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凌将宁锦妥善安置好就离开了。
宁锦盯着容青凌的背影。
吉祥如今也看不懂了——
这容青凌,过往简直不是人,谭铃雪不管多拙劣的扮演,他都能马上上当。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在宁锦完全心死之后,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和宁锦青梅竹马的男人。
“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宁锦左右看了几眼,随即道:“秋云呢?”
吉祥不怎么在意:“搞不好又是躲到哪个角落里偷偷哭去了。”
这话一出,宁锦一下子就品出来不对劲了。
她似笑非笑的:“吵架了?”
“您不是让我和她好好谈谈吗?我谈也谈了哇,她自己想不通我也没办法,欸,您有啥事交给我来办吧。”
宁锦将手里的镯子褪下来,递给她:“你帮我跑一趟宁家老宅,在原青榕街,帮我瞧瞧保存的如何,如今那宅子在谁的手里。”
宁家是搬过一次家的,宁锦小时候还住在青榕街的老房子里,地方小格局小,别说旁人,就连宁锦自己也不清楚,如今房子还在谁的手中。
吉祥应了一声:“松子,过来照顾夫人!”
松子如今算是丫头里头最是得脸的,在旁边丫头的艳羡中,趾高气扬地进了院子。
宁锦觉得好笑:“怎么了,我这里难不成是什么风水宝地,叫你如此骄傲?”
松子像个战败的公鸡:“奴婢,奴婢不敢。”
宁锦瞧她也好笑,傲气得很,看谁都有一股不服在身上似的。
但面对她的时候,就好像战战兢兢的。
像是……心虚?
.
吉祥领了命,就直接出了门。
可路上她就发现了不对。
自己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几人鬼鬼祟祟地盯着。
吉祥前往青榕街的脚步就此一停。
随即她藏进身侧的巷子里,等到背后之人,也即一个老太婆,带两个家丁现身后,才跳了出去:“就是你们在找姑奶奶?”
老太婆身体矫健,一身的腱子肉,瞧着像是谁家的粗使婆子,身侧的两个家丁动作也极迅速,竟像是练家子。
“说,谁派你们来的?!”
吉祥一边过招一边问。
但因为手中没雾气,她力气又小于几人,哪怕动作灵活,和一尾鱼一样让人抓不到,但也奈何不了对方。
这么耗力气定然是自己被耗死。
吉祥想了想,一脚踹在那老婆子脸上,听她吃痛,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就直接从婆子的怀里乱掏一气。
也不管摸到了什么,拔腿就跑。
“站住!”
“快些把那小蹄子抓住!”
“咱们收了那么多银子,今日一定要能成功!”
几人齐齐追了出去。
只是吉祥的动作迅捷,跳出此地之后就当真是鱼儿跃进了海里,什么动静都捉不到了。
婆子气得愤恨地一跺脚:“走,回去上禀,就说此事完成不了。”
吉祥将掏来的东西匆匆地塞进兜里,上了马车后,心中思考着找谁查一查此事。
——摄政王吗?
不行不行,吉祥决定没得到传召就不去找殿下了。
他刚刚和宁锦闹得那么难看,怕是心中正窝火着。
自己还回去,岂不是找霉头?
那就只能动用自己的人脉查查了。
最近这些人三番五次地找她麻烦,奇了怪了,怎么都不去找青云?
吉祥察觉出来了此事不对,却没寻到不对的来源。
恰好青榕街到了,她下了马车,付过车夫银两,先行观察了一下四周。
没什么问题。
吉祥跳下马车,进了宁锦老家街道,按照宁锦给她的命令查了起来。
一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方才搞清楚了问题始末,喜气洋洋地离开了青榕街。
吉祥没注意到,一个从头到尾都缀在她身后的五官普通的男人,就这么循着她的路线进入,将她的打听一五一十地搞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
容家别苑。
跟随吉祥的人轻车熟路地进了后门。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书房。
“进来。”
容青凌正在泡茶。
“见过侯爷。”
容青凌脸上的畏缩,无奈,痛苦,那些只会出现在失败者脸上的神情全都从他脸上消失了。
坐在这里的容青凌,更符合传闻中的“少年将军。”
甚至不曾在宁锦面前展现过的淡定自若。
“查到了吗?”
“夫人让丫鬟去的位置是青榕街,查老宅如今归属。”
“想必夫人从宁大人手里得到的提示,就是关于定国公的一切,都在老宅之中。”
容青凌微微挑起唇角:“我的好岳丈,果然给我藏了一个好大的惊喜。”
“如今宅子主人是谁?”
“没有主人,已经荒废了,”男人看起来还有些遗憾,“如果我们进去大肆翻找,因为无主,会很显眼。”
容青凌轻声道:“不着急,总会有主人,主人也一定会翻新。”
“东西咱们一定得弄到手。”
男人道:“还有一事。”
“说。”
“不止咱们,瞧着像是有其他的人盯着夫人身边的丫头,他们今日直接在巷子里过招了。”
容青凌意外:“能查出来对面是谁吗?”
“不是练家子,而且看着像是做粗活的,很像是谁家看门护院的,”男人道,“倒是夫人身边的丫头,动作敏捷寻常,像是真正练过武功的,换做属下,也没有把握能留下她。”
容青凌道:“我知道,此女蹊跷,我查过她的来历,人牙子只道是一个父母双亡,自己把自己卖了的孤女。”
“去查她的那对‘父母’,竟也是留了痕的,能把背景伪造得如此天衣无缝,背后定有高手。”
“且让她们窝里斗去,咱们只要拿到宁学卿留下来的东西即可。”
男人欲言又止。
“怎么?”
男人道:“属下不懂,您何必大费周章,让世人都以为您是个,是个胸无大志,任由人蒙骗的蠢货?且您的后宅不宁,皆因,因……”
容青凌笑了一下:“因我纵容谭铃雪,惹了宁锦与我反目,故而后院起火,在朝堂上抬不起头?”
男人恭敬地低头,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确实就是那个意思。
容青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怪只能怪宁学卿对我们抛出的橄榄枝数次不接,那作为他的女儿,和我鹣鲽情深,也无用啊。”
“不过,女人嘛,既能给我传宗接代,料想等一切事情了了,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容青凌很得意,他这盘大棋,下得可太久了,结果可千万别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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