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轩的手指，隔着审讯桌上那盏昏暗的台灯，直指防弹玻璃后的赛拉斯·凯恩。
“不急。”他平静地对戴维斯说，“现在，我需要和我的邻居，谈谈。”
“他，会帮我回忆文件上的细节。”
戴维斯猛地后退了一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明轩。
“你在说什么？！赛拉斯·凯恩是食人魔！他是个怪物！你和他谈什么？！”
“怪物？”秦明轩笑了，笑容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戴维斯探员，在这个‘蜂巢’里，谁又不是怪物？”
“你想要cIA的秘密文件，你想要奥本海默的藏身之处。我想要一个能让我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的身份。”
秦明轩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而赛拉斯博士，他想要一个听众。一个能理解他，甚至……能欣赏他‘艺术’的听众。”
“我们只是在进行一场，等价交换。”
戴维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他无法理解秦明轩的逻辑，更无法接受这个“李建国”已经将那个最危险的食人魔，纳入了自己的计划。
“我警告你，李建国！不要玩火！赛拉斯·凯恩的精神控制能力，远超你想象！”
“谢谢提醒。”秦明轩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被镣铐磨得红肿的手腕，“所以，我才需要一个，更安全的谈话方式。”
他看向戴维斯，眼神里充满了暗示。
戴维斯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明轩想要一个，能和赛拉斯单独交流的空间。
一个不受FbI监控的“安全区”。
“我给你十分钟。”戴维斯最终妥协，声音里充满了赌徒的疯狂，“你敢耍我，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放心。”秦明轩微微一笑，“我惜命得很。”
十分钟后，d-7囚室。
温度已经恢复正常，甚至略微偏高，温暖的气流让秦明轩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温。
他被重新关了进去。
在秦明轩的坚持下，FbI的技术人员在两间囚室中间的墙壁上，安装了一个军用级别的、单向的“声学隔离通话系统”。
这是“蜂巢”里，专门用来让顶级犯人和心理专家进行交流的设备。
秦明轩被允许使用它，但条件是：所有的通话内容，都将进行同步录音。
戴维斯在监控室里，戴上了耳机，米勒也跟在他身边。
他们都清楚，接下来的对话，将是理解秦明轩行动逻辑，甚至揭开奥本海默失踪之谜的关键。
d-7囚室。
秦明轩走到墙边的通话系统前，按下了绿色的按钮。
“滴——”
电流声响过。
赛拉斯·凯恩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
那声音，温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舒服的磁性，完全听不出这是一个连续杀人犯。
“李先生，你刚才的表演，真是……精彩。”
赛拉斯的声音里，充满了欣赏。
“我尤其喜欢你用头去撞桌子的那一下。那份对‘希望’破灭的歇斯底里，真实得令人动容。”
秦明轩靠在墙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博士，你是在嘲讽我吗？”
“不，不，不。”赛拉斯温柔地反驳，“艺术是共通的。你刚才展现的，是人类精神在极度绝望下的美丽绽放。”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饶有兴趣。
“说吧，我的新邻居。你找我，不是为了谈论艺术。”
“你想要什么？”
秦明轩的眼神，冰冷而深邃。
“我想要一个，能让我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
“而你，想要自由。”
“一场，等价交换。”
赛拉斯发出了一个低沉的笑声，像是老旧的留声机在播放音乐。
“有意思。”
“李先生，你似乎很有自信，能帮我逃离这里？”
“你逃不掉。”秦明轩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你知道这个‘蜂巢’的安保级别。你知道，他们已经在你的身体里，注射了定时的神经阻滞剂。”
“你每一次企图逃跑的念头，都会被药剂，先一步扼杀。”
赛拉斯的笑声，戛然而止。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秦明轩抛出的，是只有内部最高层才知道的，关于赛拉斯·凯恩的绝密信息。
【系统，我那份“cIA的秘密文件”，里面是不是藏着赛拉斯·凯恩的精神病历？】
【是的，宿主。信息已整合。】
