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比武招亲开始,倒计时12天…… 正午,粟家本部。
粟侍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将最后一卷需要他批阅的家族卷宗合上。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古老的纸张气息。作为粟家年轻的家主,日常事务繁杂程度远超外人想象,从资源调配、人员任命到与外界的隐秘联络,都需要他最终定夺。
他拿起桌上另一份由情报部门呈送上来的密报,快速浏览了一遍。上面详细记录了路明非一行人昨日的动向——郊外露营、切磋、以及那个叫李傲天的蠢货被轻易处理掉的过程。
“露营?切磋?赛前热身?还真是有闲情逸致。”粟侍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随手将密报放在一旁。对于路明非他们的钓鱼计划,他心知肚明,也并不担心。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粟家本部连绵的建筑群,目光深邃。预选赛还有两天就要开始,届时他必须坐镇主持。但在那之前,他还有一件“私事”要处理。
“来人。”他淡淡开口。
一名身着粟家传统服饰、精神矍铄的长老应声而入,恭敬行礼:“家主。”
“我需外出两天,处理一些私事。家族日常事务,由你和几位长老共同商议决断,非紧急重大事宜,不必报我。”粟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长老似乎早已习惯家主的偶尔“失踪”,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躬身应道:“是,家主。预选赛……”
“预选赛开始前我会回来。”粟侍打断了他,摆了摆手,“去吧。”
长老不再多言,恭敬地退了出去。
粟侍换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没有带任何随从,自己驾驶着一辆看似普通、实则经过特殊改装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离了粟家本部。
他没有去路明非他们所在的露营地,而是根据自己掌握的情报,径直驶向了北京郊外另一处更为偏僻的区域——那是一片早已停工、杂草丛生的烂尾楼群。
车子在烂尾楼外围停下。粟侍拎着一个精致的双层食盒下了车,里面是他特意让家里厨师准备的两份午餐。他闲庭信步走进了这片荒凉之地,精准地找到了那栋被伊万诺夫小队占据并改造为临时指挥所的楼宇。
当他推开那扇虚掩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时,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伊万诺夫和他的手下们正围着一张摊开地图的破旧桌子讨论着什么,听到动静,所有人如同惊弓之鸟般瞬间弹起,训练有素地寻找掩体,手中的枪械齐刷刷地指向门口!当他们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粟侍!粟家的家主!他们此次任务的终极目标的哥哥!他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暴露了?
伊万诺夫眼中凶光一闪,几乎就要扣动扳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稚嫩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退下。”
沙皇抬起了小手。仅仅两个字,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让伊万诺夫等人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僵住,不敢妄动。
粟侍仿佛没有看到那些指向自己的枪口,目光直接落在沙发上的小男孩身上,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的表情。他拎着食盒,径直走了过去。
在伊万诺夫等人惊恐万分的目光注视下,粟侍做出了让他们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举动——
他伸出手,一把将沙皇头上的肯德基头套给扯了下来!露出了下面那张粉雕玉琢、带着些许婴儿肥的精致小脸。
“你说你一个熊孩子,学什么人戴头套?还‘沙皇’?”粟侍的语气带着兄长般的熟稔和调侃,他随手将头套扔到一边,然后把食盒放在旁边的破茶几上,“装什么黑帮大佬?老板怎么把你给派出来了?老唐呢?我还想找他喝酒呢。”
康斯坦丁被扯掉头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红,但并没有生气,反而像见到亲人一样,乖巧地回答:
“粟侍哥哥……我这打扮是老板教我的,说这样有威慑力……我哥哥被老板安排了其他任务。麻衣姐和芬格尔他们也有别的任务,所以老板就把我派来这里了。”
他的语气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与之前那冰冷的“沙皇”形象判若两人。
伊万诺夫等人彻底石化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这个能瞬间煮沸河流、一个眼神就让他们灵魂战栗的“沙皇”大人,在这个粟家家主面前,竟然……像个做错事被家长抓包的小弟弟?
粟侍揉了揉康斯坦丁柔软的头发,叹了口气:“唉,咱们老板就是这么一个人,闲不下来,总喜欢搞点事情。”他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四菜一汤和两碗米饭,“还没吃午饭吧?给你带的,趁热吃。”
他自己也端起一碗饭,毫不客气地在旁边坐下,仿佛这里不是雇佣兵的临时指挥所,而是自家的餐厅。
哥俩就这么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开始吃起了午饭。粟侍还时不时给康斯坦丁夹菜,叮嘱他多吃点。
吃了几口,粟侍放下筷子,看着康斯坦丁,正色道:“我说弟弟,就凭你现在手底下这几个臭鸡蛋烂番薯,”
粟侍目光扫过一旁如同雕塑般僵立的伊万诺夫等人,那些人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想吓唬住路明非他们,让他们感觉到有危机感?还差得远。昨天晚上那个蠢货,估计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康斯坦丁小口吃着菜,点了点头:“我知道,路明非哥哥他们很厉害。”
“所以,晚上哥哥我帮你一把。”粟侍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给他们加点料,制造点真正的‘患难’。”
康斯坦丁抬起头,清澈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哥哥,你是想……顺便……考验那个姓白的吗?”
