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表面上，李主任仍不动声色，只淡淡地问：“许大茂，今天来有什么事？”
许大茂摸不清李主任的心思，干脆一咬牙，从怀里掏出几根金条，直接扔到李主任脚边。
金条落地“啪”的一声，吓了李主任一跳。许大茂立即故作惊讶：“哎哟，李主任，您东西掉地上了！”
说着，他弯腰捡起金条，整整齐齐摆在李主任桌上。
李主任一见金条，眼睛都亮了。
其实那天刘海中送来金条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藏的金条不见了。可他不敢声张，生怕暴露什么，尤其里面还有个账本，那是绝对不能见光的东西。
他迅速把许大茂的金条收进抽屉，然后板起脸，一脸正气地说：“小许啊，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你放心，作为轧钢厂的领导，我一定尽力帮职工解决困难。”
许大茂小声回答：“刚才刘海中说要抄我的家。他拦着我不让见您，其实是因为有一天我看见他揣着不少金条回家。”
说完，许大茂就闭了嘴，小心观察李主任的反应。
李主任心里怒火翻涌——刘海中拿的那些金条，分明就是他的！这混蛋，非得找机会把他弄下去不可。
但他表面仍故作惊讶，问道：“你真看见刘海中拿金条了？那些可都是公家的财产，刘海中胆子也太大了！”
“这样，许大茂同志，我调几个人给你，你去把刘海中的底细摸清楚，务必人赃俱获。如果你能扳倒刘海中，他那个副组长的位置，以后就由你来接。”
许大茂一听，连忙点头答应。
李主任随即在纸上写了几个人名，都是和刘海中没什么往来的，又附了一张批条。
批准许大茂可以见机行事。
许大茂兴高采烈地出去召集人手，也不理会身后刘海中的叫骂。
人员召集完毕后，他交代了注意事项，随后带着这七八个人来到自己家中，让他们监视刘海中的一举一动。
许大茂则等着刘照天回来。
刘照天今天下班回来得特别早，他深知许大茂办事雷厉风行，二人虽未交流，但两个坏心眼的人倒是心有灵犀。
见刘照天回来得这么早，许大茂暗自一笑。这家伙平时算计别人不见这么积极，反倒是坑自己亲爹时格外利索。
刘照天的想法也和他一致。
刘照天看到许大茂准备迎上来，就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刘海中家门口，把刘光福叫了出来，又随手给了他一元钱。
“光福，我让你一直盯着爸，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刘光福搓了搓两根手指，刘照天明白这家伙是嫌钱少，又加了两块，说道：“快说，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
刘光福捏着钱嘿嘿直笑，指了指厨房碗架的方向。
看他乐颠颠跑开，刘照天不由觉得好笑。
刘海中啊，你还真是失败！三个儿子，大儿子不孝顺，一年也见不着一面；二儿子和三儿子却联手外人算计你。这次，你怕是逃不过去了。
可谁叫你总爱惹是生非呢？安分待着不好吗？我又不是闲得没事才来搞你！
随后，刘照天朝许大茂的方向看了一眼。
许大茂以为刘照天叫他过去，却见他摇了摇头，手指向了刘海中家碗橱的方向。
许大茂此刻是真的佩服刘照天。他什么行动都不参与，只是花几块钱打发弟弟做事。
为了避嫌，全程没和自己接触一次，只远远指了一下，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就算想赖到他头上也难。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自己完全比不上。
许大茂进屋后，直接吩咐手下几个人：
“等刘海中下班回来，你们就冲进他家。先上去两个人制住他，如果他挣扎得厉害，就直接捆起来。”
“控制住刘海中后，进屋见东西就砸，重点是碗橱附近。”
众人点头后，许大茂就静静等待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大家看见刘海中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个年轻人。
许大茂心里暗自庆幸，刘海中的报复来得这么快，这几个人肯定是带来抄他家的。
要不是今天说服了李主任，自己肯定逃不过这一劫。
接着，众人就看见刘海中带着人冲进了许大茂的家。
门一打开，两边的人互相瞪着，一时都愣住了。
虽然都是李主任的手下，彼此不算熟，但也打过照面。
许大茂带着几分嘲讽问：“二大爷，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我家，是想干什么？”
刘海中察觉情况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有人举报你，许大茂，你的事儿犯了，跟我走一趟！”
说完就招呼手下准备抄家。
但那些人看许大茂身后也有人，一时没敢动手，只是望着刘海中。
刘海中还想说什么，许大茂直接打断了他，拿出了李主任写的纸条。
刘海中接过去，身后的人也围上来看。虽然没几个字，他们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最后大家心里都明白了，这张纸条就像是“如朕亲临”。
于是刘海中的人赶紧把纸条抢过来，恭恭敬敬地递还给许大茂。
许大茂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拍拍那人肩膀，得意地说：“小伙子，识时务，有前途。”
