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听懂我讲什么?”陈楠吃了一惊。
白骆驼高高昂头,很是得意地一点头。陈楠顿时觉得这骆驼古怪,八成是个通灵的怪物。笑了笑问:“你来是想干什么?”
它张开口,陈楠一看,发现一跟刺状植物扎在它的牙缝中,显然已经很久没清理了。叹了口气,直接上前将刺拔了出来。
之后,陈楠看着它说:“我帮你弄好了,打算怎么谢我?”白骆驼转身走到不远处绕了几圈,回到他身边停下。
“等你回去了再报答我?”试探地问道。
它点点头,模样让人忍俊不禁,陈楠于是笑呵呵应下。接着白骆驼转身离去,而陈楠继续拾了一些柴火后便回来了。
他一回来,吴三爷便说道:“终于把你给等回来了,大家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正考虑叫小哥跟黑瞎子去找你,好家伙,居然自己走回来了。”
陈楠笑着说:“没事儿,走得有点远。那边能生火的东西实在不多。”
众人点燃了篝火,围坐着闲聊,但陈楠总觉得洞口附近有点响动,随即警觉出门探查,只见一头沙漠羚羊在附近游荡。
他毫不迟疑甩出几把飞刀,羚羊倒地不起。随后他对着火堆边几人说道:“凯旋,外面那只羊你带回来,咱们烤来吃。”
王凯旋叹了口气道:“陈爷,那家伙腿脚太利索了,我一直没能靠近。”
“死定了,抬回来就好。”一听已杀死目标,王凯旋马上兴冲冲走出去扛回了百斤重量的羚羊。随后三爷将处理工作交到了黑瞎子头上,黑瞎子也只能抱着死羊在一角动起手。
杨雪莉皱着眉问:“咱带的调料也不多,这么个做法吃着不是太无味了吗?”
此时陈楠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各种瓶瓶罐罐递给了一脸无奈的黑瞎子。这一幕让大家全都愣了神,怎么也想不到陈楠竟然随身带这些东西。
陈楠无奈地耸肩道:“这些我本是随手带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也算巧合吧,我本来就喜欢吃。”
众人望了陈楠一眼,随即继续等着黑瞎子烤羊腿。陈楠自己走到角落坐下。从进这个洞开始,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警惕地四处查看几遍,虽没发现什么,心中不安却加剧了。他小心地走近洞口张望,身体顿时猛地一颤。
紧接着,他转头喊道:“别烤了,恐怕我们被人盯上了,大家都准备一下,外面来的人不少。”
几个人立即拿起武器赶往洞口一看,全都倒吸一口气。外面站着的是前夜遇见的那些红衣女子,站在黄沙之中,像模糊的虚影,风雨无阻地伫立着。
吴三爷低声问道:“这些会不会是冲那只怪东西来的?”
陈楠摇头说:“不对,这些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她们没有意识,只剩本能。”
黑瞎子点头道:“是有点邪门,这地方本不该出怪事,怎么会突然有她们出现?”
小哥面露寒意:“有幕后黑手作祟。”
陈楠点头道:“确实动了手脚,至于是不是‘人’做的,还难说。在这种环境下,常人很难存活。”
众人彼此望望,神色茫然,最后齐齐看向陈楠。
陈楠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口,闭眼取出天官印,低声念道: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阴司有路,亡者前行——现!”
他猛然睁开双眼,看见滚滚黄沙中,一个戴着布条遮面、看不出性别的人影正悬浮空中。
陈楠冷笑一声,心想这般举动无异以卵击石。他高举起天官印,喝道:“小小妖魅竟也胆敢挑衅,给我灭!”
一道惊雷突兀炸裂,笔直劈中那幻影。又一声雷响过后,那人影瞬间灰飞烟灭。
外面包围的那些红衣女人原本无知无觉,但在那一瞬间仿佛重获自由——当了一千多年傀儡的她们终于摆脱束缚。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所有的女鬼整齐跪在陈楠面前。陈楠低声叹气,握紧天官印划破指尖,大声吟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亡者上路,走吧!”这些女鬼缓缓随风而逝。他低声再说一句:“一路安好。”
十几分钟过去,环绕陈楠的所有异象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望着眼前的一切,陈楠喃喃道:“真正可怜的,莫过于做了千年傀儡,不得解脱的人。”
阿宁望着陈楠,神情复杂,轻叹了一声,转身进了帐篷。胡八一问他:“那些女鬼去哪儿了?”
