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生小铺的门板还没卸利索，王铁蛋就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冲了进来，麻布上沾着的灵草汁液蹭了他满袖子。他今年七十岁的生理年龄，脸上沟壑里还沾着晨露，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风疙瘩！风疙瘩！宗、宗门贴告示了！”
林风正蹲在柜台后给林辰喂灵米糊糊——这孩子虽是“百岁新生儿”，但被他用丹药催得三个月就筑基圆满，如今生理年龄九十岁，却还得像婴儿似的被喂饭。听见王铁蛋的动静，他手一抖，半勺糊糊全抹在了林辰皱巴巴的老脸上。
“嚎啥？”林风瞪了王铁蛋一眼，抽出帕子给林辰擦脸，“不知道你小师弟刚‘长牙’？吓着他咋办？”
林辰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擦，脖颈处淡金色的“辰”字胎记微微发烫——这是他紧张时的毛病。他其实早就不用喂饭了，只是林风总说“多喂喂长得快”，他便乖乖配合，心里却把王铁蛋刚才的莽撞记在了小本本上。
王铁蛋挠着头把麻袋往地上一墩，“哗啦”倒出一堆皱巴巴的黄纸：“您看您看！十大宗门大比的告示！说、说要选出五十个名额进‘返童秘境’，咱回春宗能参选的弟子名单都在这儿了！”
林风拿起一张告示，上面的朱砂字歪歪扭扭，墨迹还没干透：“十大宗门联合大比？规格挺高啊。”他扫了眼名单，眉头一挑，“怎么没我的名儿？”
“您、您是金丹圆满，按规矩得参加金丹组。”王铁蛋指着名单末尾，“但、但长老们说您这‘九十岁高龄’，怕是经不起折腾，就、就没报……”
“放他娘的屁！”林风把告示一摔，拐杖往地上一顿，“老子九十岁怎么了？九十岁就不能揍得那帮小兔崽子哭爹喊娘？”
正说着，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撞在了门框上。探头一看，是苏清晏——她如今生理年龄五十岁，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青色道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此刻却捂着额头，耳根微微发红。
“苏师姐？”林风挑眉，“偷听多久了？”
苏清晏放下手，额角红了一片，语气却依旧清冷：“长老们也是为你好。去年宗门小比你靠装晕赢我，真以为能唬住所有人？十大宗门的金丹修士，哪个不是实打实的硬茬？”
“哟，这是担心我？”林风笑眯眯地拄着拐杖凑过去，故意佝偻着背，“还是怕我给回春宗丢人？”
“我才不担心你。”苏清晏别过脸，指尖却不自觉绞紧了道袍，“我是怕你输得太惨，连累宗门连一个秘境名额都拿不到。”
“放心。”林风拍了拍胸脯，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咳死，“五十个名额，咱回春宗怎么也得捞……十个！”
“十个？”苏清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知道剑影门去年拿了多少吗？八个！烈火谷七个！我们回春宗最好的成绩是三个，还是十年前！”
“此一时彼一时嘛。”林风从怀里摸出包辣条，撕开包装纸，浓郁的麻辣味瞬间弥漫开来，“苏师姐，尝尝？吃完这包，我保证让你见识下什么叫‘老当益壮’。”
苏清晏皱眉后退：“低俗之物，我才不……”话没说完，鼻尖却不受控制地动了动——那味道又辣又香，混着淡淡的灵力波动，竟让她有些心神荡漾。
“尝尝嘛。”林风把辣条往她面前递了递，“就一口，不好吃我把王铁蛋的渣灵丸全吃了。”
王铁蛋在旁边急了：“风哥！那渣灵丸是我攒了半年的！”
苏清晏犹豫了半天，飞快地捏了根辣条塞进嘴里。麻辣感瞬间炸开，她眼睛瞪得溜圆，连忙运起灵力压制，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好吃吧？”林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这叫辣条，比你们剑修的清心丹带劲多了。”
苏清晏没说话，只是默默把剩下的半根辣条揣进了袖袋，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鬼医婆婆踩着小短腿跑了进来，三岁女童的小身子裹着件用糖纸拼的披风，亮晶晶的，晃得人眼晕。
“林风！老身听说大比有秘境名额？”她叉着腰，奶声奶气地喊，“秘境里有‘时光蜜’，能做糖葫芦！你必须给老身弄到手！”
“知道了知道了。”林风从柜台下摸出包巧克力递过去，“先给你点甜头，事成之后给你做十串时光蜜糖葫芦。”
鬼医婆婆一把抢过巧克力，飞快地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还差不多。对了，剑影门的赵狂生也会参加，那小子练了手‘碎星斩’，挺能打的，你小心点。”
“赵狂生？”林风摸了摸下巴，“就是那个总说‘我剑影门弟子，宁折不弯’的二愣子？”
“就是他。”鬼医婆婆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他去年突破金丹圆满，生理年龄六十岁，在十大宗门里算是顶尖的。”
“六十岁啊……”林风笑了，“比我这‘九十岁’年轻不少，正好让他见识下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接下来的三天，回春宗上下都忙着为大比做准备。负责报名的长老磨磨蹭蹭，直到林风塞了他半瓶中阶逆生丹，才不情不愿地把他的名字添到了金丹组名单里。