接着，许大茂命令手下把刘海中扣住，带着刘海中那帮人，一起冲进了刘海中的家。
二大妈看到外面这阵势，不敢上前，只好和刘照天、刘光福一起堵在门口。
众人想往里闯，二大妈拦住他们，却被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人一把推开，那青年嘴里还骂着：“好狗不挡道，滚远点，死老太婆！”
看到这情形，刘照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虽然他对这个妈也没什么感情，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刘照天一步上前，抓住那青年的后衣领，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冷冷地说：“你给我注意点工作态度。”
那青年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平时谁不是老老实实任他们抄家？
他觉得刘照天太装了，便色厉内荏地嚷道：“你算哪根葱？我想打谁就打谁！”
周围的人随即议论道：“抄完刘海中家，就去抄他家。”
那青年的话音落下，四周一时静默，刘照天却勃然大怒。
他一拳将青春痘青年打倒在地。
环视一圈，他面带笑容说：“没事，小事一桩，大家继续忙，不用在意我。”
接着他蹲下，一巴掌抽醒那青年，顺势从袖中滑出一把螺丝刀。
他将螺丝刀死死塞进青年手里，握着他的手往上移，直至尖锐的顶端抵住对方的咽喉。
一字一顿地，他说：“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弄死你。”
缓缓站起身，他一脚踹在青年腰侧，将其踢出近两米远。
周围抄家的人全都愣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
刘照天只是淡淡一笑，和气地说：“没事，我和刚才那位小兄弟开个玩笑，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说完便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众人面面相觑，谁信那是玩笑谁就是傻子——没见那人还躺在地上咯血吗？
大家只好把目光投向许大茂，见他点头，才重新开始行动。
许大茂也被刚才那一幕惊住了。从前他只知傻柱能打。
今天见了刘照天，才觉得傻柱那点本事不过是小孩把戏。刘照天出手是真不留情！
看他那有恃无恐的样子，仿佛真会把螺丝刀捅进对方脖子。
许大茂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刘照天又阴又狠，做事像是不计后果。
看今天这架势，要是谁敢围上去，大部分人恐怕都得撂在这儿。
而且他随身带着螺丝刀防身，这是有多怕死——又多想让别人死？
要是没有血海深仇，最好别招惹他。谁知道半夜喉咙会不会多出一把螺丝刀？
他赶紧摇摇头，继续投入抄家的工作。
没人敢去扶地上的青年，都怕触了刘照天的忌讳。
过了好一阵，那青年才慢慢坐起身，抹去嘴角的血。
他只是恨恨地望着刘照天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他清楚自己绝不是刘照天的对手——对方明显练过，出手极快、极重，招招都是要命的架势。他们这群工人出身，平时也就胡同里打打架，哪见过这种场面？
刘照天这种不要命的行径，回去后必须告诉李主任，非得把他处置了不可。
自己活了这么久，还没这么丢脸过。
那青年吐血之后，众人神情各异，心思也各不相同。
抄家的人都想离那个煞星刘照天远远的，谁也不敢去惹他。
有人不过是吓唬他两句，他就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所以大家也没全照许大茂之前的吩咐，进屋就乱砸一通。
即便如此，屋里还是被翻得乱七八糟，衣服、被褥散落一地。
众人检查完碗柜，没发现什么，便直接把它挪开。
刘海中一见，心里大惊——他藏东西的地方可是深思熟虑选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只见碗柜后面的墙面有明显被撬的痕迹，于是大家动手撬开砖块。
墙洞里果然藏了一个包裹。
有人打开包裹，立刻喊起来：“这镯子我见过！不就是前几天那家的吗？”
“当时清点的时候还奇怪怎么不见了。”
原来是被刘海中私藏了。
许大茂一听，喜出望外，又叫人清点其他赃物。
清点完毕，许大茂暗暗吃惊——刘海中上任没多久，不算金银首饰，光金条就有整整九根。
他心想，自己送给李主任的那六根金条，最多半个月就能回本。
许大茂满脸喜色，下令收队。
押着刘海中与赃物，一行人往厂区走去。
那吐血的青年没人搀扶，只好自己弓着腰，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临走前还朝刘照天的屋子瞥了一眼。
李主任知道今天有行动，特意没安排晚饭应酬，就等着许大茂回来汇报成果。
等得心焦时，终于看到许大茂他们回来了，后面跟着被押送的刘海中。
队伍最后，他那远房亲戚也一瘸一拐跟了进来。
那青年刚要开口，就被李主任制止了。
李主任转向许大茂问：“今天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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