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笼罩了万法城。铸械堡内灯火通明，源核阵的光流在城墙上急促流转，映得守卫们的脸一片凝重——城外的混战虽已平息，却传来更令人不安的消息：焚天老怪带着清道夫联盟的主力，正往东岛集结，看架势是要硬闯铸械堡。
议事厅内，气氛比城外更紧张。破界派的几位核心长老围坐在石桌旁，为首的是个断了右臂、用机械义肢代替的老者，人称“石老”，是破界派的创始人之一，也是铁锋的恩师。
“焚天老怪不会等天亮。”石老的机械义肢敲着桌面，金属碰撞声里满是焦灼，“他现在肯定知道了源核碎片能克他的功法，加上墨殇在背后煽风，今晚必来偷袭。铸械堡的防御阵撑不了多久，我们得想办法立刻走。”
“可我们没船啊！”一个长老急道，“之前的几艘破界舰都在乱流里毁了，剩下的几艘小飞船，根本冲不过核心层的壁垒！”
铁锋看向林凡，眼中带着期盼：“凡哥，你手里的核心层地图……有没有提到其他入口？”
林凡摇头，指尖划过地图上被迷雾覆盖的节点：“关键节点都看不清，就算有入口，没合适的船也没用。”
苏媚握着林凡的手，轻声道：“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请守界派帮忙？”话一出口她就摇头——守界派巴不得他们留下，怎么可能帮忙。
议事厅内陷入沉默，只有石老机械义肢的“咔嗒”声在回荡。就在这时，铁锋突然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去联系‘暗线’！”
“暗线？”石老一愣。
“是当年机械仙域崩碎时，分散在万法城的残余势力。”铁锋语速极快，“他们一直隐藏在城里，伪装成普通商贩或修士，我之前怕暴露，没敢联系。但他们手里……可能有一艘‘法则穿梭舰’！”
“法则穿梭舰？！”石老猛地拍案而起，断袖无风自动，“那不是传说中能在法则乱流里穿梭的旗舰吗？当年仙域覆灭时，不是说已经毁了？”
“没毁。”铁锋的声音带着肯定，“我师父临终前说过，暗线的人把它藏在了万法城的‘废船坞’，用源核残骸的能量掩盖了气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靠它破界。只是……启动它需要海量的源核能量，暗线的人一直凑不够，所以才拖到现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林凡胸口——噬灵玉里的源核能量，或许是唯一的希望。
“我去联络他们！”铁锋不等众人反应，抓起桌上的一枚机械符牌，“这是暗线的联络信物，我现在就去废船坞！”
“等等！”林凡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城外不安全，我跟你有个照应。”
石老点头：“快去快回！我们在堡内加固防御，尽量拖延时间！”
废船坞在万法城最边缘的浮空岛，那里堆满了废弃飞船的残骸，锈迹斑斑的金属架在夜色中如同巨兽的骨架，只有几盏昏暗的能量灯在残骸间闪烁，透着荒凉。
铁锋带着林凡穿过一片扭曲的金属板，在一艘半埋在废料里的旧飞船前停下，指尖在飞船的舱门按钮上按了一串复杂的节奏。“咔哒”一声，舱门滑开，露出里面一条狭窄的通道。
“跟我来。”
通道尽头是一间简陋的控制室，几个身着工装、脸上沾着油污的修士正围着一个光脑忙碌。见到铁锋，为首的矮胖修士一愣，随即激动地扑上来：“铁统领！真的是你！”
“老周，别多话。”铁锋直入正题，“法则穿梭舰呢？还能启动吗？”
被称为老周的修士点头如捣蒜：“在坞区最里面！我们一直保养着，就是……能量不够。启动核心引擎需要‘源核活性能量’，普通的本源能结晶根本没用。”
“我有。”林凡上前一步，解开衣襟，露出噬灵玉。淡金色的螺旋图腾在昏暗的控制室里亮起，温润的源核能量扑面而来。
老周和其他修士瞬间瞪圆了眼，呼吸都急促起来：“这是……成熟源核碎片？！活性这么高？”
“它能提供能量。”林凡直接道，“现在带我们去看船，能启动的话，今晚就出发去核心层。”
“能！肯定能！”老周一把抓住林凡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外走，“跟我来！这碎片够了！有它在，别说启动，连核心层的法则乱流都能镇住！”
坞区最深处，一艘银白色的飞船静静停在能量屏障里。它比“启明”舰小些，船身呈流线型，表面覆盖着细密的法则纹路，与时空合金的纹路同源，船头嵌着一块巨大的透明晶石，能看到里面流转的淡蓝色能量——正是法则穿梭舰。