粟侍没有否认,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汤,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那小子和我妹妹走得挺近的。不知道怎么的……我看那小子……还算顺眼。不过,光顺眼没用。”
粟侍眼神微冷,“所谓患难见真情。我倒要看看,真遇到点事情,他是不是个只会躲在后面的怂货,能不能护得住我妹妹。”
康斯坦丁闻言,小脑袋里念头飞转。他在考虑要不要吧白霁霄是白王这件事情告诉粟侍,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强行压下了。
在康斯坦丁看来,粟侍与白霁霄虽然在太古时期是好友,现在大概率是看到人类形态的白王,所以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可这也不能代表粟侍就能接受白霁霄来泡自己妹妹,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却要睡我妹妹,康斯坦丁仔细思考,还是决定让他自由发展下去算了。
最终,康斯坦丁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用软糯的声音说:“辛苦哥哥了。晚上……就靠哥哥了。”
粟侍笑了笑,伸手在康斯坦丁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个板栗:“跟我还客气什么。”
这一幕,再次让伊万诺夫等人看得心惊胆战,恨不得自己立刻瞎掉聋掉。沙皇大人不仅被揉了脑袋,还被弹了板栗?这粟侍到底是什么来头?
吃完饭,粟侍简单收拾了一下食盒,站起身:“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最近来中国的混血种可不少。”他又揉了揉康斯坦丁的头发。
“知道了,粟侍哥哥。”康斯坦丁乖巧地应道。
粟侍拎着食盒,如同来时一样,闲庭信步地离开了这处指挥所,自始至终,没有再看伊万诺夫等人一眼,仿佛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直到粟侍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房间内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伊万诺夫等人如同虚脱一般,差点瘫软在地。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惨白的脸色,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边的恐惧和后怕。
这时,康斯坦丁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虽然没有了头套,但他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却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威严,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今天的事情……”康斯坦丁的声音不再软糯,重新带上了那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要是敢漏出去一个字……”
“噗通!”
“噗通!”
伊万诺夫带头,所有小队成员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沙皇大人饶命!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刚才我们瞎了!聋了!大人明鉴啊!”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割了我们的舌头!只求大人留我们一条狗命!我们还得为大人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啊!”
他们涕泪横流,赌咒发誓,只求能保住性命。
康斯坦丁看着他们这副怂样,眼中的寒意稍减。他本就不是嗜杀之人,刚才也只是出于谨慎进行威慑。他摆了摆手,重新坐回沙发上,拿起粟侍带来的餐后水果啃了起来,语气恢复了平淡:“起来吧。做好你们该做的事。”
众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站起来,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他们现在无比确信,无论是那位粟家家主,还是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沙皇”大人,都是他们绝对无法理解和招惹的存在。现在,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绝对服从。
与此同时,郊外露营地。
与烂尾楼内的紧张气氛截然不同,这里的午后阳光温暖而慵懒。
湖水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林间,带来草木的清香。昨日的烧烤盛宴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营地显得整洁而宁静。
路明非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躺椅上,脸上盖着一顶草帽,似乎在补觉。绘梨衣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的草地上,拿着画板,认真地描绘着眼前的湖光山色,笔触细腻。
楚子航和凯撒则在进行着无声的“训练”——两人各拿一根树枝,在沙地上飞快地推演着某种复杂的战术或剑招,时而停顿,时而快速划动,神情专注。
夏弥和诺诺凑在一起,摆弄着昨天拍的照片,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讨论着哪张角度好,哪张表情有趣。
源稚生靠在一棵大树下,闭目养神,蜘蛛切就放在手边。源稚女则坐在他不远处,拿着一本时尚杂志翻阅,姿态优雅。
昂热校长和副校长弗拉梅尔在湖边垂钓,老牛仔副校长依旧只穿着他那条花哨的夏威夷短裤,戴着墨镜,嘴里叼着根草茎,毫无形象可言。昂热则保持着绅士风度,哪怕钓鱼也坐得笔挺。
白霁霄和粟绾坐在离湖边稍远的一块大石头上。粟绾晃荡着双腿,嘴里叼着根草叶,正在“盘问”白霁霄:
“喂,小白,你昨天那手‘御剑’跟谁学的?看着不像野路子啊,这对精神的掌控要求极高呀,这像是接受过系统性训练的。”
白霁霄笑了笑,避重就轻:“小时候遇到个怪老头,教了点皮毛,自己瞎琢磨的。”
“切,不说算了。”粟绾撇撇嘴,又换了个问题,“那你之前在外面游历,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或者……漂亮姑娘?”她最后一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白霁霄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笑意:“好玩的事情挺多,不过大多都忘了。漂亮姑娘嘛……眼前不就有一个?”
粟绾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抓起一把草屑就扔他:“滚蛋!油嘴滑舌!”
他们的互动落在其他人眼里,引来一阵善意的低笑。路明非甚至把草帽掀开一条缝,偷偷瞄了一眼,然后又赶紧盖上,嘴里嘟囔着:“还是年轻……还是欠缺经验……”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悠闲,仿佛昨日的切磋和潜在的危险都只是过眼云烟。
然而,无论是看似放松的路明非,还是闭目养神的源稚生,亦或是垂钓的昂热,他们都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致命。
夕阳,正缓缓向着西山坠落,将天边染成一片绚丽的橘红色,预示着夜晚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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