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在脚下缓慢流淌,几片腐烂的叶子打着旋。
王风蹲在溪边,用自制的粗糙竹筒舀起半筒水,凑到眼前。
浑浊的杂质在筒底沉淀,水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淤泥的腥臭味。
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却只能将竹筒里的水缓缓倒掉。
“又浑了……”嘶哑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
左臂的伤口虽然结痂稳固,但持续的轻度脱水和食物单一(狼肉早已耗尽,靠地薯块茎和苦涩的野菜根勉强果腹),让这具身体依旧虚弱不堪。
更如影随形的,是精神力透支带来的隐痛,每一次集中意念使用空间,都给精神带来沉重负担。
需要再找一个干净的水源。王风裹紧身上那件越来越破的狼皮,沿着溪流向上游潜行。
王风身体紧贴着嶙峋的石壁,耳朵捕捉着风带来的每一丝异响,分辨着空气中危险的信号。
越往上游,植被越显茂密,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线变得昏暗。
溪流在嶙峋的怪石间奔涌。终于,在一处数丈高的小瀑布下方,他看到了一个不大的深潭。
然而,希望瞬间被扑灭!
深潭边缘,一块巨大的岩石缝隙里,卡着一头高度腐烂的野鹿尸体!
浑浊的潭水被尸体污染了,几只硕大的绿头苍蝇嗡嗡作响。
“呕……”王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让他几乎窒息。
没有直接可以饮用的水源,王风想到了利用空间来汲取一些水,净化成饮用水。
他盘膝坐在一块相对隐蔽的巨石后,强迫自己进入一种极度专注的状态。
意念锁定了“神农空间”,他要汲取潭水之下尚未被污染的水!
“给我……引!”意念化作无形的咆哮!
太阳穴如同被重锤猛击,眼前猛地一黑,随即金星乱冒!鼻腔深处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出,带着铁锈味——是鼻血!
精神力的闸门被强行冲垮,没想到空间所需力量,超出了王风现在的精神能力。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挣扎!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的湿润气息弥漫开来!
井底中央缓慢地渗出了一丝水汽!如同久旱大地渴望的第一缕甘霖!
水滴在一点点的往外冒出来。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与此同时,井壁上那些狰狞的裂纹,似乎被这微弱的水流浸润着,不再像之前那样干枯欲裂。
而井周围的灰黑色土地,颜色肉眼可见地深了一点点,呈现出一种湿润、松软的深褐色!
原本密布的裂纹几乎消失不见,仿佛这块土地……“活”了过来!
成功了!但代价是毁灭性的!
王风身体猛地一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瘫倒在冰冷的岩石上。
鼻血顺着人中流淌到下巴,滴落在狼皮上。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飘向无边的深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只有那井底浑浊的泥水和那一小圈深褐色的土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烙印在灵魂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大半日,也许是整整一夜。刺骨的寒意和喉咙深处火烧般的干渴将王风从深沉的昏迷中唤醒。
他呻吟一声,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阳光透过树梢缝隙,形成斑驳的光柱。
头痛依旧如同被重物碾压,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直跳,身体虚弱得连抬起手指都费力。
灵泉!土地!
这个念头如同强心针,让他猛地坐起,不顾剧烈的眩晕,立刻将意识沉入空间!
狭小的空间内,景象大变!
那口枯井!井底不再是干裂的淤泥,而是积蓄了浅浅一层的井水。
井壁上狰狞的裂纹明显弥合了许多,显得稳固了一些。
最震撼的,是井周围的一圈土地!不再是死寂的灰黑板结,而是变成了湿润、松软、如同上好腐殖土的深褐色!
一看就是充满了肥力的土地!
而就在这片刚刚“活”过来的深褐色土地上,十几株青翠欲滴、生机盎然的植物正迎风舒展!
是那些撒下去的、细长的野生稻\/稗子种子!
它们早已破土而出,在空间时间加速和这“灵泉+息壤”环境的共同滋养下,竟然已经长成了近一尺高的健壮秧苗!
叶片宽厚,脉络清晰,茎秆挺拔坚韧,绿意蓬勃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旁边移栽的七叶草,在靠近灵泉的位置,叶片更加饱满油亮,紫纹深邃流转,如同上好的紫玉镶嵌其中,药香似乎都浓郁了几分。
那两颗红果和干瘪的种子依旧沉寂在角落。普通杂草实验田一片凄惨的枯黄。
“灵泉……息壤……灵谷……”巨大的狂喜冲击着王风的心神,他成功了!他开辟出了属于自己的、逆天改命的空间。
但狂喜过后,是骨感的现实。
井底的灵泉水,只有浅浅一点。那圈珍贵的深褐色息壤,也不是很多。
而自己此刻的精神状态,如同被掏空了的破麻袋,稍微集中意念就头痛欲裂。
灵泉它能改善土地(息壤),更能催生滋养灵植(灵谷)!但它的产生……代价太大了。
似乎是依赖自己的精神力?
那空间里的一切都建立在精神力的基础上!当前的状态,是尽快寻找这个世界可以修炼的功法。
王风挣扎着坐起,嘴里嚼着苦涩的蒲公英根,艰难地恢复体力。
就在这时下方山谷中,隐约传来一阵模糊的人声和几声短促的犬吠!
王风瞬间身体伏低,紧紧贴在岩石地面,透过前方低矮灌木丛的缝隙,屏息凝神向下望去。
大约百步开外的山谷小径上,出现了两个人影!两个穿着打着补丁粗布短打的汉子,背上挎着简陋的竹弓,腰间别着柴刀,一副山村猎户的打扮。
一条毛色杂乱的土狗跟在他们脚边,鼻子在地上嗅来嗅去。
他们也发现了溪流的变化和深潭边那具令人作呕的鹿尸!
“呸!真他娘的晦气!”一个看起来年轻些的猎人,对着浑浊发臭的溪水狠狠啐了一口,“这水都成黄汤了!还有那死鹿……白瞎了跑这一趟!”
另一个年长的猎人,脸上刻着风霜的皱纹,声音沙哑:“省点力气抱怨吧,小七。这水是彻底不能喝了。”
他踢了踢脚边同样对腐尸露出嫌弃神色的瘦狗,“走,去老鹰涧那边碰碰运气。听王麻子说,前几天有人在那片瞅见獐子的脚印了。”
年轻猎人赵小七叹了口气:“唉,也只能这样了。希望老鹰涧的水干净点,不然跑这么远,渴都渴死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张叔,你说村里收皮子的刘扒皮,这次能给獐子皮开多少价?听说黑风寨那帮孙子收的‘平安钱’又涨了,这日子……”
“少废话!祸从口出!”年长猎人张叔猛地瞪了他一眼,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寂静的山林,压低声音,“赶紧走!獐子要紧!天黑前得赶回去!”
两人不再停留,带着那条瘦狗,骂骂咧咧地朝着一个方向(老鹰涧)快速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林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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