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岛的风还裹着焦糖味，阿提转身走向黑缝的脚步却突然顿住。
他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狗狗拖鞋，绒毛蹭过地面的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黑缝在他身后慢慢收缩，淡紫色的微光一点点变暗，像快要熄灭的烛火。
“走啊，怎么不走了？”
雏菊叉着腰，粉裙上的毛绒白球随着动作晃了晃，语气里满是警惕，
“别想耍什么花样！”
阿提没回头，只是抬手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月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睡衣口袋，里面的玻璃罐硌得手心发疼。
“走什么走？”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少了几分嘲讽，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别扭，
“这破岛魔力乱成这样，toto 连翅膀都快撑不住了，我走了，你们等着空岛塌了？”
toto 愣住了，翅膀上刚要飘落的羽毛悬在半空，又轻轻贴了回去。
“阿提，你……”
“别误会。”
阿提终于转过身，紫色的瞳孔避开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巨树上，
“我只是不想我当年待过的地方就这么没了，跟你们没关系。”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手背上的紫色纹路泛起微光，一股温和的魔力慢慢扩散开来 ——
那魔力的波动，竟和 toto 的魔力有着几分相似，像同源的溪流，缓缓汇入空岛的磁场。
书葵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不再发闷，巨树的叶脉里，金色液体重新流动起来，连花田里蔫了些的向日葵，都悄悄挺直了叶片。
小白从她怀里跳下来，跑到阿提脚边，用鼻子蹭了蹭他的狗狗拖鞋：
“你的魔力暖暖的，跟 toto 的好像！”
阿提的耳朵尖几不可察地红了红，他往后退了半步，却没把小白赶走，只是弯腰抓起地上的向日葵毛绒挂件，重新塞给小白：
“别乱蹭，拖鞋脏。”
手指碰到小白的绒毛时，他的动作放得很轻，连头顶的紫色恶魔角，都软乎乎地晃了晃。
雏菊皱着眉，手里的古籍却悄悄暗了些光纹：
“你…… 你怎么会有 toto 的魔力？”
“当年 toto 创造你时，魔力分裂出了两部分。”
阿提的声音低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炸毛，
“一部分成了你，另一部分…… 成了我。所以我的魔力，能跟她的魔力呼应，暂时稳住她的虚弱，也能帮着撑住空岛的屏障。”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之前试‘归魂粉’，也是想找到不用耗魔力，就能让种子变回人的办法 —— 我知道 toto 的魔力快撑不住了，可你们偏说我要害人。”
toto 的眼圈红了，她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带着哽咽：
“阿提，对不起，我们之前…… 误会你了。”
“别跟我来这套。”
阿提别开脸，却没再往后退，手背上的紫色纹路亮得更明显了，一股更温和的魔力涌向 toto，
“我留下不是为了听你道歉，是怕你们把空岛搞砸。还有，我的‘归魂粉’虽然还没完全调好，但我会继续改，总有一天能找到不疼的办法，不用你们瞎操心。”
话虽这么说，他却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包，扔给 toto：
“这里面是我磨的草药，加向日葵花露煮，能帮你稳住魔力，比《聚灵录》里的方子管用。别总硬撑，翅膀掉光了，谁来守这破岛？”
toto 接住布包，指尖碰到布包时，能感受到里面草药的温度，还有阿提残留的魔力 —— 暖暖的，像阳光晒过的被子。她低头看着布包，突然笑了：“谢谢你，阿提。”
“谁要你谢。”
阿提转身走向空岛边缘的石凳，把自己摔进椅子里，睡裤的裤脚堆在脚踝上，露出里面同样带着紫色纹路的袜子，
“我要在这儿待着，你们别来烦我。还有，给我弄点吃的，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吃饭，饿死了。”
书葵连忙点头：
“我去煮向日葵花露，还能烤点小饼干！”
小白也跟着蹦蹦跳跳：
“我帮你捡柴火！阿提，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饼干？”
阿提靠在石凳上，闭上眼睛，嘴角却悄悄翘了点弧度，头顶的紫色恶魔角轻轻晃着：
“甜的，别太甜。”
月光洒在空岛的花田里，金色的向日葵朝着月亮舒展叶片。雏菊收起古籍，走到 toto 身边，小声说：
“他好像…… 也没那么坏。”
toto 笑着点头，手里的草药布包暖暖的：
“嗯，他只是嘴硬，心里比谁都在意我们，在意空岛。”
远处的石凳上，阿提悄悄睁开眼，看着书葵和小白忙碌的身影，看着 toto 和雏菊轻声说话的样子，紫色的瞳孔里满是温柔。
他抬手摸了摸头顶的恶魔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狗狗拖鞋，心里悄悄想：其实这破岛，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风里的焦糖味慢慢散去，只剩下向日葵的清香和淡淡的草药味。书葵知道，阿提的留下，不是空岛的麻烦，而是新的希望 ——
这个穿着睡衣、踩着狗狗拖鞋的紫瞳恶魔，虽然嘴上不饶人，却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空岛，守护着每一个在这里寻找温暖的灵魂。
而空岛的故事，也会因为他的留下，变得更加温暖，更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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