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
“少主!”
几乎是同时,三声急促的呼喊伴随着破风声从正门方向传来!夜叉、乌鸦和樱三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进来!他们在外围守候,却迟迟不见源稚生出来,里面又先后爆发出剧烈的刀剑碰撞声、言灵爆鸣声以及那声撕心裂肺的低吼,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们再也无法等待!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瞬间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
大厅中央一片狼藉:地毯焦黑卷曲,地板龟裂凹陷,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焦糊和血腥的混合气味。
而他们心中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少主——源稚生,此刻正单膝跪在一片狼藉之中!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和脖颈上青筋虬结,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风衣的领口。
源稚生一手撑在碎裂的地板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另一只手无力地垂着,身旁是脱手掉落的蜘蛛切。
最让三人心脏揪紧的是源稚生的状态。他低垂着头,头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额角,身体在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下微微颤抖着,仿佛背负着万钧重担,连挺直脊背都变得无比艰难。
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一片空洞,里面翻涌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巨大痛苦、屈辱和……绝望。
“少主!”樱的反应最快,也最直接。她甚至顾不上查看周围的环境和潜在的敌人,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源稚生身边,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
“您受伤了?”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伸出双手,动作却异常轻柔而迅捷,想要扶住源稚生颤抖的身体,同时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急切地在他身上寻找伤口。
“猛鬼众,那群混蛋!”夜叉如同被激怒的暴熊,双眼瞬间赤红!他庞大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环顾四周,仿佛要将那个消失的敌人撕碎!
乌鸦则显得更为冷静,但镜片后的眼神同样锐利如刀。他没有像夜叉那样怒吼,而是迅速扫视全场,确认除了源稚生外再无他人,也没有新的威胁。
乌鸦注意到了源稚生脱手的蜘蛛切,以及他身体承受的那种异常状态——那绝非简单的伤势,更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强行压制!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源稚生惨白的脸上和嘴角的血迹上,眉头紧紧锁起,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把“皇”逼到这种地步?
樱的手已经快速检查过源稚生身上几处可能被刀气或言灵波及的地方,幸运的是,除了内腑可能因重压和强行发力有些震荡,以及嘴角那点微不足道的咬伤,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少主,您……”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虑。
就在这时,一直低垂着头、如同雕塑般沉默的源稚生,终于动了动。
“樱……我没事……”源稚生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带着沉重的喘息,“我们……先……回去……明天我要……亲自见校长……”
另一边。
路明非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姿态轻松得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郊游。
此刻,绘梨衣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路明非递给她的方形小铁盒,里面装满了裹着蜂蜜和盐粒的混合坚果。
她纤细的手指捻起一颗杏仁,隔着面具送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啃着,发出细微的“咔嚓”声。面具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透着纯粹的满足和开心。
“好吃吗?”路明非侧头看她,声音带着笑意。
绘梨衣用力点头,发出含糊的“嗯嗯”声,还献宝似的把盒子往路明非这边递了递。
“绘梨衣吃,我不饿。”路明非笑着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像只小松鼠一样专注地对付着坚果。绘梨衣便收回盒子,继续她的美味探索之旅,小小的咀嚼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与前排温馨甚至有些甜腻的气氛截然不同,后排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樱井小暮蜷缩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身上那件华丽的十二单衣此刻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与这现代的车厢格格不入。她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捏着自己和服下摆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路明非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你会见到他的”、“风间琉璃”、“他以前说过,会赌我赢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诱惑力,像黑暗中的灯塔。
可理智又像冰冷的海水,不断冲刷着这份希望。眼前这个年轻人,强大、神秘、手段酷烈,行事风格完全无法预测。
他真的能信任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源稚生在他面前都如同待宰羔羊般无力……樱井小暮的心被巨大的不确定感和恐惧紧紧攫住,让她坐立难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疑虑。
路明非透过后视镜,将樱井小暮的局促和挣扎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轻笑了一声。
这声轻笑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让樱井小暮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啧,”路明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樱井小暮说,“都说了别紧张,搞得像我要把你卖去非洲挖矿似的。”
路明非空着的左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下,竟然又掏出了两盒一模一样的坚果零食盒。他看也没看,随手就把其中一盒扔到了后排樱井小暮的怀里。
“喏,吃点东西。压压惊。”路明非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分糖果。
绘梨衣也好奇地转过头,隔着面具看向后排,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姐姐不吃东西。
樱井小暮被这突如其来的“投喂”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接住了那个冰冷的铁盒。
“等会儿到了东京,”路明非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你就去高天原呆着。”
“高天原?”樱井小暮下意识地重复,声音有些干涩。“那个着名的牛郎店?”
