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藤狱司……没了。
七个小时后,我坐在一个屋顶上,那327个灵魂、他们的记忆、他们的反抗……都在我体内涌动。
这个“花络”,这种与灵魂的联系,既是福也是祸。
苏晚星的声音在我耳边噼啪作响:“律魂残核”正在与我的八极拳意融合。
没错,力量很强大。
但我的神经……在尖叫。
不过没关系。
“很好,我明天有一批货要送。”我有任务在身。
第一站,集市。
我需要那些“寒髓草种子”。
铁秤娘向我详细说明了实际情况。
“压秤队”,“斗货会”的免税权……都流入了商人行会。
而不是那些拼命争取到这些的个人。
这个制度是被操纵的。
真是胡说八道。
“今年,我们要改变规则。”
然后,是报名。
我看到了他的脸。
贾守拙。
字面意思是“守护笨拙”,真是个讽刺的混蛋。
他的玉秤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还有十二把青铜钥匙。
他看了看我的名字。
林澈。
然后,他下了命令。
“把难度提高。”他说,我知道这是在向我挑战。
真正的战斗人员。
第四轮用“迷魂三叠香”。
第七轮设“雷音阵”。
“温情换不来生存的权利。”他啐了一口,显示出必须被清除的腐败。
他打算用那些东西来获胜,来伤人。
他是一个必须被粉碎的障碍。
第一轮,“力闸门”,就是个笑话。
一场比拼蛮力的挑战?
不是我的风格。
我运用“千机引线”原理和“缠丝劲”,甚至都没碰到对手就把他解决了。
人群沸腾了!
“解扣儿。”“飞匣童”这么称呼我的做法。
他们很震惊。
很好。
第四轮,“雾秤台”。
毒雾弥漫在空气中。
那些制香师以为他们赢定我了。
但我手腕上的“花络”在嗡嗡作响,让我能够“听”到雾气的流动。
我假装绊了一下,打翻了他们的主香炉……一片混乱。
“滑竿刘”看到了。
他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正在开辟的道路。
他和我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我不只是为了一个奖品而战。
现在,是最后一轮。
第七轮。
“金楼顶”。
我战绩完美。
当然,贾守拙也在那里。
他举起了“镜花水月簪”,那是奖品。
然后挑衅道:“英雄应该学会认清自己。”他想扰乱我的心神。
“我不用镜子也知道你在怕什么。”我回敬道。
我的“花络”在跳动,一股冷火在我体内流淌。
这不仅仅是关于免税权的问题。
从监狱带来的“火种”……是时候把它种下了,深深地种进这座城市的骨髓里。
整个金楼顶就像一片铜的海洋。
月光下,整个广场意外地铺着一层厚厚的铜板,数万枚铜钱在夜色中闪烁着冰冷而奇异的光泽,就像一片凝固的金属海洋。
他举起手,玉秤轻轻敲击金台边缘,发出极其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就像一道无形的命令,瞬间席卷了这片广阔的铜板之海。
那片原本寂静的金属海洋,在其深不可测的深处,悄然苏醒。
祭坛崩塌的第七个时辰,千帆市火种营收治所的屋顶,寒风凛冽。
林澈瘫坐在瓦片上,左腕那道诡异的花络仍在不规则地微微震颤,仿佛有生命一般。
他大口喘着气,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回着藤狱司底层那三百二十七道不屈残魂齐声怒吼“我们不服”的画面。
那些破碎的记忆和决绝的意志并未随着神话律法的崩塌而消散,反而化作一股磅礴而混乱的洪流,在他自身的经脉中横冲直撞,试图构建一种全新的共鸣回路。
“警告,律魂残核正在与你的八极拳意高速融合,能量波动极不稳定。”苏晚星冷静而急促的声音从特制耳麦中传来,带着一丝数据分析后的凝重,“别让它吞噬你的神智……但也别浪费它。我的初步分析显示,这股力量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将感知阈值提升到非人级别,但每使用一次,都会对你的中枢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负荷。”
林澈听着警告,脸上却咧开一个混合着痛苦与快意的笑容。
他抬起仍在震颤的左手,看着那道时而浮现三百二十七个细微光点的花络,低声嘶吼道:“正好,我明天要送一批‘烫手’的货。”
次日,晨雾尚未散尽的千帆市集东门,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草药的混合气味。
“都在这儿了。”铁秤娘将一个用粗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袱交到林澈手中,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寒髓草种子,一共三十六粒,一粒不少。”她干瘦的脸上布满愁容,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去年,有个外地来的愣头青也想带这种子进来,货还没过力闸门,就被商会的‘压秤队’活活踩死在地上,货也被碾成了泥。”
林澈掂了掂手中看似不起眼的份量,包裹里传出种子间细微的碰撞声。
他忽然抬眼,目光锐利地盯着铁秤娘:“我问一句,如果我赢了斗货会,拿到了免税权,这权力最后归谁?”
