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羽的身影,在天煞鬼君的视野中凭空消失了。
不是速度快到极致产生的残影,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从这个空间中被彻底抹去。
天煞鬼君那恶鬼面具下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他引以为傲的神识,如同一张大网撒入虚空,却捞不起丝毫痕迹,那片区域空空如也,仿佛从来没有人存在过。
怎么可能?!
一种源自本能的、致命的危机感,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结阵!天煞恶鬼阵!”
他厉声爆喝,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变得尖锐。
身后那四位同样身经百战的魔道长老,几乎是在他开口的同一时间,便动了起来。他们多年的默契早已深入骨髓,无需言语,四人身形闪动,瞬间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将走廊彻底化为了一片鬼蜮。
浓郁的黑气从他们体内喷涌而出,化作无数张牙舞爪的恶鬼虚影,阴风怒号,鬼哭神嚎。这“天煞恶鬼阵”乃是天煞宗的护宗大阵,一旦布下,阵内之人的五感六识都会被剥夺,神魂会被万鬼啃噬,就算是同阶的圣境强者,也要被活活炼化。
然而,就在阵法成型的刹那。
一道淡漠的声音,却在其中一位长老的身后,幽幽响起。
“太慢了。”
那位负责东方阵眼的长老,心脏猛地一停!
他想回头,想格挡,想燃烧精血逃离,但他所有的念头,都永远地凝固在了这一刻。
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指,看似轻飘飘地,点在了他的后心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撕心裂肺的惨叫。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以那根手指为中心,一层灰败的死气,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至长老全身。他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时间的快进键,雄壮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风化,皮肤化为灰烬簌簌落下,露出里面同样在快速腐朽的骨骼。
更恐怖的是,他体内的魔功修为、一身的精血乃至神魂,都化作了一道道精纯的黑色能量,被那根手指上缭绕的一丝灰色电芒,强行抽出,拉扯,最后尽数吞噬!
整个过程,不足一个呼吸。
一位货真价实的圣境长老,就这么在同伴的眼前,化作了一堆,随风飘散的,人形灰烬。
死寂。
走廊内,只剩下阵法中黑气涌动的呼啸声,但天煞鬼君和剩下三位长老,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冻结了。
“妖……妖术!这是什么妖术!”一位长老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他们修炼魔功,自诩见惯了世间最残忍的手段,可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这不是杀戮,这是“抹除”,从法则层面,将一个生命存在的痕迹,彻底抹掉!
“下一个。”
凤千羽的身影,在另一个方向显现,她仿佛只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闲庭信步间,便来到了另一位长老的面前。
“一起上!杀了她!”
天煞鬼君终于从那极致的恐惧中反应过来,他嘶吼着,双手结印,恶鬼面具上的双眼爆发出两道惨绿色的光芒,整个大阵的威力被催动到了极致。
“万鬼噬魂!”
三位长老也回过神来,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将毕生魔功毫无保留地注入大阵。霎时间,走廊内的鬼影凝实了数倍,化作一道由无数怨魂组成的黑色洪流,带着能污染一切的怨毒与死气,朝着凤千羽席卷而去。
面对这足以让天地变色的一击,凤千羽的脸上,却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抬起右手。
一朵,金红为底,灰芒缠绕的莲花,在她掌心,缓缓绽放。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她轻轻一弹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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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美得令人心颤的火焰莲花,便悠悠地,飘向了那道恐怖的黑色洪流。
两者,不成比例的碰撞,并未发生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朵火焰莲花,在接触到黑色洪流的瞬间,便轰然绽放,化作一片金红色的火海。
火海之中,那些狰狞的恶鬼怨魂,就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被那至刚至阳的金色帝凰真火,焚烧得一干二净。它们所携带的怨毒与死气,则被那些灰色的毁灭电芒,直接分解、湮灭。
而火海的最中心,那暗红色的噬神血脉之力,则化作一个贪婪的漩涡,将怨魂被净化后剩下的最精纯的灵魂能量,鲸吞而尽!
克制!
这是源自生命层次,源自法则本源的,绝对克制!
“噗——!”
大阵被破,魔功反噬,天煞鬼君与剩下的三位长老,齐齐喷出一大口逆血,身形踉跄,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
他们脸上布满了绝望与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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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赖以成名的最强合击之术,在这个女人面前,脆弱得就像一个笑话!
