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的下课铃声清脆地响起,操场上的喧闹渐渐平息,孩子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返回教室,小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汗珠。
顾宸陪着魏逸丞,两人沿着树荫慢慢往回走,魏逸丞的步伐比平时还要轻快些,似乎已经完全从不能参与奔跑游戏的失落中走了出来,他侧着头,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和顾宸分享他刚刚坐在树下观察到的小细节。
顾宸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魏逸丞的额头,看到上面也沁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两个孩子的身上。
一天的课程上完,魏逸丞期待的走向校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库里南,他拉开车门爬上后座,直接扑进魏麟哲的怀里,炫耀着自己今天有乖乖听话。
到了家,魏逸丞先是跟着沈筝上了美术课,他握着画笔,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周末,颜料涂抹出的色彩都比往日更加跳跃活泼,一完成画作,他立刻转身拉住沈筝的衣角,眼睛亮晶晶地,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恳求,反复确认周六的宴会她一定要来,仿佛这是眼下顶顶重要的大事。
接下来的几天,魏逸丞总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将日子拉得悠长又明亮,终于在魏逸丞愈发明亮的期盼中,周六,带着它特有的、如同被精心包装过的礼物般的气氛,如期而至。
周六的清晨,阳光似乎也感知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的期待,早早地就透过轻薄的云层,将魏家宅邸的花园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魏逸丞醒得比平时任何一个上学日都要早,几乎是在第一缕光线爬上窗台时就睁开了眼睛,他挣脱开魏麟哲的怀抱,猛地坐起身,赤着脚就跳下床,跑到窗边确认天气,看到一片晴好,才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
“小崽,时间还早,在躺一会”魏麟哲睁开眼睛,看着异常兴奋的小孩,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魏逸丞重新爬上床,一骨碌的钻进那人怀里,微微仰头,“先生,一会宴会我要穿什么呀,我需不需要讲话,我要做些什么吗,如果我表现不好,爷爷,爸爸妈妈还有你会怪我吗?”
“不会,我会教你怎么做的,我们小崽这么棒,一定能学会对不对?”魏麟哲搂住小孩的腰身,“今天宴会的衣服我让李叔帮你准备了,他一会就送过来”
“我一定可以学会!”魏逸丞信心满满的应了下来。
魏麟哲带着小孩躺了一会就爬了起来,带着人洗漱过后直接下楼吃早饭,席间他们谈论着宴会的布置问题,更多的则是鼓励小孩放宽心,就把宴会当做游玩即可。
上午时魏逸丞还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格子睡衣,头发微微蓬乱,却丝毫不减他眉眼间的温柔笑意。他蹲在院子中央,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元宝,那只伯恩山犬正兴奋地摇着尾巴,围着他转圈,时不时发出欢快的吠声。
魏逸丞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元宝毛茸茸的脑袋,低声笑道:“你跑慢点,我跟不上了!”
元宝仿佛听懂了一般,脚步稍缓,却又忍不住蹦跳着扑向他,两只前爪搭在他的睡衣上,留下几个浅浅的泥印。魏逸丞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索性陪它在院子里追逐嬉戏起来。晨风拂过,吹起他略显凌乱的发梢,也吹动了元宝耳边软软的长毛,这一刻,时光仿佛放缓了脚步,只剩下院子里一人一犬无忧无虑的欢笑与玩闹。
午饭过后宴会的准备工作早已就绪,大厅里,水晶灯璀璨,长桌上铺着浆洗得雪白的桌布,银质餐具摆放得整齐划一,折射着冰冷而奢华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甜点和鲜花的混合香气,佣人们步履轻盈,低声做着最后的确认,一切完美得如同杂志插图,却也隐隐透着一种不容出错的紧绷感。
午后,阳光变得愈发炽烈,将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晒得有些蔫蔫的。魏逸丞也被魏麟哲带回房间,开始为宴会做准备。
李叔早已将一套量身定制的小西装送了过来,经典的黑色,面料细腻挺括,袖口和领口处有着不易察觉的暗纹,显得既庄重又不失孩童的精致,魏麟哲亲自帮魏逸丞换上,仔细地为他打好领带,整理好衣领和袖口。
镜子里的小孩,褪去了平日的柔软可爱,像一株挺拔的小白杨,眉眼间的兴奋被一丝紧张取代,但更多的是被精心打扮后的新奇和一点点羞赧。
“先生,我好看吗?”魏逸丞眨巴着眼睛,期待着魏麟哲的认可。
“我们小崽最好看了,就像一个小王子一样”魏麟哲最后又帮着小孩整理了一下头发。
随着时间的临近,宅邸里的氛围愈发不同,受邀的宾客开始陆续抵达,门外传来车轮碾过路面的细微声响和彬彬有礼的寒暄。魏逸丞被魏麟哲牵着手,站在二楼的走廊栏杆旁,悄悄向下望去。
大厅里衣香鬓影,男士们西装革履,女士们裙袂飘飘,优雅的谈笑声与轻柔的背景音乐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浮华图景,魏逸丞下意识地握紧了魏麟哲的手。
当魏麟哲牵着魏逸丞的手缓缓从楼梯走下时,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魏家这位备受宠爱、却极少在正式场合露面的小少爷,无疑是今晚许多人暗自好奇的焦点。
魏逸丞努力挺直背脊,学着魏麟哲的样子,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灯光下,他的小西装一丝不苟,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看起来漂亮又得体。
魏麟哲从容地带着他,与几位重要的长辈和世交打招呼。他低声在魏逸丞耳边提示该如何称呼对方。魏逸丞有些紧张,但记性很好,每次都乖乖地、用清晰软糯的声音问好。
他的乖巧和略显羞涩的模样,很容易就博得了长辈们的怜爱和称赞。
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魏老爷子简单致辞,感谢各位来宾的光临,音乐再次响起,侍者端着酒水和精巧的点心在宾客间穿梭。
魏逸丞亦步亦趋地跟在魏麟哲身边,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魏麟哲递给他的果汁,酸酸甜甜,非常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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