铁秤娘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还能归谁?自然是上头的武市商会拿去,再层层瓜分。我们这些底层脚夫,能分到几口汤喝就不错了。”
林澈闻言,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再多问,而是猛地将那包关系着无数人希望的药材往肩上一扛,嘴角勾起一抹张扬至极的弧度,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在晨雾中散开:“那今年,咱们改个规矩。”
武市斗货会报名处,人声鼎沸。
高高的金台之上,商会会长贾守拙一身锦袍,神态雍容地端坐着。
他手中把玩着一杆温润的玉秤,腰间悬挂的十二把制式不同的铜钥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发出清脆而富有韵律的叮当声,仿佛在昭示着他对这座城市商业命脉的绝对掌控。
当一名执事将写有“林澈”二字的木牌挂上报名墙时,贾守拙的目光在那两个字上短暂停留,嘴角缓缓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朝身后的心腹幕僚微微偏头,声音平淡无波:“传令下去,今天斗货会七关的设擂者,全部换成‘压秤队’里出来的实战派。另外,第四关‘雾秤台’,加三倍剂量的‘迷魂三叠香’;第七关‘金楼顶’,提前布下雷音阵。”
那幕僚闻言一惊,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会长,这……不过是一次例行的斗货会,用这么狠的手段?那个林澈,似乎没什么背景。”
贾守拙的指尖轻轻抚过玉秤的秤星,眼神幽深如井:“我要让他,也让所有想钻空子的人看清楚,温情和侥幸,换不来在这座城市生存的资格。”
第一关,力闸门。
巨大的铁闸前,一名赤膊壮汉横练筋骨,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虬结,一双臂膀粗壮如铁柱。
他是“压秤队”的王牌,专破一切试图依靠蛮力或重物冲关的货物。
所有人都以为林澈会选择硬碰硬,或者另寻巧计。
然而,在闸门即将落下的瞬间,林澈动了。
他并未前冲,而是手腕一抖,肩上的药包如离弦之箭般被甩了出去!
但目标并非闸门正中,而是坚硬的侧壁。
众人惊呼声中,那药包撞在墙上,却未破损,反而借着一股奇异的力道,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反弹,竟如壁虎般紧贴着闸门内侧的墙壁向内滑行!
牵针引线,反弹借力!
那壮汉眼见货物脱手,本能地怒吼一声,转身扑向滑行的包裹。
就在他重心失衡、门户大开的刹那,林澈的身影如鬼魅般突进半步,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快如闪电,不偏不倚地轻轻点在了壮汉的手肘窝。
国术,缠丝劲起手式——“迎门靠针”!
下一瞬,一股螺旋状的暗劲从接触点猛然爆发,顺着壮汉的筋络闪电般逆冲而上。
壮汉只觉整条手臂瞬间酸麻,仿佛被无数根钢针穿透,所有力气刹那间被抽空,闷哼一声,单膝重重跪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快到极致!
