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哥儿,不能不去吗?”柳氏瞬间红了眼眶,上前抓住儿子的手。
林壮和招娣也一脸焦急和不解。
林喻反手握了握母亲的手,安抚道:“爹,阿爹,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也有自保之力。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是以前那个病弱的喻哥儿了。”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林大山,语气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爹,这些银钱,是留给家里安身立命的根本。如何用度,您和娘、大哥、嫂子商量着来。但我有言在先——”
他的声音微微转冷:“我离去后,家中一切事务,需有商有量,不得独断。尤其是对阿爹和嫂子,需以礼相待,尊重有加。若让我知道,家中有人因我离去而慢待阿爹,或是因钱财而生出龃龉,甚至引来外祸……”
林喻没有说完,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冰冷锐利,让林大山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仿佛被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般。他瞬间想起了儿子打死猛虎的传闻,以及平日里那份远超年龄的沉稳和神秘,到了嘴边的呵斥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剩下下意识的点头。
“喻哥儿你放心!”林壮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有俺在,一定照顾好爹阿爹和这个家!谁也不敢欺负咱家人!”
招娣也连忙点头:“小叔放心,我会好好伺候公婆,帮衬家里。”
林喻脸色稍霁,点了点头:“如此最好。大哥,家里就拜托你了。遇事多与里正、族长商量,谨慎行事,莫要露富招摇。”
他又仔细交代了银钱如何分批藏好、如何购置田产、如何应对可能来自林小娟那样的亲戚的纠缠等细节,思虑之周全,让家人更是惊讶不已。
一切交代完毕,林喻心中稍安。他能做的准备都已做了。留下银钱保障生活,留下护身之物防范万一,又以威势敲打了父亲。有大哥林壮这个踏实肯干又孝顺的人在,有渐渐精明起来的嫂子招娣帮衬,家里应该能安稳度日。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喻没有惊动任何人,只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内装几件换洗衣物、剩余灵石、丹药、赤阳果、以及系统兑换的一些必备物品),悄然离开了小林村。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在晨雾中静谧安详的村落,看了一眼自家那低矮的屋檐,目光复杂,有眷恋,更有决绝。
林喻离开了生活已久的小林村,心中并无太多离愁别绪,反而有种龙归大海的豁朗。他步伐轻快,沿着官道,向着记忆里最近的县城——安陵县的方向行去。
他如今是哥儿身份,虽做了男子打扮,身形也比寻常哥儿高挑挺拔些,但眉眼间的清秀和额间那一点浅淡的孕痣(他并未刻意完全遮掩),依旧引来了路上些许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对此,林喻皆以平淡冷漠回应,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沉静气度,倒也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数日后,风尘仆仆的林喻抵达了安陵县城。县城比小镇繁华许多,城墙高耸,人流如织。他缴纳了入城税,随着人流走进城中。
他没有急着去寻找关于韩齐或“锦兰堂”的线索,而是先寻了一间看起来颇有人气、三教九流混杂的茶馆,点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坐在角落,静静聆听。
茶馆永远是信息交汇之地。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各种议论声便传入耳中。
有抱怨今年粮税又加了三分的农夫,有嘀咕县太爷小舅子强占铺面的商户,有谈论北边狄戎部落又开始不安分、边境摩擦渐起的行脚商人……
林喻默默听着,结合原主零碎的记忆和之前的见闻,对这个名为“大靖”的王朝有了更清晰的宏观认知:
当今皇帝年号“承平”,已在位二十余年,早年还算勤政,如今天下承平日久,渐生怠惰,沉迷炼丹修道,朝政多由宰相卢琮(听到这个名字,林喻眼神微动)等一干文臣把持。朝堂之上,党争渐起,主战派与主和派争论不休。
大靖疆域辽阔,但北有狄戎蛮族虎视眈眈,时常寇边;南有烟瘴之地,土司林立,时叛时降;东部沿海时有倭寇骚扰;西陲之地则与几个西域小国偶有摩擦。看似太平盛世,实则内忧外患暗藏。
民间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流民渐多。各地吏治腐败,苛捐杂税层出不穷,百姓生活颇多困苦。江湖门派、地方豪强势力也有所抬头。
这是一个王朝中后期常见的景象,表面繁华,内里却已开始滋生腐朽的气息。
就在林喻默默梳理信息时,邻桌几个穿着体面、像是读书人的议论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听说了吗?天大的消息!镇远侯府的案子,翻了!”一个瘦高个书生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
“真的假的?不是说铁证如山吗?”同伴惊讶。
“千真万确!京里来的消息!说是宰相卢琮勾结狄戎、构陷忠良的证据被人冒死呈送御前了!龙颜震怒!现已将卢相下了天牢!三司会审呢!”
“我的天!这可是泼天的大案!卢党这下完了!”
“可不是!听说镇远侯爷已经官复原职,不日就要重返北疆执掌大军了!那些之前落井下石的,现在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侯爷沉冤得雪,真是苍天有眼!只是可惜了那些战死的玄甲卫和侯府屈死的……”
“嘘……慎言慎言!不过,真是大快人心啊!”
听到这里,林喻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萧玄……成功了吗?】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那个浑身是血、眼神却如磐石般坚定的汉子,终究是做到了。镇远侯府冤屈得雪,卢琮倒台,这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这份他间接参与其中的因果,似乎也得了善果,让他心境微微通透了些许。
他放下茶杯,目光不经意地抬向上空。并非用肉眼,而是悄然运转起一丝微薄的神识,结合对气运的感知,尝试观察这安陵县乃至更大范围的“气”。
在他的“视野”中,县城上空弥漫着众生繁杂的念头和气息,浑浊不堪。而更高远之处,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淡金色的、略显萎靡的龙形气运盘踞,那代表着大靖王朝的国运。
然而,这龙气看似依旧威严,却透着一股虚浮之感。金色之中掺杂着不少灰黑之气(民怨、腐败)、血色(兵戈之兆)、以及一丝不祥的晦暗(帝王昏聩?)。龙形显得有些疲惫,龙首低垂,龙鳞的光泽也远非鼎盛时期那般耀眼夺目。
【龙气衰微,虽未到油尽灯枯之时,但内耗严重,外忧频仍。若无中兴明主或巨大变革,这般下去,恐难再支撑一甲子。】林喻心中默默判断。这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众生而言,绝非好事,乱世若至,必是生灵涂炭。但对他而言,王朝更迭是凡尘俗事,他追求的是超脱其上的仙道。只是,在这过程中,或许会多一些动荡与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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