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镇西将军马岱接到汉皇刘禅自成都飞鸽传来的密诏,心中凛然。
他一面火速抽调精锐兵马,星夜驰援乌孜别里山口关隘,加固边防;一面亲自接见贵霜帝国使者。
使者言辞倨傲,以“共抗波斯”为名,实欲诱使汉军为其火中取栗。
马岱心知肚明,大汉正值三国鼎立、内忧未靖之际,诸葛亮丞相北伐中原,兵力捉襟见肘,岂有余力远征西域助人?
他强压怒火,言辞委婉却态度坚决,详陈大汉内部情势,婉拒了贵霜联军的“美意”。
贵霜使者见计谋落空,又见汉军严阵以待,面上顿时挂不住,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便要离去,意图返回山口外驻扎的贵霜大军营寨报信。
“慢!”马岱虎目一瞪,声如寒铁。岂能容他轻易走脱,泄露汉军虚实与边防布置?当即喝令左右:“扣下此人,严加看管!”
使者被如狼似虎的军士按住,眼中惊怒交加。
使者虽被羁押,然山口管外数万贵霜大军虎视眈眈,终是心腹大患。马岱立于疏勒城头,远眺西方连绵雪峰,朔风如刀割面。
西域与中原相隔万里,关山阻隔,正值隆冬时节,大雪封路,纵有西凉铁骑立即驰援,亦是远水难救近火。
他深知,被动防守,坐等援军,只会让贵霜人站稳脚跟,步步紧逼。时不我待!
一个大胆而决绝的计策在马岱胸中成型:趁敌立足未稳,趁大雪尚未封死山路,主动出击,以雷霆之势击其惰归!
他当机立断:命沉稳老练的向朗领兵镇守疏勒城,确保根基不失。自己则亲点麾下五千精锐汉家铁骑。
这些百战余生的西凉健儿,顶风冒雪,人不解甲,马不卸鞍,仅用三日便强行军数百里,如神兵天降般抵达乌孜别里山口关隘!关隘守军见主帅亲率精兵突至,士气大振。
马岱深知将士疲惫,强令休整一日,养精蓄锐,磨砺刀锋。
休整之日,天公不作美,朔风愈烈,鹅毛大雪漫天狂舞,关隘内外一片苍茫,真个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之景,却透着刺骨的杀机。
马岱望天,不忧反喜:“此天助我也!大雪迷踪,正是奇袭良机!”他果断下令:全军一更造饭饱食,二更整装待发!
三更时分,风雪正酣,天地间一片混沌。五千精锐骑兵悄然集结于关隘之下,人衔枚,马勒口,蹄裹布,唯闻风雪呼啸之声。
马岱一马当先,刘禅陛下刚赐之西极宝剑在雪夜中闪着幽冷的寒光。他猛地一挥手,沉重的关门无声滑开,五千铁骑如一股沉默的黑色洪流,悄无声息地从城关鱼贯而出,融入茫茫风雪,直扑山下贵霜前军大营!
贵霜先锋大将,正于温暖的中军大帐内饮酒取暖,满心盘算着使者带回“好消息”后,如何进一步威逼汉军,甚至盘算着开春后如何劫掠西域诸城。
他做梦也未曾想到,汉军竟敢在如此酷寒暴雪之夜,主动发起进攻!营中守备因此极为松懈,哨兵蜷缩避寒,营寨木栅低矮单薄,巡夜士卒寥寥。
当震耳欲聋的铁蹄声踏碎风雪,当汉军震天的喊杀声骤然爆发,当熊熊燃烧的火箭如流星般射入营帐引燃粮草辎重时,贵霜军营瞬间陷入了末日般的混乱!
许多士卒尚在睡梦之中,便被破帐而入的汉军铁骑斩杀;惊醒者仓惶应战,衣甲不整,兵刃难寻,黑暗中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将半个营地点燃,火光映照着漫天飞雪与四处奔逃的人影,惨嚎声、兵刃撞击声、战马嘶鸣声交织一片。
那贵霜先锋将领惊惶失措,刚披甲持锐,冲出大帐欲组织士兵抵抗,迎面便撞上了犹如雪夜杀神般的马岱!只见马岱暴喝一声,手中西极陨铁宝剑化作一道惊鸿霹雳,挟裹着风雪与无可匹敌的杀意,凌空劈下!
寒光闪过,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溅在洁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马岱用剑尖挑起那颗犹带惊骇表情的头颅,声若洪钟,响彻整个战场:
“煌煌天威,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声怒吼,如同九天惊雷,彻底击垮了贵霜残军的斗志。汉军铁骑如虎入羊群,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贵霜军彻底崩溃,死伤枕藉,尸横遍野。是役,汉军大获全胜:阵斩敌酋,毙伤敌军万余,生擒俘虏万余,余者丢盔弃甲,仓惶遁入风雪弥漫的群山之中。
营中堆积如山的铠甲、刀矛、弓矢、健马、粮秣以及无数贵霜人掳掠来的辎重财货,尽数落入汉军之手。
马岱凯旋疏勒,命人带来那早已面无人色的贵霜使者。他并未杀之,而是将其放归。使者惊魂未定,抬头却见马岱手中赫然提着那先锋大将血淋淋的头颅!使者浑身剧震,肝胆俱裂,几乎瘫软在地。
马岱目光如电,直刺使者心底,声音冰冷而威严:
“将此首级并吾之言,带予汝主!贵霜王庭布路沙布逻 (今阿富汗喀布尔 )虽远在千里之外,然我大汉天兵,铁骑所向,朝发夕至!若再敢觊觎大汉寸土,扰我西域安宁,此獠便是前车之鉴!尔国上下,当思之,慎之!”
使者哪敢多言一句,唯唯诺诺,叩首如捣蒜,随即如蒙大赦般,在汉军士兵鄙夷的目光中,连滚带爬地爬上马背,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恨不能肋生双翅,逃离这修罗之地。
当败报与那狰狞的首级一同传回贵霜王庭,贵霜皇帝腻色伽三世捧着败亡爱将的头颅,面如死灰,良久,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本欲趁那东方强汉内乱不休,三国鼎立相争之际,效法先祖,东进西域,为子孙开万世之基业……谁曾想到!其国中一隅之偏师,战力竟彪悍如斯!与那波斯劲旅相较,恐更胜一筹……天乃不佑我贵霜!”
立即命令东进各路大回师防御萨珊波斯军,勿扰汉境。
殿内群臣噤若寒蝉,一片死寂。
贵霜帝国皇帝颓然跌坐于王座之上,眼中雄心壮志的光彩彻底熄灭。
这场精心策划、企图趁火打劫的东侵大汉西域之谋,随着马岱那场惊天动地的雪夜奔袭,如同投入烈焰的雪花,瞬间化为泡影,再无复燃之机。
后有诗人作诗而赞曰:
《雪夜破贵霜》
衔枚夜度玉龙狂,五千铁骑卷寒芒。
烽火暗连葱岭月,旌旗直压疏勒霜。
剑啸玄冰胡帐裂,血凝胡颅汉帜扬。
一怒天威惊绝域,从此西域靖遐疆。
西域狼烟已灭,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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