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术后沉眠，我能做的也只能做的，唯有让她年迈的父母尽量少操劳。尽管很多事我也是现学，但我愿意亲力亲为—江芷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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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主任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委婉坦诚道：“大脑毕竟是我们人体最复杂的组织，我只能说术后72小时内仍是高风险期，需密切监测生命体征和影像学变化。至于程小姐到底什么时候醒，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
程妈妈一听这话，脑袋又是一阵眩晕。摇摇欲坠之际她听到江芷瑜斩钉截铁道：
“小璟会醒的！她现在只是有点累，等她休息好她就醒了！”
你从来都不舍得让我难过
所以这次也一样
对吧，小璟
“没错，小璟会醒的！”江太太附和道。
“对！我女儿一定会醒的！”程妈妈似乎找到了撑下去的力量。
“冯主任，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程爸爸道。
“大家不用全部挤在这里，你们商定一下陪护人员以及轮位，可以跟着我们的专业护工储备一些护理知识。我的建议不超过两名陪护。”冯主任道。
“我！”江芷瑜和程妈妈异口同声道。
程爸爸看了一眼毫无异议的江家老俩，最后温声拍板道：“那今天晚上就小琴和小瑜儿辛苦一点，我明天来换你们。”
“后勤交给我来处理！”江太太接话道：“这里洗漱用品勉强凑合，但餐食肯定没有家里做的有营养。程副省长、程太太，你们照顾橦宝肯定很辛苦，这些琐事就不用管了。”
“谢谢！”程妈妈道。
冯主任见大家自动分配好了任务，就仔细交代了几个关键数值预警，和其他辅助陪护注意事项。
国际部毕竟有资深护士一对一看护，家属坚持要留，能做的无非就是在心里上求个踏实。
晚上十点半，江董陪程爸爸去处理凌萱薇打人后续事项。而江太太则回家安排后期工作，当晚就运送了一批被褥、洗漱用品和其他生活物资。
江芷瑜和程妈妈一左一右守在程璟橦身边，仔细听资深护士章晓讲解专业护理知识。
“程小姐手术位置在枕骨，所以我们得让她侧卧着，千万不能压着。另外，你们可以尝试多和程小姐说说话，说一些开心的事情。”章晓道。
“她能听到吗？”程妈妈道。
“有些人可以听到外界声音，这也是因人而异。”章晓道。
“章护士，我感觉小璟的体温不对劲。”一直沉默的江芷瑜忽然道。
“我看看。”章晓测量体温显示37.9°c，耐心宽慰道：“放心，这是常见现象。有可能是术后组织修复过程中产生的炎性反应，也可能伤势影响了体温调节中枢。这种低热可能持续3-7天，体温波动一般会在37.5-38.5c区间。”
“我能做什么？”江芷瑜道。
“先用温水擦浴吧！我去打水过来。”章晓道。
等她回来，江芷瑜和程妈妈都想亲自上手。但章晓以术后安全护理为由拒绝了：“你们先看我怎么操作，等后面程小姐醒了说不定有的忙。”
麻醉散了，程璟橦没醒。
一天过去了，程璟橦还是没醒。
两天过去了，程璟橦依旧没有醒。
心急如焚的程妈妈白头发都熬出来了，每天都要拉着冯主任反复确认时间。江芷瑜本来也很焦虑，好在江太太给她带了小提琴和便捷式数码钢琴转移注意力。
每次她表演的的时候，程璟橦的呼吸心跳都要比往常频繁，冯主任和章护士都说这是微意识表现，是苏醒信号。于是乎，程家老俩口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江芷瑜身上。
术后第五天，心疼江芷瑜日弹夜拉的江太太请了专业小提琴手过来轮岗：“小瑜儿，歇一会。这是着名小提琴家张若枫，让他给橦宝表演一下。”
程妈妈看着江芷瑜手上的红痕十分过去不去，默声给她递了水果。
“阿姨，我等会再吃。”江芷瑜坐在程璟橦身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小璟，你都睡五天了。该醒醒了～”
话音刚落，程璟橦的食指轻轻晃了一下。江芷瑜愣了一秒，快速让张若枫安静。
“小璟！你听到我说话了对不对？小璟乖，再动一下！”江芷瑜道。
众目睽睽之下，程璟橦的食指又轻轻晃动了一下。
“橦宝！”程妈妈火速把女儿的手握在掌心，哽咽道：“橦宝，再动一下！”
一分钟过去了，程璟橦没有一点反应。江芷瑜不信邪，继续抓回她的手道：“小璟，再动一下好不好？”
程璟橦没动，冯主任正要开口却听江芷瑜委屈道：“小璟，我这几天好难过。你再动一下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好不好？”
足足10秒后，程璟橦温热的食指和中指指腹轻轻在江芷瑜掌心点了一下。
得到回应，江芷瑜落泪如释重负。
程妈妈继续接过女儿的手，祈求对方能给点反应。可是不管她怎么说都没用。无奈之下她又把程璟橦的手塞回江芷瑜掌心：
“小瑜儿，你再试试。”
“小璟，爸爸妈妈好担心你。你再回应一下好不好？”
话音刚落，程璟橦的指尖再次在空气中虚点了一下。
程妈妈：知道你很喜欢了，不要双标你妈行吗？
程爸爸：启动开关莫非是‘小璟’？
似乎察觉到亲妈的情绪，后面无论江芷瑜说什么程璟橦都没给半点反应。
冯主任根据最新的影像学检查和GcS评分综合判断，给出官方解释：程璟橦目前正处于从最小意识状态到清醒过渡，可能伴随肢体活动、语言或情感反应恢复，但过程可能持续数周至数月。
因此，每天促醒互动成了程、江两家的头等大事。不过程璟橦这人挺挑的，多大名气的钢琴家和小提琴家过来演奏都不给面子。江芷瑜索性让江太太都打发回去，自己亲力亲为。
自打程璟橦出事江芷瑜就住在了医院，大到配合章护士完成各种护理，小到帮人修剪指甲、擦浴。考虑到程妈妈年纪大了，说好一人上半夜一人下半夜，但她多数会和章护士一起承担90%陪护工作，直到程爸爸或者江家老两口过来接应，她才会在沙发补觉。
人心都是肉长的，程妈妈把江芷瑜的付出看在眼里，心里再说不出反对的话。再加上有程爸爸和江太太两个人精从中诙谐打诨，认下这个儿媳妇似乎并不是件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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