出发去大比场地那天，天还没亮，王铁蛋就背着个巨大的包袱来了，里面塞满了林风交代的“战略物资”——五十包辣条、二十瓶可乐、十盒薯片，还有他自己攒的一麻袋渣灵丸。
“风哥，这些够吗？”王铁蛋憨笑着问，“要不要我再回家拿点灵米？”
“够了够了。”林风掂了掂手里的拐杖——这玩意儿被他用器道手法改造过，里面藏着七十二根蓝星螺丝钉，必要时能弹出三寸长的尖刺，“走，让那帮小兔崽子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老江湖’。”
大比场地设在十大宗门中间的“中立平原”，用灵力搭建的看台绵延十里，上面已经坐满了各宗门的弟子。回春宗的位置在最角落，旁边就是剑影门，两拨人泾渭分明，互相看不顺眼。
“哟，这不是回春宗的吗？”一个剑影门弟子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今年还是来凑数的？”
王铁蛋气得脸通红，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被林风一把拉住。
“别冲动。”林风慢悠悠地说，“跟他们吵，掉价。”他转头看向那弟子，笑眯眯地问，“小友是剑影门的？听说你们赵狂生师兄很厉害？”
那弟子挺了挺胸膛：“那是自然！我赵师兄的‘碎星斩’，能劈开金丹修士的防御盾！”
“哦？这么厉害？”林风故作惊讶，“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他没吃过我这辣条。”林风掏出一包辣条晃了晃，“不然啊，劈盾的时候说不定能更有劲。”
周围的剑影门弟子都笑了起来，那弟子气得脸都白了：“你这老头！简直胡言乱语！等会儿我赵师兄定要让你尝尝厉害！”
正说着，裁判的声音在平原上空响起：“十大宗门联合大比，现在开始！首先进行的是金丹组小组赛，第一场，回春宗林风对阵烈火谷钱通！”
林风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上比武台。他的对手钱通已经站在台上了，生理年龄六十岁左右，满脸横肉，手里捏着个火球术，灵力波动比林风故意释放出的要强上不少。
“哼，回春宗居然派个九十岁的老头来参赛。”钱通冷笑，“识相的就自己下去，免得等会儿被我烧成灰。”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林风咳嗽两声，故意佝偻着背，“老夫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要不这样，你让我三招，我要是还站着，就算我赢，怎么样？”
“狂妄！”钱通怒喝一声，火球术猛地朝林风砸了过去，“给我去死！”
看台上的回春宗弟子都吓得闭上了眼，苏清晏更是握紧了剑柄，指节发白。
就在火球即将砸中林风的瞬间，他突然“哎哟”一声，像是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扑倒。火球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砸在比武台边缘，炸起一片烟尘。
钱通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林风的拐杖不知何时勾住了他的脚踝。林风顺势一拉，钱通顿时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正好跪在了林风面前。
“哎哟，这可使不得。”林风连忙“挣扎着”站起来，“小友怎么还给老夫下跪了？使不得，使不得啊。”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
“裁判！他耍赖！”钱通又羞又怒，指着林风喊道。
裁判忍着笑，面无表情地说：“比武台上，只要不违反规则，任何手段都算数。钱通摔倒认输，本场胜者，回春宗林风！”
林风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下比武台，路过钱通身边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友，没事吧？下次走路小心点，地上滑。”
钱通气得差点晕过去，被同门弟子抬下去的时候，还在不停地骂：“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回到回春宗的位置，王铁蛋激动得脸通红：“风哥！您太厉害了！那一下摔得太漂亮了！”
苏清晏也忍不住多看了林风两眼，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投机取巧罢了，有本事真刀真枪地打一场。”
“傻丫头。”林风弹了弹她的额头，“能赢就行，管他什么手段。”
接下来的几场小组赛，林风的“骚操作”一次比一次离谱。
对阵百草堂的毒修时，对方刚掏出毒粉，林风就猛地咳嗽起来，像是吸入了毒粉。毒修得意地笑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林风从怀里掏出个瓶子，对着他“噗嗤”一下喷出白雾——那是系统兑换的“空气清新剂”，里面混着净化灵力。
毒修猝不及防吸了一口，顿时觉得丹田发闷，刚练的毒功差点走火入魔，捂着肚子就蹲了下去。林风“虚弱”地举起手：“裁判，他好像不舒服，要不……算我赢？”
裁判看着蹲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毒修，无奈地宣布：“百草堂弟子弃权，回春宗林风胜。”
