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两。”
“本公子,陪你们玩玩。”
这道声音,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丢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瞬间引爆了全场!
死寂!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潮水般的哗然!
所有人的脑袋,都像是上了发条的木偶,僵硬地,齐刷刷地,从二楼天字一号房的方向,转向了三楼那个毫不起眼的角落包厢。
疯了!
一定是疯了!
在太子殿下明确表示要打压这场拍卖会,用权势将凤千羽和天宝阁的脸面踩进泥里的时候,竟然有人敢公然跳出来唱反调?
而且一开口,就是二十万两!直接将起拍价翻了一倍!
这不是竞拍,这是宣战!这是在用白花花的银子,狠狠地抽太子殿下的脸!
“是谁?那是谁的包厢?不要命了吗?”
“三楼……能上三楼的,都是天宝阁最顶级的贵客,身份神秘,从未有人见过……”
“有好戏看了!今天这瓜,保熟!”
大厅内的窃窃私语,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压制不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骇与兴奋。
天字一号房内。
“咔嚓!”
东方澈手中的白玉茶杯,被他生生捏成了齑粉。温热的茶水混着瓷器碎片,从他的指缝间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份温文尔雅的储君风范,取而代之的,是火山爆发前夕的狰狞与扭曲。
“给孤查!”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如同淬了冰的毒针,“孤要知道,那里面坐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殿下息怒!”凤若雪吓得花容失色,连忙用自己的手帕去擦拭东方澈手上的血迹,“许是哪个不懂事的乡野村夫,不知天高地厚,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闭嘴!”东方澈一把甩开她的手,眼神阴鸷得可怕。
乡野村夫?能坐在天宝阁三楼,随口喊出二十万两的,会是乡野村夫?这分明是有人在暗中策划,就是要让他下不来台!
而隔壁,天字二号房。
凤千羽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她抬起眼,看向身旁那个从始至终都稳如泰山,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的男人。
“殿下的人?”她轻声问道。
东方御的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似乎闪过了一丝极淡的兴味。
“不是。”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不过,是个比本王,还不喜欢守规矩的家伙。”
凤千羽了然。
能被鬼王评价为“不喜欢守规矩”,那此人的来头,恐怕非同小可。
拍卖台上,拍卖师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脸上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拿起小锤,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喊道:
“二十万两!三楼的贵客出价二十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他的目光,饱含期待地,望向了天字一号房。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天字一号房。
现在,皮球被踢到了太子殿下脚下。
跟,还是不跟?
跟,就等于是承认了这药膏的价值,主动参与到这场他本想亲手毁掉的拍卖中,自打自脸。
不跟,就等于是默认了自己的权威被人挑战而无动于衷,他东宫太子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这是一个两难的死局!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东方澈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殿下……”刘子轩在一旁低声道,“不能跟啊!这明显是个圈套,就是为了逼您出手!”
“孤,需要你教?”东方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杀意,让刘子轩瞬间噤若寒蝉。
他当然知道这是圈套!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退无可退!
“三十万两!”
一道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从天字一号房传出。
全场再次沸腾!
太子殿下,应战了!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惊人的价格,三楼那道慵懒的声音,便再次不紧不慢地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笑意。
“五十万两。”
“轰!”
如果说刚才众人是震惊,现在就是彻底的麻木了。
加价,有这么加的吗?太子加十万,你直接加二十万?这哪里是在拍卖,这分明是在斗气,在用钱砸人!
“疯了,彻底疯了……”一个富商喃喃自语,感觉自己毕生的财富,在这两个人的喊价面前,都成了个笑话。
天字一号房内,东方澈的呼吸,已经变得无比粗重。
“六十万!”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一百万。”三楼的声音,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仿佛他报出的不是一百万两白银,而是一百个铜板。
“噗——”
凤若雪再也忍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凤翔天,两人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惊骇和贪婪。
一百万!
仅仅第一瓶,就拍出了一百万两的天价!
那十瓶下来,岂不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心中对凤千羽的嫉妒,如同毒草般疯狂滋生。这些钱,本该是她的!
“殿下!不能再跟了!”刘子轩急得快要跪下了,“国库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千万两!为了一瓶药膏,不值得啊!”
“滚!”东方澈双目赤红,理智早已被怒火焚烧殆尽。
他现在争的,已经不是药,而是他身为储君的尊严!
他猛地站起身,冲到窗边,死死地盯着三楼那个方向,声音嘶哑地咆哮道:
“二百万两!”
这个价格一出,整个天宝阁,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震得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忘了。
二百万两白银……足以买下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现在,却只是为了一瓶小小的药膏!
拍卖师举着锤子的手,都在剧烈地颤抖。
这一次,三楼那个包厢,沉默了。
一息……
两息……
三息……
漫长的沉默,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那位神秘的公子,终于放弃了?
东方澈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病态的,胜利的潮红。他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快意。
不管你是谁,在绝对的权势和财力面前,都得给孤跪下!
“二百万两,第一次……”拍卖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开始报价。
“二百万两,第二次……”
就在他即将落下第三锤,一锤定音的时刻。
三楼那道慵懒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只是这次,话语里充满了“恍然大悟”和“诚惶诚恐”的意味。
“哎呀呀,二百万两买一瓶药膏,看来太子殿下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急需此物续命啊。”
“是在下唐突了。身为东陵国的子民,怎能与储君争夺救命之物呢?”
“这药,在下不要了。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祝殿下早日康复,万寿无疆。”
“噗!”
此言一出,大厅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生生把一口茶给笑了出来!
明着是恭维,是退让,可这字字句句,都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东方澈的脸上!
什么叫得了不治之症?
什么叫急需此物续命?
这分明是在咒他快死!
更狠的是,他把价格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然后潇洒地抽身而去,留下太子一个人,骑虎难下!
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太子殿下,花了二百万两的天价,买了一瓶他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甚至想要封杀的药膏!
这脸,打得……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咚!”
拍卖师的小锤,终于落下,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响,如同最终的审判。
“成交!恭喜太子殿下,以二百万两白银,拍得‘生肌续骨膏’一瓶!”
天字一号房内。
东方澈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他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腥热的液体,猛地从胸口涌了上来。
“哇——”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面前名贵的波斯地毯。
他,堂堂东宫太子,竟被人生生气到吐血!
而三楼的包厢里,清晰地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与不屑,回荡在整个死寂的拍卖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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