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聂慎儿恍然,“原来是江南人士。”
难怪生得这般温润灵秀,钱塘水软风暖,自古便是出才子佳人的地方,倒是解释了他身上那股迥异的气质。
她便将那点疑虑暂且按下,转而问起正事,“江诚几人都料理干净了吗?”
小顺子忙完,回到她身边半步远处站定,“小主放心,师父去传旨的时候,奴才跟着去了,亲眼看着他们验明正身,饮下鸩酒,断气后才回来的,绝无错漏。”
聂慎儿眼眸微眯,“那刘畚呢?皇上也一并下令赐死了?”
小顺子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刘畚不曾被关押在慎刑司,奴才私下问过师父,师父只说皇上未有明旨,后来人是被夏乂夏大人带走的。奴才揣摩着,皇上留着他,怕是另有打算。”
聂慎儿眼底倏地划过一道极亮的光彩,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满意道:“那便好,总算没白费我一番功夫。
当初特意让你在年羹尧的庄子附近置办宅院,又从一开始就让刘畚误以为囚禁他的是年家的人,这般层层铺垫,可算是让我得偿所愿了。”
小顺子笑着应和,望着她的目光专注又钦佩,“小主神机妙算,经此一事,皇上怕是夜难安枕了。
年大将军与年贵人皆非心慈手软之辈,既知刘畚活着是个极大的祸患,为何不干脆杀了他以绝后患,反而只是囚禁?
刘畚毕竟曾是太医,在圆明园当差时,难保没有私下为年贵人请过平安脉……莫非,他是对年大将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而年大将军若早已知晓年贵人身体有恙的隐秘,却隐忍不发至今,他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他这段时日的嚣张跋扈,当真仅仅是因为居功自傲吗?还是说……早已生出了对上不敬的心思?”
聂慎儿轻笑出声,眼波斜睨了他一眼:“就你机灵,揣摩圣意倒是一套一套的。”
小顺子笑得一脸纯良,愈发乖觉,“奴才愚钝,哪里懂得这些朝堂大事、帝王心术的关窍?不过是近朱者赤,跟在小主身边日子久了,耳濡目染,学了点皮毛罢了,让小主见笑了。”
“贫嘴。”聂慎儿笑骂了一句,神色却并无愠怒,“你再去替我做一件事。”
小顺子哪有不应的,“小主只管吩咐就是。”
聂慎儿语气转冷,“将年贵人被降位禁足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传到卓子山年富军中。
传得越凄惨越好,最好能让年小将军觉得,他那位宫中为妃的姑姑,在宫中已是举步维艰,沦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朝不保夕。”
小顺子心领神会,这是要火上浇油,激怒年富,逼他在前线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他立刻敛容正色:“是,奴才明白。”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宝鹃的声音响起:“小主。”
聂慎儿扬声道:“进来吧。”
宝鹃掀帘而入,福了一礼,轻声禀报:“小主,景仁宫绘春姑姑方才来传话,皇后娘娘请您明日得空时,去景仁宫一趟。”
【AAA国子监王大爷:那些崽子三天两头就找我诉苦,烦死了,去当别人的刀报仇去吧。】
【江南美人爱好者:我就说小顺子这气质不像普通太监!浙江祖籍有什么玄机吗?啊啊啊好奇得我抓心挠肝!】
【慎儿后援会:四大爷的多疑反而成了他最好利用的地方,慎儿直接预判了他的预判,他现在肯定在怀疑刘畚是不是把欢宜香的事告诉了年羹尧吧。】
天幕左侧,重华殿外。
乌兰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刘恒示意宫人将她领走。
她急忙将怀中紧抱的包袱塞给离她最近的宫女,又指了指殿门,努力用肢体语言表达着转交之意。
那宫人会意,接过包袱,躬身入内,轻声禀报:“娘娘,殿外那位异族姑娘给了奴婢一个包袱,像是要转交给聂姑娘。”
窦漪房倚在软枕上,面露疑惑,“什么包袱?”
安陵容抬头笑道:“是姐姐临行前替我收拾的那个,里头的东西我用去了许多。”
说着,她起身走到外间,从宫人手中接过那只历经风波的包袱,抱着回到了床榻边。
窦漪房叹道:“留着它做什么?姐姐只盼着,以后再也没有需要为你收拾行囊的机会。我的小慎儿,以后再也不要离开姐姐身边才好。”
安陵容将包袱搁在床边小案上,不赞同地道:“那怎么行?这些都是姐姐的心意,我可舍不得丢。”
窦漪房拉了拉她的手,往床里侧挪了挪,示意她脱鞋上榻,眼中满是疼惜,“这一路定然吃了不少苦头,瞧着都瘦了,上来让姐姐好好看看。
快跟姐姐说说,在匈奴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雪鸢呢?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
安陵容也不推脱,踢掉绣鞋,依偎到她身边,两人一同躺靠在床上。
她顺势倚靠在姐姐肩头,安然享受着久违的温暖与安宁,将匈奴之行从野裘的蛮横逼迫,到莫雪鸢断后杀敌,再到误入左贤王猎场,以及最后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与解毒,尽数娓娓道来。
她语调平缓,刻意略去了许多凶险的细节,但窦漪房何其了解她,从那只言片语和细微的停顿中,早已拼凑出当时的惊心动魄。
她听得心惊肉跳,握着安陵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姐姐放心,都过去了。”安陵容感受到她的紧张,仰起脸,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
雪鸢也没事,她只是和周亚夫有些话要说,去喝酒了,晚些便回。”
听到莫雪鸢是去寻周亚夫了,窦漪房才松了口气,忍不住轻戳了一下安陵容的额头,嗔怪道:“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下次再敢这般自作主张,以身犯险,看我还理不理你们!”
安陵容笑着偏头躲了躲,重新窝回她怀里,摇头晃脑地重复窦漪房天天在她跟前念叨的叮咛:“知道啦,我的好姐姐。
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定会事事以自身安危为重,绝不再逞强,绝不让姐姐忧心。”
窦漪房被她逗笑,舍不得再责备,“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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