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觅的声音因惊怒和被打断的焦灼而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破音。
“谁?!”
她试图挣脱,可那只被握住的手,却怎么也无法抽离。
“放开我!”她厉声喝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愤怒。
“不可以。”黑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奇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他抬起另一只手,冰凉的指腹缓缓摩挲过虞觅食指上那处刚刚咬破、仍在渗血的伤口。
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占有。
这声音……
顿感熟悉。
却又温柔的让我觉得陌生。
虞觅自知挣脱无望,猛地转头,视线在黑暗中焦急地搜寻着我的位置,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嘶喊。
“绾绾,帮我!”
“就差一点点,一点点……”
可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阎王爷厉殊,我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来找你了。”我声线干涩,无奈避开了她的视线。
“……谁?”虞觅在极度的惊怒与混乱中,一时竟未能反应过来。
她带着一丝茫然和更深的恐惧,重新将目光投向面前这具高大得令人窒息的身影。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下移,最终,定定地落在了厉殊腰间悬挂的那枚玉佩上。
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散发着幽幽绿光。
“是你。”虞觅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向后缩去。
厉殊的手却猛地收紧,将她拽得更近,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此时门口传来徐叙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
刺目的白光瞬间驱散了眼前的黑暗。
而厉殊和被他紧紧攥着的虞觅,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客厅内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倒在茶几上的红烛,一脸茫然而惊恐的女孩,以及徐叙那张困惑不已的脸。
“人呢?”他惊愕的目光停留在虞觅刚才待过的位置。
“被……”阎王爷三个字刚要脱口而出,我忽然意识到沙发上还坐了个人。
于是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被带走了。”
命格目前是换不成了。
估计以后也难。
“我……”女孩不知所措的捏着衣角。
她指尖还残留着未干的血渍。
“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徐叙察觉到我的欲言又止,尴尬的打着圆场,起身送客。
“……行。”女孩略显失望的点头。
跟在徐叙身后往外走。
他倒是心细,还特意开车将人送回了家。
等他风尘仆仆回来后,将车钥匙扔在茶几上,便急切的对我开口道。
“被谁带走了?”
“阎王爷。”我淡淡的回答。
“什么?!”徐叙的声音不由自主拔高,眼底的诧异快要溢出来。
之前我顾及虞觅的隐私,没和他提起过她和厉殊之间的事情。
他此时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
眼下虞觅已经被厉殊带走,我也没什么好再隐瞒。
“活人入地府,无异于找死。”徐叙客观的分析道。
虽然我之前也存着和徐叙一样的想法,可此时此刻,却明白了厉殊根本不是抱着那种心思提出让虞觅去找他拿玉佩。
他只是,单纯的惦记上虞觅了。
“厉殊连五弊三缺都不愿意让她承受,会让她死?”
徐叙:“……”
我拿起虞觅遗落在沙发上的那本逆命经,仔细端详后发现。
她方才只差临门一脚,待那红线蔓延至两人全身,命格便会置换成功。
徐叙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要去找她吗?”
我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阿栖需要人照看。”
相比于虞觅此时的处境,岑苍栖的状况明显更令人担忧。
厉殊至少不会害她。
但我们周围,却围满了对岑苍栖虎视眈眈的不速之客。
银珠忙着纸扎铺子里的生意,虞觅也被带走,岑苍栖陷入了昏睡,家中忽然变得冷清了许多。
面对眼下这种束手无策的困境,我与徐叙默契的没有再开口说一些让心里更添堵的话。
只是沉默着回了各自的卧室。
我拿着手机在各种小网站里搜索着那些诡怪异闻。
企图从中找到一些和岑苍栖目前情况类似的内容。
却突然发现曾经在一个探讨野史网站发过的帖子下面新增了回复内容。
日期是半个月前。
如若不是今天心血来潮,我已经将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关于越朝的历史,我从父亲和长宁的记忆中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
如今突然发现有人回复了我的帖子,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丝期待。
说不定他能说出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我耐心地查看起他在帖子下回复的长文。
“我家祖上是越朝人氏,不过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难得在这里看到有人提起那个不被承认的时代……”
他是一位历史狂热爱好者,如今已经年过五十。
经常活跃在一些讨论历史的网站。
他试图找到一些更多关于越朝的史记,以此向更多人证明曾经的越朝是真实存在的。
即使他家有一本年代久远的族谱。
但专家根据族谱上的零星记载一直找不到越朝的遗址,所以不认为有越朝的存在。
他在回复中提到,祖上是越朝皇城脚下的普通商户。
在很早的时候,祖宗还留下了一纸文书期盼后人能得知他们的来处。
随着时间流逝,那张纸也就不知所踪。
但上面的一部分内容还是代代相传了下来。
比如生于越朝这个朝代。
比如遭遇重大变故后,他的祖宗举家搬迁逃离了皇城,到了一处偏僻的村庄生活才得以延续至今。
而那场变故,他也在回复中简单提起。
据说是因为当地那户有名的商户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家中财物也被洗劫一空。
商户老爷为人和善,他的祖宗也曾受过商户老爷的恩惠。
因此认为皇城里的灾难是天谴。
“乌云密布,一片漆黑,云层间似有青龙遨游。”
从他的言语间,能感觉到夸大其词的成分。
可我却亲眼在长宁的记忆中见到过那条青龙。
我缓缓敲下一行回复,“那商户老爷,姓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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