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千恩万谢的赵癞子,王风转身进了陈记杂货铺。他从藤篓里拿出几根刚从空间试验田收获的萝卜。
这萝卜通体水灵,表皮光滑细腻,隐隐透着一股不同于普通萝卜的清甜气息,正是那灵泉水浇灌出的“灵田萝卜”。
“陈老伯,尝尝这个,自家新下的萝卜,水头足,生吃也脆甜。”王风笑着递过去。
陈掌柜正拿着块绒布擦拭柜台,闻言接过。入手便觉沉甸甸、凉丝丝,凑近一闻,果然有股沁人心脾的清气。
“哟,这萝卜…看着就不一般!”他掰下一小段,咔嚓咬了一口。清甜!脆嫩!汁水丰盈!完全没有普通萝卜的辛辣土腥气,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回甘,咽下去后,胸腹间隐隐有股舒适的微暖。
“好!好萝卜!”陈掌柜咳嗽早已大好,此刻红光满面,对这萝卜赞不绝口,“王小哥,你这伺弄庄稼的手艺,真是绝了!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吃过这么爽口的萝卜!”
看着王风篓子里还有几根,陈掌柜笑容更盛。他转身进了里屋,片刻后拿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小包和一本边角磨损、纸张泛黄的线装书册。
“来,王小哥,拿着。这是点陈年的普洱,不值什么钱,胜在味道醇厚,老头子喝着觉得挺顺气。还有这本,”
他将书册递给王风,“是我年轻时走南闯北胡乱收来的,叫《百草杂记》,不是什么功法秘籍,就是些老辈人传下来的草药、石头头的土法子、老传说,还有些粗浅的辨认法子。
老头子留着也没用,看你喜欢琢磨这些山野之物,送你了,权当解个闷儿。”
王风心头一暖。这普洱虽非灵茶,但陈掌柜珍藏的年份货,清心养神定是不差。
而这本《百草杂记》,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能补充许多原主记忆里缺失的、关于这片山野的常识性认知,或许还能从中淘到些有价值的信息。
这份回礼,朴实却正中下怀。
“多谢老伯!”王风郑重接过,没有推辞。这份互赠,已超脱了简单的交易,带着长者的关怀与认可。
铺子里几个来买东西的村民,恰好看到这一幕。见赵癞子对王风毕恭毕敬,陈掌柜又与之谈笑风生、互赠礼物,心中对这个年轻采药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有本事(懂药、能种出好菜)、低调(不张扬)、可靠(连陈掌柜都信任)、似乎还有点让人敬畏的手段(能收拾赵癞子)——王风“王小哥”的形象,在石林村民心中,已然稳固如山。
七日后,山坳居所。
王风心念微动,那罐被放入空间角落发酵的灵谷酒陶罐出现在面前。密封的泥浆和麻布被小心揭开。
嗡——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香气,瞬间冲破了罐口的束缚,弥漫在整个山洞!
这香气醇厚而复杂,既有谷物发酵后的浓郁酒香,又融合了灵谷特有的清灵米香,还夹杂着一丝野生菌类带来的、独特的、略带野性的芬芳。
酒香醉人,更关键的是,这香气中隐隐流动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灵气波动!虽然稀薄,却让嗅到的人精神为之一振,四肢百骸都生出渴望。
“成了!”王风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取来一个粗陶碗,小心地从罐中舀出小半碗。酒液浑浊,呈现淡淡的琥珀黄色,里面还悬浮着未完全分解的米粒和菌丝。
他端起碗,深吸一口那醉人的混合香气,然后浅浅啜饮了一小口。
酒液入口微辣,带着新酒的粗糙感,但瞬间便被一股温和的甘甜与浓郁的米香覆盖。口感虽不细腻,却别有一番山野的醇厚。
更重要的是,随着酒液入喉,一股温和的暖流从胃部升起,迅速扩散至全身,那暖流中夹杂的微弱灵气,如同最温柔的按摩,滋养着经络血肉,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
疲惫一扫而空,精神也清明了几分!
“好!虽粗糙,却是真正的灵谷酒!自饮足矣!”王风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和享受的微醺,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就在他细细品味这自酿佳酿的独特滋味时,停在肩头梳理羽毛的金翎,猛地抬起头,全身羽毛再次炸开,发出比上次预警毒蛇时更为尖锐、急促的“唧——!”鸣叫!
它的小爪子死死抓住王风肩头的衣服,翅膀急促拍打,小小的身体拼命指向洞外的天空!
王风瞬间警醒,神识与目光同时投向洞外!
只见高远澄澈的碧空之上,一个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盘旋而下,越来越大!眨眼间,一只神骏非凡的青灰色大鹰已收拢翅膀,稳稳落在洞口不远处一块突兀的巨岩顶端!
这只鹰体型远超寻常山鹰,羽毛如同上好的精铁锻造,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最令人心悸的是它那双眼睛,金黄澄澈,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此刻,这双鹰眼正一瞬不瞬地、直勾勾地盯着王风手中那碗散发着诱人酒香与灵气波动的浑浊液体!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那弯钩般锐利的鹰喙旁,竟似有一丝…晶莹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烁?
王风心中一凛,瞬间握紧了拳头,体内淡青气息悄然流转。
但下一刻,他紧绷的神经又微微放松。这只青鹰身上并无凶戾暴虐之气,那双锐利的鹰眼里,此刻竟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一种…近乎“馋涎欲滴”的渴望?
它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喉咙里甚至发出一声极轻微的、类似咕哝的声音,目光在王风的碗和他的脸之间来回扫视。
“原来是被这酒香引来的?”王风心中恍然,又觉得有些好笑。他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洞口边缘,将手中陶碗里剩下的小半碗酒液,小心翼翼地泼洒在身前不远处的空地上。
呼!青影如电!
几乎在酒液落地的瞬间,那青灰色大鹰便已从岩石上俯冲而下!它没有攻击王风,巨大的翅膀带起的狂风卷得王风衣袂翻飞。
它精准地落在酒液洒落处,低下头,用那弯钩般的喙迅速而优雅地啄饮着渗入泥土的酒液,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咕”声。
不过几息,地上那点酒液便被它啄饮干净。
青鹰抬起头,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那双锐利的金色鹰眼再次看向王风,眼神中似乎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亲近?它对着王风,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唳鸣,声震山林。
鸣声未歇,它猛地振翅,卷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冲天而起。就在王风以为它要飞走时,那青鹰却在空中盘旋一圈,高度骤降。
王风只觉眼前一花,一根长约半尺、通体流溢着青玉光泽的修长羽毛,如同被无形之手托着,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在他身前的地面上。
青鹰再次发出一声清唳,深深看了王风一眼,随即不再停留,巨大的翅膀有力地拍打着,化作一道青灰色的流光,射向莽莽群山更幽深之处,转瞬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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