罩。他鼓着腮帮子,粗声粗气地开口,带着一种保护领地般的蛮横:
“喂!你!那个什么汤姆!” 达力晃了晃他那砂锅大的拳头,虽然因为疏于锻炼而显得有些松垮,但威慑力依旧十足,“我警告你!罗莎是我最心爱的妹妹,你要是敢欺负她,让她掉一滴眼泪,或者像那些怪胎一样弄出什么吓人的把戏……” 他故意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眼神凶狠地瞪着里德尔,“我达力·德思礼,第一个饶不了你!听见没?!”说完指着墙壁上面的拳击奖牌。
里德尔微微侧过头,深邃的黑眸平静地迎上达力那充满威胁的目光。他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愠怒,反而在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郑重的弧度。他轻轻握住罗莎放在他膝上、因为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十指相扣,掌心传递着安抚的温度。
“达力”里德尔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穿透力,他从未如此自然地使用过这样的麻瓜称谓,“我以我的生命,我新生的灵魂起誓。”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身边因为达力的“威胁”而眼眶微红的罗莎,那双曾让无数人胆寒的黑眸里,此刻只盛满了能将寒冰融化的、纯粹的温柔与坚定。
“我会用我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永远爱护罗莎,”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誓言般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德思礼一家紧绷的心弦上,“守护她,珍视她,如同守护我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她是我的玫瑰,我唯一的小玫瑰。任何伤害她的企图,都将先踏过我的尸骨。” 他最后的目光落回达力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你的拳头,永远不必为我而举起,达力,因为保护她,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
客厅里陷入一片寂静。弗农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小眼睛里的审视被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取代。佩妮捂着嘴,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达力怔怔地看着里德尔,又看看罗莎脸上那混合着感动和依赖的神情,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那股蛮横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泄掉了。他哼了一声,粗声粗气地嘟囔:“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随即有些别扭地转过身,抓起桌上最大的一块奶油蛋糕,狠狠咬了一口,仿佛在用食物掩饰内心的震动。
两年后,戈德里克山谷一个被施了永恒春日咒的古老花园。
阳光透过巨大的、爬满粉色玫瑰和白色铃兰的花架穹顶,洒下斑驳跳跃的金色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花香、蛋糕的甜腻和幸福的味道。宾客们盛装出席,脸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目光都聚焦在花架下那对璧人身上。
罗莎·德思礼,不,今天之后将是罗莎·里德尔穿着由无数片柔纱和细碎星钻织就的婚纱,浅金色的长发盘成优雅的发髻,点缀着几朵娇艳欲滴的、与她名字相称的新鲜白玫瑰。冰蓝色的眼眸比最晴朗的天空还要明澈动人,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她的目光,只牢牢锁在面前穿着笔挺优雅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如松的新郎身上。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依旧拥有着那张令日月失色的俊美脸庞,岁月只为他增添了成熟的风度与沉淀的深情。他深邃的黑眸如同最温柔的夜空,此刻只倒映着他新娘的倩影,里面是历经生死轮回后、沉淀得如同陈年美酒般醇厚的爱意。
阿不思·邓布利多,银白色的须发在阳光下如同圣洁的光环,他穿着缀满星星月亮的紫色长袍,站在一对新人面前。他手中没有厚重的魔法典籍,只有一枚流转着奇异柔和光芒的戒指。他慈祥而庄重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你是否愿意娶罗莎尔巴.德思礼为妻,无论她来自何方,无论她的血脉是否流淌着古老的魔法,无论顺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都珍爱她,守护她,直至生命的尽头?”
里德尔的目光没有一丝犹疑,他深深凝视着罗莎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他的声音清晰、沉稳,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郑重,响彻在寂静的花园:
“我愿意。我愿意娶罗莎尔巴.德思礼为妻。以她的姓氏为荣,以她的血脉为幸。她是我的玫瑰,我的救赎,我灵魂唯一的归处。无论命运如何轮转,我的爱意永不更改,我的守护至死不渝。”
当“德思礼”这个麻瓜姓氏被他如此清晰、如此珍重、如此理所当然地念出时,宾客席中几位年迈的、恪守纯血至上的老巫师,脸上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仿佛被无形巨锤击中的惊愕表情!其中一个甚至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水晶酒杯,昂贵的酒液泼洒在考究的长袍上,他也浑然不觉,只是张大了嘴,如同被施了全身束缚咒。
邓布利多嘴角的弧度加深了,蓝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欣慰光芒。他转向罗莎,重复了同样的问题。
“我愿意。”罗莎的声音带着幸福的哽咽,却无比坚定。
“那么,”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一种完成伟大仪式的满足感,“我宣布你们结为终身伴侣!”
里德尔在宾客们如雷的掌声和祝福声中,轻轻掀起罗莎的头纱。他俯下身,动作珍重得如同捧起稀世珍宝,深深地吻住了他的新娘。这个吻,缠绵、深情,带着跨越生死界限的永恒承诺,在春日暖阳和万千玫瑰的见证下,宣告着一个崭新纪元的开始。
宾客席前排,佩妮早已哭得不能自已,精心修饰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她靠在同样红了眼眶、不断拍着她后背的弗农身上,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那个曾视魔法为洪水猛兽的女人,此刻流下的,是喜悦、是释然、是目睹心爱女儿终于获得幸福的巨大冲击。
而在巨大的、缀满奶油玫瑰和新鲜水果的婚礼蛋糕塔后面,一个穿着紧绷绷礼服的庞大身影正努力把自己缩在阴影里。达力·德斯礼一手抓着一大块淋满巧克力和草莓的蛋糕,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奶油沾满了他的嘴角和下巴。另一只手则用力地、近乎粗鲁地抹着自己同样布满泪水的胖脸,发出响亮的吸鼻子的声音。他一边拼命往嘴里塞着甜腻的蛋糕,试图堵住喉咙里的哽咽,一边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嘟囔着:“笨蛋罗莎……嫁人了……要幸福啊……不然……不然我揍扁那个小白脸……” 蛋糕的碎屑混合着泪水,糊了他一脸,那模样狼狈又滑稽,却透着一股属于德思礼家笨拙而真挚的温情。阳光穿过花架的缝隙,落在他沾满奶油的胖脸上,照亮了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的、纯粹的、为妹妹高兴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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