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
手中的弓转换成刀后，羽几刀把冲向安吉莉卡的攻击拦下后，低头问道。
“多谢出手，现在还死不了。”
见来者是隔壁的邻居后，安吉莉卡对着他露出微笑。
有另一位色彩级收尾人来帮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用死了。
“你说你，一个孕妇还往战场上冲。”
羽摇摇头，也不知道安吉莉卡是怎么想的，状态不行也就算了，武器不在身边还敢赤手空拳地往上冲，他算是佩服。
没办法，他从身上掏出一管治疗药剂扎在安吉莉卡的脖子上。
羽给安吉莉卡使用的这款药剂算是一阶收尾人中最好的一款了。
这款药剂也是K公司的产品之一，虽说没有像安瓿那样效果逆天，上至色彩，下至耗子，只要注射安瓿就能够瞬间恢复。
但治疗这种断肢类的伤势还是小菜一碟。
毕竟能够到达一阶水准的人，高级强化手术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低级的药剂对他们来说就跟白开水一样。
安吉莉卡躺在地上，四肢的断裂处不断有血肉和骨头再生，看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空间撕裂声从身后响起，羽知道，伊织跟过来了。
“很抱歉，伊织，你的计划被我扰乱了。”
伊织倒是无所谓地说道，顺手拔出腰间的刀斩断延伸过来的谱线。
“无妨，即使您做出这种选择我也能理解，但还请让我带走这位太太。”
“您无需担心，既然您不希望这位太太死，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去做什么？”
“疗伤以及养胎。”
“我也曾有过一个儿子，自然知道一名孕妇该如何照顾。”
“那就交给你了。”
得到回答后的伊织一拍手，带着安吉莉卡消失在原地。
异空间内，安吉莉卡满眼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曾收养过她和她哥哥苍蓝残响的女人。
此时安吉莉卡的四肢已经彻底长出来了，只不过她还没完全适应，只能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堇紫泪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安吉莉卡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她从刚刚羽和伊织的对话中就意识到不对劲，羽救了她等于坏了伊织的计划。
那么一开始伊织的计划就是想让她死！
那么罗兰外出，钢琴家出现和一协会的命令都很有可能是出自她手。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聪明。”
面对安吉莉卡这只哈气的小猫，伊织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刚刚不是说了吗？帮你养胎。”
“不需要！我有丈夫。”
“抱歉，现在你还不能见你的丈夫，剩下的时间就在这里安心养胎吧。”
“等你稍微冷静下来，我会来看看你和你的孩子的。”
“哦对了，怀孕期间不能生气，否则可能会影响胎儿。”
全然不理会气势汹汹的安吉莉卡，伊织当着她的面离开这片空间。
离开前她还贴心地把这片空间变成一处适合孕妇居住的房间。
“给我滚回来！”
安吉莉卡一拳砸在伊织离开的墙上。
“疼疼疼......”
这一拳下去墙壁没撼动半分，反倒是她的手上传来骨裂的声音。
就这样，安吉莉卡被伊织关了起来。
“好了，孕妇已经被带走了。”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是异想体，还是什么鬼东西。”
看着眼前的钢琴家，羽挥挥手，黑焰覆盖全身直接进入暴怒形态。
说真的，除非在遇到速度极快或者无法破防的敌人时，羽才会使用傲慢和忧郁。
否则对他来说最好用的形态一直都会是暴怒。
感受到从羽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钢琴家剩下的四条手臂都开始微微发颤。
在他的感知中，羽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会死的！！！
这个想法竟出现在钢琴家的脑海中，可明明他已经摒弃这种低劣的情感啊！
又怎么会感到害怕呢？！
强作镇定的钢琴家再次按下琴键，他必须全力以赴！
无论钢琴家自己是否愿意承认，事实却是他的进攻比不上一开始的力度了。
挡下的攻击的羽自然也察觉到。
温和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但给予钢琴家的只有惊恐。
“你变虚弱了？还是害怕了？”
他一拳砸碎挡在身前的数块白键，这力道可不是安吉莉卡能比拟的。
“？！！”
失去阻碍的羽正在极速靠近自己，钢琴家的手在钢琴键上来回移动都快出现残影了。
谱线和白键不要钱似地疯狂砸向羽，试图逼迫他停下脚步。
但没有用，他每挥出一拳就能够击碎不少白键，那能够把人变成音符的谱线触碰在羽身上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木头碰到钢铁，根本撼动不了半分。
别看这期间内发生了很多事，但时间也才过去五秒不到羽就来到钢琴家的面前。
“喜欢弹琴对吗？那就和你的钢琴待一辈子吧。”
羽伸出左手抓住钢琴家的脑袋把他拎起来，右手则是不断把他的手臂撕下来。
直到钢琴家剩下的四条手臂全被羽暴力撕扯下来后，他把钢琴家重新按回座位上。
“弹啊？不是喜欢弹吗？”
“没有手就不能弹了吗？来，我教你。”
羽用手死死捏住钢琴家的后脑上，随后猛地砸向钢琴。
就如同钢琴家一开始在酒馆那样做的一般。
可有些不一样的是，羽的拳套上附着特有的黑色火焰。
这团黑焰全然没有像其他火焰一样遇到可燃物就能四处蔓延，而是乖乖待在羽的拳套上，只烧灼羽拳套触碰过的东西。
“啊！！”
比起脑袋撞击在钢琴上的疼痛，黑焰带来的疼痛要强太多了。
就算是丧失大部分痛觉的钢琴家也在火焰的烧灼下发出来惨叫，黑焰仿佛不仅能对肉体造成伤害，它烧灼的更是敌人内心深处的灵魂与罪恶。
砰！砰！砰！
不过即使是这样，羽也没有打算放过钢琴家，继续抓住他的脑袋砸击在钢琴上。
直到钢琴家完全没了动静，羽才松开手把他的无头尸体扔在地上。
罪孽结晶褪去，羽捂着脑袋懊恼地叹了口气。
“靠，又被暴怒影响了。”
这几天羽杀的人太多了些，体内里的罪又开始堆积起来。
“得找个时间处理一下了......”