“这是当年仙域最好的穿梭舰，用了三块完整的空间源核残骸打造。”老周摸着船身，眼中满是自豪，“引擎是‘法则共鸣型’的，只要有足够的源核活性能量，就能跟任何界域的法则同步，直接穿过去，不用怕乱流撕裂。”
铁锋绕着飞船检查一圈，回来时眼中闪着光：“船是好船，设备都能用。就是……”他看向林凡，“启动需要你用噬灵玉直接对接引擎，可能会消耗不少能量，对你有影响吗？”
林凡感受了一下噬灵玉的状态——玉体内的源核能量虽不算充盈，但支撑启动应该足够。他点头：“没问题。只要能启动，消耗点能量不算什么。”
老周立刻调出控制面板：“我现在就接能量接口！对接引擎需要你注入能量引导，大概一盏茶的时间！”
就在这时，废船坞外突然传来爆炸声！红光映红了夜空，伴随着清道夫联盟修士的嘶吼：“找到他们了！在废船坞！焚天老祖有令，抓活的！”
“他们追来了！”老周脸色一变，“快！我去挡着！你们赶紧启动！”
几个暗线修士立刻抄起武器，朝着坞区入口冲去。铁锋将林凡推向飞船的能量接口：“我去帮他们！你抓紧时间！”
林凡不再犹豫，将手掌按在飞船的能量接口上。噬灵玉的光流瞬间涌入接口，顺着船身的法则纹路蔓延——银白色的飞船如同被唤醒的巨兽，表面的纹路亮起淡金色的光，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能量对接成功！”光脑上传来提示音，“引擎预热中……预计三十息后启动！”
坞区入口的战斗声越来越近，铁锋的怒吼、清道夫的火焰爆炸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交织在一起。林凡咬紧牙关，将更多的混沌能量注入噬灵玉，引导着源核能量往引擎里灌——他能感觉到玉体的温度在下降，能量在快速消耗，但飞船的嗡鸣声越来越响，船头的透明晶石亮起刺眼的光。
“引擎启动！法则同步完成！”
“开舱！我们上去！”铁锋的声音传来，他拖着受伤的老周冲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幸存的暗线修士。
林凡收回手，胸口的噬灵玉已变得有些暗淡，但飞船的舱门正好滑开。众人连滚带爬地冲进飞船，铁锋立刻扑向驾驶位，按下起飞按钮。
“嗡——！”
法则穿梭舰的引擎猛地喷出淡蓝色的光流，将追来的清道夫修士掀飞出去。飞船如同离弦之箭，冲破废船坞的能量屏障，朝着万法城的虚空冲去。
舷窗外，焚天老怪的身影出现在废墟上，他望着冲天而起的飞船，气得须发皆张，手中火球砸向虚空，却只炸起一片红光：“追！给我追！就算追到核心层，也要把源核碎片抢回来！”
飞船内，林凡靠在舱壁上，感受着噬灵玉内剩余的能量，轻轻松了口气。铁锋操控着飞船，避开万法城的防御阵，朝着核心层的方向飞去：“我们出来了！”
老周看着舷窗外越来越小的万法城，抹了把汗：“多亏了林小友的源核碎片！这船总算没白藏这么多年！”
苏媚扶着林凡，指尖拂过他胸口的噬灵玉：“还好你没事。”
林凡笑了笑，望向舷窗外深邃的虚空。核心层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片扭曲的法则光流，那是从未有人活着回来的禁地。但此刻，他看着身边的铁锋、苏媚、黑石，还有破界派的盟友，心中却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清道夫联盟的追兵或许还在身后，墨殇和守界派的威胁仍未消失，核心层的危险更是未知。但他们终于有了能进入核心层的船，有了并肩作战的盟友，还有指引方向的噬灵玉。
“设定航线，目标核心层。”林凡对铁锋道，声音平静却有力。
铁锋点头，操控面板上亮起核心层地图的投影，之前被迷雾覆盖的节点，在法则穿梭舰的扫描下，隐约露出了轮廓。
飞船的光流撕开虚空，朝着那片未知的领域全速飞去。破界派的盟友在身边，法则穿梭舰在脚下，噬灵玉在胸口——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核心层的真相，抗毒源核的线索，破界的希望……都在前方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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