“现在,轮到你们了。”
凤千羽的身影,如同一道流光,在三位长老之间,一闪而过。
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有最纯粹的力量碾压。
第一位长老,试图用他的本命魔器——一柄由万人骨骸炼制而成的白骨幡,来抵挡。但凤千羽只是屈指一弹,一缕金色的火焰便落在了幡上,那坚逾精钢的魔器,瞬间便被烧成了虚无。紧接着,那长老也在绝望的目光中,被金色的火焰,彻底吞噬。
第二位长老,选择了燃烧精血,化作一道血光遁走。可他刚刚飞出不到十丈,一只由暗红色神光凝聚而成的巨大凤凰之爪,便凭空出现,将他连同那道血光,一起捏得粉碎,爆成一团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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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位长老,也是最狡猾的一个,他竟是直接舍弃了肉身,神魂出窍,想要以灵体形态逃脱。然而,他刚刚离体,便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凤千羽的方向传来。他的神魂,不受控制地,被拉扯着,飞向了凤千羽的掌心。
“不!饶命!”
他在空中发出凄厉的求饶,但凤千羽只是面无表情地,五指合拢。
那圣境长老的神魂,便如同一颗脆弱的气泡,无声地,湮灭了。
兔起鹘落之间,四位天煞宗的圣境长老,飞灰湮灭,形神俱灭!
整条走廊,死一般地安静。
只剩下,天煞鬼君,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浑身抖如筛糠。
他的胆,已经彻底被吓破了。
逃!必须逃!
将这个消息,告诉天机阁的大人!这个女人,是个怪物!一个远比鬼王君临渊,还要恐怖的怪物!
他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本命精血,洒在自己的恶鬼面具上。那面具瞬间活了过来,发出一声尖啸,化作一道黑光,包裹着他,便要撕裂空间,强行遁走。
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秘法,天煞遁空术,一旦施展,就算是高他一个境界的人,也休想拦住。
然而,他眼前的空间刚刚泛起一丝涟漪。
一只手,便穿透了那层涟漪,轻描淡写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如同拎一只小鸡一样,从空间通道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凤千羽那张绝美的脸庞,近在咫尺,但在天煞鬼君的眼中,却比他面具上的恶鬼,还要恐怖一万倍!
“砰!”
他被狠狠地,掼在了墙壁上,坚硬的墙体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他全身的骨头仿佛都碎了,一身引以为傲的魔功,在对方那股霸道力量的侵入下,被摧枯拉朽般地冲垮,丹田气海被瞬间封印。
“你……你到底是谁?”天煞鬼君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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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千羽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摘下了他脸上的恶鬼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的脸,但此刻,这张脸上,写满了,扭曲的,惊恐。
“祭坛,在哪?”凤千羽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天煞鬼君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她怎么会知道祭坛?!
看到他的反应,凤千羽便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她也不废话,指尖之上,再次燃起那簇,金红与灰败交织的火焰,缓缓地,凑近了天煞鬼君的眼睛。
“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你开口。”她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比如,让你亲身体验一下,神魂被一寸寸剥离、焚烧、吞噬的滋味。相信我,那个过程,会很漫长,也很……有趣。”
感受着那簇火焰中传来的,足以让他的灵魂都为之蒸发的毁灭气息,天煞鬼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他凄厉地尖叫起来,“祭坛……祭坛就在城东的……废弃城隍庙地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凤千羽收回了火焰。
也就在这时,天字一号房的门,缓缓打开。
君临渊缓步走了出来,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如同死狗一般的天煞鬼君,只是走到凤千羽身边,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她刚才掐过天煞鬼君脖子的手。
“别碰这些脏东西,手会弄脏的。”他的语气,充满了宠溺,仿佛刚才那个一念间,覆灭了天煞宗五位高手的,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一个需要呵护的瓷娃娃。
他抬起眼,冰冷的紫眸,扫了一眼,早已吓傻在一旁的万宝楼管事。
“这里,处理干净。”
“今晚,万宝楼顶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明白吗?”
“明……明白!小人明白!”那管事魂飞天外,连连点头。
君临渊不再理会他,他看向凤千羽,眼神温柔:“接下来,我们去抄了他们的老巢?”
凤千羽看着被自己拎在手里的天煞鬼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天机阁,你们的“钥匙”,我要一根一根,亲手,全部折断!
两人身形一动,便带着俘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融入了京城深沉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一地狼藉,和一个,瘫在地上,仿佛做了一场噩梦的,万宝楼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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