他自言自语的时候，钢琴家那失去动静的尸体开始抽动起来。
这让羽再次进入暴怒形态。
“打不死？”
钢琴家背后的脊椎处自下往上裂开，一个人从里面爬出来，他正是还没扭曲的钢琴家。
“嗯？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这一幕，羽愣住了。
别说是羽了，从尸体里爬出来的钢琴家也傻了眼。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无助的他只能抬头看向一旁的羽。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中，他独自坐在殿堂中的钢琴前，四周的雅座上人山人海，他们都是全都市慕名而来听他演奏的忠实听众。
钢琴家自然很开心，他就在殿堂中沉浸地为听众演奏钢琴乐。
直至方才被羽手中的黑焰灼烧下，这场荒诞而又美妙的梦境终于破碎。
钢琴家也回归现实。
“是。”
羽点点头，随后举起拳头打算把他轰杀。
“呵呵，梦终究是梦。”
钢琴家凄惨一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可悲。
一个毫无天赋的钢琴家为了让他人能够聆听自己的音乐，把他人性命编织成的乐谱，从而演奏出那所谓动听的乐曲。
但这首曲子，给人们带来的只有悲伤，没有欢笑啊。
钢琴家不自觉回想起小的时候。
年幼的他坐于老旧的钢琴前，那是他第一次接触钢琴。
晨光透过玻璃洒在自己身上，他还记得那时候的感觉，暖洋洋的。
他的父母坐在旁边静候他接下来的动作。
年幼的自己抬起手，笨拙地弹出人生中第一首曲子。
简单，但又动听的音乐环绕在房间内。
一曲作罢，坐在旁边的他的父母给这位小小钢琴家献上热烈的掌声。
是啊。
他想要为听众献上的是能够带来笑容的琴声，而非让他们感到悲伤。
“我知道我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但可不可以让我再次演奏一曲？！”
他双膝跪地对着羽不停磕头。
“弹完一曲，你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无所谓！”
看着钢琴家的模样，羽沉默良久。
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谢谢！谢谢你！”
钢琴家脱下身上的西装和领带，随后颤颤巍巍地坐在钢琴前。
现在坐在钢琴前的不是为了生奔波的钢琴家，而是那个愿意为听众带来笑容的年幼的自己。
他双眼饱含泪水地奏响人生中最后一首曲子，这是他献给因他死去的人，也是献给逝去的自己。
?~?~?~?~
听着熟悉的旋律，羽也明白他在弹什么。
安魂曲。
一首非常简单的曲子。
这次钢琴家的弹出来的钢琴声不再死气沉沉，而是充满了情感。
悲伤？忏悔？
或许更多的还是平静。
这首曲子不是很长，只有三分钟。
可对于钢琴家来说，这短短的三分钟，就是他的一生。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钢琴家的手离开琴键，背对着羽说道。
“感谢您，动手吧。”
羽轻轻叹息，一拳送钢琴家上路。
正如钢琴家所说，他的错误不可饶恕，能够让他弹完一曲不留遗憾已是羽对钢琴家的最大善意。
当钢琴家死后，白色的光雾从他的身体冒出，涌入羽的体内。
而羽那因为杀过多人积攒起的罪孽也减少些许。
这也许是他对羽最后的谢礼吧。
作者的话：晚点还有一章，求点免费的用爱发电。
最近在筹备原创新书，等打磨好就给大家献上。
敬请期待。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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