“嗯。”路明非确认,“那里有人会安排好你。很安全,比你在极乐馆安全得多。”
路明非顿了顿,透过后视镜,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樱井小暮抬起的、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
“放心,”路明非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奇特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会把他安安全全的带到你面前。”
“或者,”路明非话锋一转,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却透着一股寒意,“把你安安全全送回去给他。”
“但是,”路明非补充了最关键的条件,语气斩钉截铁,“你不能主动联系他。任何方式都不行。明白了吗?”
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引擎的低鸣和绘梨衣偶尔咬碎坚果的脆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力全部压在了樱井小暮身上。
她看着手中冰冷的铁盒,又看向前排那个掌控着一切的青年的背影,再想到风间琉璃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巨大的恐惧和渺茫的希望在她心中激烈交战。最终,对源稚女的执念压倒了一切。
樱井小暮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嗨。”
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认命般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路明非似乎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绘梨衣也似乎对后排的对话失去了兴趣,继续小口小口地啃着她的坚果,偶尔还会挑出一颗她觉得特别好吃的,隔着面具递到路明非嘴边。
路明非则很自然地张嘴接过,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外人难以介入的默契和亲昵。
樱井小暮看着这一幕,心中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更甚。
她默默地打开手中的坚果盒,机械地拿起一颗放入口中,味同嚼蜡。蜂蜜的甜味和盐粒的咸味在舌尖蔓延,却丝毫无法驱散她心中的苦涩和茫然。
美国,湾流G550公务机。
舷窗外是翻滚的无垠云海,夕阳的余晖将云层染成壮丽的金红。机舱内舒适奢华,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香气。
副校长弗拉梅尔,整个人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手里夹着一根粗大的哈瓦那雪茄,正吞云吐雾。
他穿着花里胡哨的夏威夷衬衫,胡子拉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对着坐在对面优雅地品着威士忌的希尔伯特·让·昂热抱怨道:
“我说昂热,咱俩都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这说不定哪天就接受到上帝的感召,就去跟他老人家喝茶了了。”副校长夸张地做了个上天堂的手势,“而且日本那边不是有路明非那个小怪物在吗?那家伙现在可是校董,S级里的S级,连装备部那群疯子都对他服服帖帖的。他搞不定的事情,你觉得我们俩老家伙去了能顶个屁用?难道是用我丰富的酒量去灌倒敌人,还是用你那张老脸去感化他们?”
副校长吐出一个烟圈,翻了个白眼:“而且说真的,路明非都觉得棘手的问题……啧,我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咱们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不如调头回学院,我请你喝我珍藏的82年拉菲,咱们在钟楼顶上看星星吹牛多好?”
昂热校长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线。
听到副校长的抱怨,他只是呵呵一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老家伙,你怕了?”昂热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怕?老子活了一百多岁什么没见过?”副校长梗着脖子,但随即又泄了气,“好吧,是有点发怵。那小子认真起来,比龙王还吓人。他搞不定,那肯定是大麻烦。”
昂热轻轻抿了一口威士忌,目光投向舷窗外壮丽的云海,仿佛穿透了时空。
“别忘了我以前在日本混过。”昂热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追忆,“那段岁月……不提也罢……。”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仿佛触碰着过往的刀锋与血火。
“而且,”昂热收回目光,看向副校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次去,主要是看看我曾经的学生。”
“学生?犬山贺那个小鬼?”副校长挑眉,“那老小子现在可是日本黑道的巅峰人物了吧?用得着你这老师父千里迢迢去看他?”
“阿贺一直是个好学生。”昂热不置可否,“但更重要的,是去看看我的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副校长叼着雪茄,一脸狐疑,“你在日本还有老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哪个老朋友值得你亲自跑一趟?是当年跟你争日本花姑娘的情敌,还是被你砍过没砍死的对头?”他充分发挥着想象力。
昂热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眼神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锐利和幽深,仿佛沉淀了无数秘密。
“一个……很久不见,被时间遗忘,或许该见最后一面的人。”昂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机舱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副校长看着昂热那副陷入回忆、眼神锐利如刀的模样,撇了撇嘴,不再追问,只是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嘟囔道:“行吧行吧,你说了算。不过说好了,到了东京,最好的酒你得管够!还有艺伎……咳,我是说,日本清酒!得尝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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