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慕卿璃的肚子愈发的大了;
如今她低头望去,连自己的脚尖也瞧不见了,行动间更多了几分孕中的迟缓与笨拙,却为她平添一抹惹人怜爱的软萌。
萧凛将她护得愈发紧,连三个贴身丫鬟近身侍奉都放心不下,凡事必要亲自经手,寸步不离。
而有萧凛这般毫无底线地纵着、宠着,慕卿璃本就娇气的性子,更是被惯得无法无天起来;
任性,黏人是家常便饭,真是将“又娇又软又美又媚”八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日清晨,慕卿璃慵懒坐于榻边,一头青丝未束,流泻满肩,衬得那张小脸愈发莹白剔透。
盈夏手捧一双金履绣鞋近前,鞋面缀满细碎珠翠,华光熠熠,确是好看。
不料萧凛一眼瞥见,顿时蹙起眉头,另取来一双素净柔软的蜀锦鞋,在慕卿璃身前俯身蹲下。
“卿卿乖。”
他嗓音低沉温柔,“那双鞋美则美矣,珠翠却多,易滑脚。这双蜀锦的,料子软,穿着稳当。”
说罢,也不容盈夏插手,他已亲手握住慕卿璃一只玉足。
她足踝纤细,肌肤莹润,落入他略带薄茧的掌心,舒适又温暖。
慕卿璃虽从不信什么男尊女卑,骨子里自有一番傲气,可眼见九五之尊的帝王竟屈膝蹲跪,为她亲手着履,仍是耳根一热,足尖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
“陛下……让盈夏来便好。”
萧凛却不容她退缩,掌心微微用力,将她纤足稳稳握住,语调沉缓而认真:
“你身怀六甲,辛苦为朕孕育子嗣,区区穿鞋之事,为夫为何做不得?”
他指尖细致地为她套上软鞋,“夫妻本是一体,她们能做的,我只会做得更好。”
慕卿璃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自打有孕,又得他这般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她本就敏感的心绪更是难以自控,泪意说来就来。
萧凛抬头见她眸中水光潋滟,非但不嫌烦,眼底反而漾开一片温存笑意。
他起身将她轻轻拥住,指腹揩去她眼角的湿意,低声哄道:
“莫哭……定是肚子里那两个小东西,又折腾他们的女王母后了。待他们出来,为夫定好好替你教训他们。”
慕卿璃倚在他怀中,委屈巴巴地点头,软糯的嗓音带着鼻音:
“那……那你下手也别太重,他们还小呢。”
萧凛郑重点头,目光掠过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软了又软,应得一本正经:
“卿卿放心,为夫记下了。”
春深夏近,五月芳华,正是草原最丰美的时节。
绿浪翻涌至天际,牛羊如珍珠般散落其间,长风掠过草尖,带来野花与泥土的芬芳。
然而这般生机盎然的景致,却未能缓解慕卿璃夜间的辗转难眠。
身子越发沉重,腹中双胎动静也愈发频繁,常将她从浅睡中扰醒。
见萧凛眼下因连日起居照料而泛起淡青,她终是软着声将他劝去别帐安歇。
“陛下且去好好睡一觉,我这里有她们守着便好。”
怎知夜半时分,她甫一睁眼,尚未出声,一双温热熟悉的大掌便已稳稳托住她后腰,萧凛低沉的嗓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是要起身么?慢一些,为夫扶你去。”
慕卿璃怔住,心头蓦地一软。
原来他根本未曾离去,只怕一直守在帐外,听着里头的动静。
她鼻尖微酸,终是无奈一笑,由着他小心翼翼将自己扶起。
有这样一位视她如命的夫君,除了依着他,还能如何?
翌日清晨,她在暖融日光中悠悠转醒。
身侧不见萧凛,却见帐中静静立着几道熟悉身影……
她的母亲、父亲,竟连秦书仪与燕回也一并来了!
慕卿璃一时恍惚,以为尚在梦中,直至母亲上前握住她的手,那真实的温热传来,她才蓦然回神,泪水顷刻盈满眼眶。
“阿娘……爹爹……”
她已有大半年未见至亲,此刻惊喜交加,泪珠断线般滚落。
不必多想,这定是萧凛为她备下的心意。
正此时,帐帘轻动,萧凛踏步而入,见她落泪,径自走来以指腹为她轻轻拭去,柔声道:
“朕虽见过瑄儿出生,终究是男子,于孕事所知有限。请岳父、岳母前来相伴,你在孕期最后这些时日里,心中也能更安稳些。”
他语声温和,一句“岳父、岳母”唤得自然至极。
并非疏离的“慕丞相”、“慕夫人”,而是以寻常人家的女婿自居,将她父母奉为至亲长辈。
慕卿璃听得真切,心口烫得发颤。
他是一国之君,却愿为她放下身份,只做她的夫君。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将他手掌轻轻拢在掌心,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眼中水光潋滟,软软糯糯地望定他:
“夫君……你待我真好。”
约摸又过了几日,所有大臣都接到了一道特别的谕令:
“休朝三日。女王临产,王夫陪产,暂罢早朝。”
自萧凛来到北夷,慕卿璃每日面对一众老臣陈情议事,她只觉烦闷得很,索性只在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朝会上露面。
其余时日,自有她那无所不能的夫君为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此刻,女王的王帐之外,已是人影憧憧。
萧凛自然守在最近处,身形挺拔如松,眉宇间却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紧张。
他身侧,齐毓、墨白、慕卿舟、南无双、秦书影等人皆屏息静候,连慕丞相与夫人也紧握着彼此的手,目光殷切地望向帐帘。
更令人心头发软的是,连小瑄儿也来了。
他央了宁昭许久,终于被带至北夷。
小家伙仰着头,稚声稚气却格外认真地说,他未曾见过自己来到人世的样子,此番定要亲眼看着皇弟皇妹降生。
为保万全,萧凛早已命宁昭从东璃皇宫带来了经验最老道的接生嬷嬷。
神医墨白更是亲自挑选并训练了四名精干医女,专司慕卿璃的生产与产后调理事宜,此刻皆在帐内静候吩咐。
王帐内,慕卿璃只觉得浑身骨骼如同被寸寸碾过,一阵烈过一阵的宫缩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痛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素来娇气,平日里被萧凛捧在掌心,蹭破点皮都要被他搂在怀里哄上许久,此刻这般撕裂乾坤的痛楚,几乎要夺走她的神志。
“呜……好疼……”
汗水浸透了她的寝衣,泪水和着额前湿发黏在脸颊旁,精心修剪的指甲无意识地在身下锦褥上抓出凌乱褶皱。
她原就生得极美,此刻面色苍白,唇瓣被咬得失了血色,更显得脆弱易碎,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白玉琉璃。
“不生了……萧凛……我不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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