这下，整个比武场都炸开了锅。
“这老头到底是谁啊？太邪门了！”
“回春宗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活宝？”
“我看他不是来比武的，是来搞笑的吧！”
剑影门的看台上，赵狂生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一切。他身边的弟子低声说：“师兄，这老头太狡猾了，您可千万别大意。”
赵狂生冷哼一声：“跳梁小丑罢了。等决赛遇上他，我定要用‘碎星斩’劈了他的拐杖，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决赛那天，阳光正好。林风依旧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上比武台。赵狂生已经站在台上了，一袭白衣，手持长剑，剑穗无风自动，看起来威风凛凛。
“老头，没想到你能走到决赛。”赵狂生语气冰冷，“但你的好运到头了。”
“年轻人，话别说太满。”林风笑眯眯地说，“说不定等会儿哭着喊爹的是你呢。”
“找死！”赵狂生怒喝一声，长剑出鞘，灵力灌注其上，剑身发出刺眼的光芒，“接我一招‘碎星斩’！”
他纵身跃起，长剑带着破风之声，朝林风当头劈下，空气都被劈开一道裂痕，台下的弟子们忍不住惊呼起来。
苏清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鬼医婆婆也停下了吃薯片的动作，紧紧盯着台上。
就在剑刃即将及体的瞬间，林风突然脚下一动，《踏风步》圆满的身法展露无遗，看似缓慢，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剑锋。他一边躲，一边还不忘唠叨：“哎哟，慢点慢点，老夫这老骨头跟不上……”
赵狂生越打越气，剑招越来越快，却连林风的衣角都碰不到。他深吸一口气，灵力运转到极致，长剑上的光芒几乎要凝成实质：“老头！这招你躲不掉！”
“碎星斩——”
耀眼的剑光如同流星坠地，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林风劈去。这一次，连林风都感觉到了压力，他不再躲闪，双手握住拐杖，体内的灵力悄然运转，天阶剑法《碎星斩》的奥义在脑海中浮现。
但他没有直接硬接，而是在脚下飞快地布下一个阵法——这是他结合阵道和蓝星物理学搞出来的“反弹阵”，能将攻击的力量原路返回三成。
“轰——”
剑光落在阵法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烟尘弥漫中，所有人都以为林风已经被劈成了灰烬。
赵狂生喘着粗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烟尘中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年轻人，力气挺大啊，差点把老夫的老骨头震散架。”
林风拄着拐杖，从烟尘里走了出来，除了衣服上沾了点灰，居然毫发无伤。而赵狂生则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刚才阵法反弹的力量，虽然只有三成，却也让他受了点内伤。
“不可能！”赵狂生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风，“你怎么可能没事？”
“秘密。”林风冲他眨了眨眼，然后慢悠悠地走到台中央，对着裁判说，“裁判，我看他好像站不稳了，要不……算我赢？”
裁判看着捂着胸口的赵狂生，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林风，高声宣布：“剑影门赵狂生失去战斗力，本届十大宗门大比金丹组全能第一，回春宗林风！”
全场寂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回春宗的弟子们激动得互相拥抱，苏清晏看着台上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按照规则，全能第一的宗门可以获得十个秘境名额。加上其他弟子赢的场次，回春宗最终拿到了十五个名额，创下了历史最好成绩。
走下比武台的时候，王铁蛋抱着林风的大腿哭：“风哥！您太厉害了！十五个名额啊！咱们回春宗终于扬眉吐气了！”
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想说点什么，鬼医婆婆突然窜了出来，小手叉腰：“林风！别忘了你的承诺！十串时光蜜糖葫芦！少一串都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林风无奈地说，“等从秘境回来，保证给你做。”
远处，剑影门的方向传来一声怒喝，赵狂生把长剑插进地里，剑身都震得嗡嗡作响：“林风！我记住你了！秘境里咱们走着瞧！”
林风抬头看了一眼，笑眯眯地挥了挥拐杖：“随时奉陪啊，小友。”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返童秘境里肯定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他一点都不担心——毕竟，他可是带着五十包辣条和一肚子“骚操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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