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摆摆手:“谢早了!伤得太重,背上那枪伤了内腑,腿上摸着骨头碎了。好在病人底子厚,七天内若好转,月余可愈;七天内若恶化……”
他摇摇头,“那神仙也难拉回来。”
随即开了内服外敷的药方,千叮万嘱按时用药。
黑娃点头如捣蒜,送陈先生出门,师娘早已泣不成声。
陈先生拍拍黑娃肩膀,语重心长:“医者尽力,生死在天。你稳住神,伺候好病人,千万别误了用药时辰!”说罢转身离去。
黑娃回屋,轻手轻脚给章茂才掖好被角。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章茂才苍白的脸上。
黑娃守在炕边,眼珠子一错不错盯着师父的胸口起伏,大气不敢出。
时间像被冻住了,每一刻都熬人。
他暗暗发誓:只要师父能挺过来,刀山火海,他黑娃绝不皱一下眉头!
晌午时分,章茂才呼吸微弱,浑身滚烫!黑娃急得满头大汗,手往师父额头一探——烫得吓人!
他手忙脚乱按方煎好药,小心往师父嘴里喂。
可章茂才牙关紧闭,药汁大半泼在了被褥上。
黑娃和师娘轮番用烧酒给他擦额头、脖颈、手心脚心降温,寸步不离守着。
夜幕降临,章茂才的高烧像个顽固的恶魔,丝毫未退。
黑娃眼里血丝密布,心急如焚却不敢松懈半分。
师娘几度哭晕过去,黑娃哑声安慰:“师父吉人天相,扛得过去!”话虽如此,他心口像被针密密扎着。
只能眼巴巴瞅着师父,眼泪无声地淌。屋外阳光刺眼,屋里却死一般沉寂,空气都凝成了块。
时间滴答滴答走着,章茂才的呼吸越来越弱。黑娃死死攥住师父的手,心里一遍遍嘶吼:师父,您千万挺住啊……
第三天正午,方掌柜领着陈先生来复诊。
一进门就觉章茂才气息奄奄。陈先生快步上前查看,又凝神搭脉,眉头越锁越紧,良久才沉沉开口:“脉象浮大无根,已是油尽灯枯之兆。”
他转身取银针,精准刺入几处大穴,又摸出一颗加了人参的褐色药丸让服下。
陈先生长叹:“这是吊命的,熬不过今晚……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说罢告辞而去。
屋里死寂一片,只有章茂才那游丝般的气息在飘荡。黑娃紧盯着师父胸膛,眼底翻涌着绝望与不甘。
一夜过去,章茂才依旧昏迷。黑娃猛地想起什么,拔腿冲回自己小院,闪身进了帐篷空间。
他抖着手取出药丸盒,打开盒盖,一股奇异的浓香霎时弥漫。
三颗小药丸静静躺在盒子里,旁边纸条写着:“贫道心血所炼,大丸强身健体,服之或有奇遇;小丸补气血、焕生机,乃绝境续命之宝。”
大药丸自己吃过了,有洗筋伐髓,脱胎换骨的奇效。
黑娃毫不犹豫捏起一颗小药丸。
师父待他亦父亦师,哪怕舍弃自己的性命都要报恩讲义。眼中决然一闪:师父,全看这宝贝了!成败在此一举!
冲回房间,他轻轻撬开师父的嘴,将小药丸塞进喉咙深处,托起他的头,喂了点温水助他咽下。
黑娃屏住呼吸,眼珠子死死锁住师父的脸。师娘呆滞在一旁,早已六神无主。
大约有两个时辰,两人枯守床边。忽然,章茂才喉头一动,眼皮竟缓缓掀开!
“师父!您醒了!”黑娃声音发颤,惊喜得几乎跳起来,赶紧凑过去。
章茂才目光涣散,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黑娃赶忙扶起他,小心喂了口水。温水入喉,章茂才的眼神清明了一分。
他吃力地抬手,轻轻拍了拍黑娃的手背,嘴角努力向上扯了扯,像在安慰,又像在道谢。
这一下,黑娃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直冲眼眶,泪水决堤般涌出——这回不再是绝望,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屋外秋风瑟瑟,屋里一丝生机顽强地重新燃起。黑娃紧紧握住师父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攥住那微弱的生命之火,不让它熄灭。
渐渐地,章茂才脸上一天天有了血色,虽然虚弱,但吃饭说话利索起来。黑娃又请来陈先生。
复诊时,先生惊得连连咂嘴:“奇哉!怪哉!不可能啊!”黑娃哪敢透露小药丸的秘密?
陈先生只能归功于章茂才命硬福厚,常年练武底子好,硬是闯过了鬼门关。
又开了补气血调理的方子,再三叮嘱按时服用。
一个多月过去,章茂才慢慢能下地走动了,只是那条伤腿终究落下残疾,走起路来微微跛着。
黑娃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转念一想,师父能从阎王手里抢回这条命,已是老天开眼。
抽空溜进帐篷空间,把粮食调料、布匹衣裳、茶叶、日用铜家伙、铜元一股脑儿塞给小丫入库,供大院日常开销使用。
金银首饰、瓷器玉器暂时用不到,也不好解释,先让它们在空间里待着。
顺手清点了从赌场刘三那儿‘没收’来的箱子。个个金属包角,打着亮锃锃的金属箍。
这是装运银元或其他贵重物品的标准箱,每个箱子约莫五十厘米长宽,二十厘米高,两边镶着把手,方便搬运。
三十多箱银元!每箱一千大洋,三十公斤左右,死沉死沉的,嚯,又是三万多块叮当响的银元进账!
金元宝的箱子小巧些,长四十厘米上下,宽不到三十,高约十八厘米。
六十个十两重的金元宝整整齐齐码了两层,金光闪闪晃人眼。这些金疙瘩可不敢动,得留着给帐篷空间“扩展”用。
瞅准时机去了趟东沟,寻了个水冲出来的深窟窿,把那几具尸首一股脑儿扔进去,填土压实,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办完这事儿,到在爹娘坟头旁边,给爷爷起了一个衣冠冢。
然后在坟前烧了纸钱,磕了响头,心里默默念叨:害你们的畜生已经收拾了几个,幕后的是同州府的林同知,等我报了仇再告诉你们。
忙活完这些,黑娃再没跑远门。一来得照顾师父养伤,二来带着护镖队那帮小子往死里练!
每天鸡刚打鸣就爬起,领着队伍呼哧带喘地跑步,练拳耍刀,持长矛练突刺,嘿哈嘿哈喊声震天!
练武场上,他亲自上阵示范,一招一式抠得极细,半点不留情面。
队员们累得直叫娘,可没一个敢偷懒。
黑娃深知,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底子必须打扎实!
只有练出真本事,才能在乱世中立住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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