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你还认得出我。”
执棋者手指交叉抵在下巴上。
“我和你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你还有什么事？”
说实话，安吉拉对执棋者感到些恐惧，因为你完全不了解这个人，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再加上他能够随时控制羽的身躯进行活动，那就意味着他大概率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而羽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稍等，我们周围的听众似乎有点多了。”
执棋者抬头环顾四周，他能够察觉到很多位观众的视线。
各位部长虽说是陷入沉睡，可图书馆里发生的一切事物他们还是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的。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自己和安吉拉就被一团黑色物质包裹起来，以此来隔绝他们的视线。
“好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了。”
处理掉多余的视线后，执棋者才开始正式和安吉拉交谈。
“我们先前的交易的确完成，不过嘛，刚才这家伙的状态你也看到了。”
“他越来越不稳定了。”
执棋者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也没想到羽的变化来得如此之快，按照他原先的计划走下去的话，羽是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的。
“......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安吉拉平静地回复道，她的潜台词其实是：要讲就要把话讲清楚，别遮遮掩掩的。
“看来你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的目的是什么？”
可不是吗？无论是羽或者是安吉拉，他们所有人的行动都在执棋者的掌控之中，就如同一只提线木偶一般。
这种被人操纵的无力感让谁来都受不了。
“在光的庇佑之下，我可以把大部分事情告诉你，但恕我无法全盘托出。”
执棋者给安吉拉一个提醒后，便开口诉说起故事。
“如你所见，我不是羽，而是翼，又或者你可以称我为执棋者。”
“此次从这家伙的体内冒出来，我也是迫不得已，本来到我出场的时间还有些距离。”
说到这，他轻轻叹口气，羽的变化意味着他的计划要相应做出调整，这可不简单。
“这家伙在十几年前就被我和其他人制造出来，那时候他还只是一具空壳，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为了让他不被都市之外的那群家伙注意到，我们不得不花费力量为他模拟出一个虚假的灵魂并在这个世界为他制造能够稳固自我的锚点。”
“虚假的灵魂？自我锚点？”
执棋者的话触及到安吉拉的知识盲区了，都市人对灵魂的了解本就知之甚少，更别提安吉拉这个从未踏足出公司之外的AI了。
至于他口中的自我锚点，安吉拉更是一头雾水。
“自我锚点是他一开始存在这个世界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个名叫卡莉的女孩便是这个锚点。”
这就是为什么羽在涉及到卡莉生命安全的事情上能够作出任何退步，一切都是执棋者在他的内心给予他暗示罢了。
执棋者可不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制作出来的锚点被人摧毁。
当然，正如执棋者在和羽初次见面时候说的一样，他能做的仅仅只是暗示，让羽自己来稳固这个锚点，羽对卡莉的爱也从不作假。
解释完自我锚点，执棋者开始为安吉拉解释何为灵魂。
“或许都市人更愿意把灵魂称做精神力？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两种东西的确十分相近，但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一个响指过后，他们面前出现一个空杯子。
“如果把人的躯壳比作是这个杯子，那么里面的水就是所谓的灵魂，失去灵魂的肉体只需几秒便可彻底腐烂。”
“而羽，就是这个空杯子。”
“自他诞生的那一刻，就是如此。”
“但随着他开始杀人，这个空杯子里面开始慢慢装纳的污泥。”
“我们暂且把这些污泥称之为罪，澄澈的水称之为善。”
“如今几乎所有的都市人的灵魂中只徒有罪，而非善。”
“最原初人类身上的灵魂可不是这副肮脏的模样，他们的灵魂更趋向于一种平衡。”
“一半是善，另一半则是罪。”
“先前作为空壳的羽只会容纳罪，却没有一丝善，这种极端状况下只需要保证他体内的罪不会把这个空杯子填满即可。”
“可是他在杀死钢琴家后。”
“一善出现了，它从一片污泥之中诞生，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善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平衡。”
“如果一个人常处于黑暗，那么他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但要是让他接触到一丝光芒，心中对光明的渴望就会无限制地繁殖。”
“这种感觉你或许能够理解，不是吗？”
执棋者把部分信息说完后，开始静静等待安吉拉将这些信息处理好。
“你不是能压制住他吗？”
“原本我以为能够暂时压制住他的欲望，直到其他善的形成，可没想到这家伙的灵魂也在慢慢塑造。”
“不得不说，他合格了。”
虽然事情对执棋者来说有些棘手，可随之而来的无疑也是个好消息。
“塑造灵魂？”
“先前说过，人的灵魂本应该是罪与善相互平衡的。”
“没有灵魂的他也会渴望拥有自己的灵魂，所以他开始利用体内的罪想要编织出独属于自己的灵魂来填补这副躯壳。”
“可他的体内只存在一善而已，剩下的全是罪，他要是利用罪编织出不完美的灵魂，那么我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
“他也会彻底陷入疯狂。”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安吉拉追问道，从执棋者的种种表现来看，他的计划恐怕令人难以想象。
“弑神，杀死那些对都市觊觎已久的外神。”
“神？”
“是啊，神。”
说到神，执棋者的脸上露出嘲弄之色。
“这些所谓的神就因为人类这个概念阻碍了祂们，于是乎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摧毁人类这个概念。”
“我也是在那一场弑神之战中几乎陨落。”
“那时候的我已经无比接近人类这个最完整的概念，但还是战败了。”
“自那场战争以后我就明白，只有把自己化身为人类这个概念，才能够真正做到弑神。”
“以人之剑，刺向神之心。”
“所以我需要让羽成为一名真正的人类，不同于都市人，他的灵魂必须由七善加上七恶编织而成。”
“他将会扛起我背后的大旗，替我把这柄剑狠狠刺进祂们高傲的心脏中。”
“这就是我的目的。”
“现在，你明白了吗？”
“......”
安吉拉被执棋者的话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都市之外的神明，真正的人类，这些乱七八糟的概念将她的脑袋几乎要搅成一团浆糊。
“不用着急，你会明白的。”
“我需要你协助我，完成我的计划。”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你想要的东西，我能够给你。”
“！！！”
“至理之书在你手上！？”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安吉拉从椅子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至理之书吗？我还是更喜欢叫它薪火，用薪火燃尽你那冰冷的躯壳，为你带来人类的温度。”
“我知道如何制作薪火。”
“成交！”
安吉拉之所以建设图书馆就是为了成为人类，既然执棋者知道至理之书如何制作，那么自己也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了。
“好，就让我来讲述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吧。”
两人就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交谈起来。
作者的话：主线终于开了。
希望这部分你们能看得明白。
求点用爱发电，阿里嘎多。（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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