围观的人群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屋檐上,一个负责记录赛况的飞匣童看得目瞪口呆,一拍大腿,冲着身旁的同伴大叫:“你看懂了吗?他奶奶的,这不是打架,这是解扣儿!他把那大块头当成一个死结给解开了!”
一路势如破竹,林澈的身法和手段让所有“压秤队”的实战精英都吃了大亏。
很快,他来到了第四关,雾秤台。
整个高台被浓郁的白色毒雾笼罩,能见度不足半米。
三名手持特制长香的执香师如同鬼魅般隐于浓烟之中,他们是玩弄感官的专家,任何吸入“迷魂三叠香”的人都会神智恍惚,动作迟缓,最终任其抢夺货物。
之前的挑战者,无一不是在迷雾中被耍得团团转,最后失魂落魄地败下阵来。
然而,林澈踏入毒雾的瞬间,却缓缓闭上了眼睛。
腕间的花络,在感应到“迷魂三叠香”那独特的能量波动后,竟开始剧烈震荡。
律魂残核的力量被激发,林澈的感知瞬间被拉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他“看”不见,却能清晰地“听”到——听到毒雾流动的轨迹,听到三名执香师细微的呼吸和心跳,听到他们脚下踩动地板时发出的不同频率的震动!
他佯装吸入了迷香,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一名执香师见状,悄无声息地从他左侧滑来,伸手抓向他肩上的药包。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及的刹那,林澈仿佛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另一侧倾倒,手中的药包顺势脱手,精准无比地撞向了高台中央的主香炉!
“咣当!”
香炉翻倒,燃烧的香灰与未燃尽的香料漫天飞扬。
原本稳定的毒雾瞬间紊乱,朝着三个方向倒卷而去。
那三名执香师猝不及防,被自己释放的最高浓度的毒雾迎面呛个正着,顿时头晕目眩,互相之间竟产生了幻觉,当场缠斗在了一起。
高台外围,负责抬滑竿的脚夫滑竿刘看得热血沸腾,他死死攥着拳头,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伴道:“看明白了吗?这小子……这哪是来送货的?他这是在用命,给咱们这群活在泥里的人,蹚出一条活路来!”
夜幕降临,决赛的名单终于出炉。
林澈,以七关全胜、货物零损的恐怖战绩,强势闯入了最终关——金楼顶。
贾守拙亲自登上了灯火通明的金楼顶高台。
他没有急着宣布比赛开始,而是让侍从呈上了一个精美的锦盒。
盒子打开,一支通体晶莹、镶嵌着幽蓝色月光石的“镜花水月簪”静静躺在其中,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此乃本次斗货会的头奖。”贾守拙的声音传遍全场,“传说,此簪能映照人心,照出一个人最深的恐惧与最真实的弱点。”他举起发簪,意味深长地看向台下孑然而立的林澈,“英雄,不该只懂得挥舞拳头,也该学会看清自己。”
林澈闻言,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挂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我不用照,也知道你们在怕什么。”
话音未落,他左腕的花络毫无征兆地泛起一层幽蓝色的微光,仿佛与那支“镜花水月簪”产生了某种呼应,又好似有三百二十七个残魂在其中低语。
林澈的眸光陡然一闪。
这一战,早就不只是为了什么狗屁免税权。
他是要把从藤狱司里带回来的那颗火种,用最刚猛、最决绝的方式,狠狠地烧进这座已经烂到骨缝里的城市!
贾守拙脸上的笑容愈发冰冷,他将发簪放回锦盒,缓缓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林澈,也俯瞰着整个金楼顶广场。
月光下,整个金楼顶广场竟被一层厚厚的铜板铺满,数万枚铜钱在夜色中泛着冰冷而妖异的光泽,仿佛一片凝固的金属海洋。
他抬起手,手中的玉秤轻轻在金台边缘一磕,发出一声清越至极的脆响。
那声音如同一道无形的指令,瞬间掠过广阔的铜板之海。
那片原本死寂的金属海洋,在无人察觉的深处,悄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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