“所以，你想用我的命，换取戴维斯的信任，然后，让那个cIA的秘密文件，沉入大海。”赛拉斯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平静。
“不。”
秦明轩摇头，声音坚定而充满诱惑。
“我给你自由。”
“但不是逃离。”
“赛拉斯博士，你是一个心理学家，你是一个艺术家，你是一个……创造者。”
“但是，你被他们关在这里，你的‘艺术’，只能在想象中实现。”
“他们把你变成了，一个没有观众的，被囚禁的剧作家。”
赛拉斯没有说话，但秦明轩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秦明轩继续诱惑，“我需要你，用你那高超的催眠、暗示、以及心理构建能力，来完成我接下来，在FbI内部的完美潜伏。”
“而我能给你什么呢？”秦明轩的声音，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
“你将得到，一个完美的，前所未有的，超越你想象的，舞台。”
“你将拥有，一个可以让你继续你的‘艺术’，而不被任何人察觉的，安全区域。”
“你将拥有，一个对你的‘艺术’，绝对理解，绝对欣赏，甚至……能为你提供素材的……同伴。”
“你的每一句指令，每一个暗示，每一个你曾经在mK-Ultra计划中幻想过，却不敢实现的‘作品’，都将通过我，变成现实。”
秦明轩的嘴唇，几乎贴在了通话系统上。
“你将不再是，被关押在蜂巢里的食人魔。”
“你将成为，操纵FbI内部，一个顶级特工的精神世界的……‘影子’。”
赛拉斯·凯恩的呼吸，已经完全紊乱了。
他不是被诱惑。
他是一个被关押了七年，创作欲望被压抑到极致的艺术家。
秦明轩提供的，不是自由，而是一种，更高级的，精神上的“永生”。
“成交。”
赛拉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需要一个……‘证明’。”
“证明，你有能力，兑现你的承诺。”
秦明轩笑了，他知道，这个地狱交易，成了。
“当然。”
他转过头，对着墙壁上那个隐藏的麦克风，用一种近乎轻蔑的语调，清晰地说道：
“戴维斯探员。”
“你那件白色衬衫上，右侧袖口，有一个被咖啡渍染上的，微小的污点。”
“这个污点，是你三年前，在一次失败的卧底行动中，因为过度紧张，而自己不小心洒上去的。”
“它代表着你内心深处，对失败的恐惧，和对‘李建国’这个名字背后，那种不可控力量的焦虑。”
“现在。”
“把你的袖子卷起来，探员。你那件衬衫，已经脏了。”
监控室里。
戴维斯整个人，像被一记重锤砸中了后脑勺。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侧袖口。
白色衬衫上，果然有一个，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淡棕色的污点。
那是三年前，在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失败的卧底行动中，因为手抖洒上去的。
他一直以为，这个污点，只有他自己知道！
戴维斯探员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他猛地站起身，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袖口，像是在掩盖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抬头，看向监控器。
他感觉，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穿透冰冷的屏幕，死死地盯着他。
他那份对力量的渴望，对升职的焦虑，对失败的恐惧，此刻，被秦明轩完全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防线，正在迅速瓦解。
“米勒！”戴维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慌，“关掉！把所有的监听都给我关掉！”
米勒探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不附体。
他手忙脚乱地关掉监听系统。
监控室里，一片死寂。
秦明轩的声音，虽然听不到了。
但戴维斯知道，秦明轩，和赛拉斯·凯恩，正在隔着玻璃，进行着一场，足以颠覆他整个世界的，地狱交易。
他猛地扯开领带，大口喘着粗气。
“米勒，我要去一趟厕所。”
他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秦明轩在d-7囚室里，对着监听系统消失的扩音器，无声地笑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戴维斯，已经彻底成为了他手中，最得心应手的，提线木偶。
（本章结束，请继续关注下一章，秦明轩如何利用这份地狱交易，开启他在FbI内部的潜伏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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