陈楠意味深长地答道:“回到她们该去的地方了。”
大家重新坐下,气氛沉闷。陈楠笑了笑:“怎么一个个都不开心?等会儿可要享受一顿美食了。”
阿宁斜眼看他:“外面那些亡魂多凄苦,你还吃得下去?”
陈楠说道:“哀悼是应该的,但人世与幽冥中的苦难太多,我们救不过来,尽力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
说完便开始吃饭,其余人也不再言语,纷纷拿起筷子进食。
陈教授边吃边感叹:“这次幸好有你们在,不然我们早就出不来了。”
他接着说:“以前我根本不信这些东西,要是谁说,我肯定要斥责他胡说八道。现在即使无法解释,现实也摆在眼前。”
吴三爷笑了笑说:“教授,在偏远地区,这种事并不罕见,只是你以前接触不到罢了。”
夜晚众人怀着复杂的心绪各自安歇,一夜无事。陈楠靠着墙壁静静睡去,什么梦也没有。
次日清晨狂风依旧,众人照常起床,简单进食后随意聊天。
雪莉杨皱眉说:“这该死的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
安力满站起来,语气严肃:“这是天神发怒了,是个警告。风停以后咱们就该折返了,不然恐怕真的走不掉了。”
其他人默契地没有理会他,换了个话题讨论起来。
白天的沙漠通常是酷热的,然而昨晚的经历太过诡异,再加上现在的猛烈狂风,山洞里竟有几分寒意。
众人点起篝火,围坐取暖。
王凯旋气喘吁吁走进来:“外面风真大,要不是我分量重点,恐怕早就被刮跑了。对了,我在外面还看见了一群黄羊。”
安力满摇头说:“这就对了,这种环境就是上天给这些动物安排的。有时候你可能会看到狼和羊躲在同一个地方避风。”
“可等风停了,是狼的就得扑,是羊的也只能逃跑。”
众人都看了看彼此,随后各自低头沉默。
小叶正拿着一样白色的东西摆弄,郝爱国发现了,便问她:“你手里面是什么?”
小叶转头问小哥:“是骨头吧?”
小哥淡淡扫过一眼:“人骨。”
小叶脸色瞬间变白,立刻把那块骨头扔到了地上。陈楠瞧她这般反应略显无奈——作为考古人员,面对一块骨头也吓得这么慌张,还怎么继续工作?
陈教授捡起骨块看了看,小声说道:“这的确是一块人骨。”
大家开始在洞中探寻,很快便找到许多骨骸,几个学生吓得脸色苍白。
陈楠瞥了他们一眼,语气有些不耐地说:“你们能不能镇定点?你们可是将来考古界的主力,看见骨头就吓成这样,看看那两个姑娘,人家可是面不改色。”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阿宁和雪莉杨身上,神色中有些惊异。阿宁的情况大家都了解,经历得多,对这种场面自然不陌生,但看雪莉杨的眼神里却带着更多的复杂情绪。
不久后,众人发现沙中露出一小段骨头,仅露部分,于是拿出工具开始挖掘。看着郝爱国和陈教授二人兴奋投入的样子,陈楠不由得皱眉:这到底是考古,还是挖坟掘墓?至于这么激动吗?
陈楠没什么兴趣,自顾自坐到篝火边。阿宁随后走过来笑着问:“怎么不去一块看看?你鉴宝那么在行,帮他们看看也不会吃亏。”
陈楠摇头说:“我能干什么?谁出钱请我了?还是这破地方埋了个王爷?我对这种事根本不感兴趣。”
阿宁轻声说:“这沙暴快要停了,刚才安力满说得也有些道理,我看见了狼,万一沙停了它们真跑过来可怎么办?”
陈楠笑道:“大姐,你也是老兵了,怕个什么劲儿?几只狼而已,就咱们这些人的实力,它们还不够牙缝塞的。”
阿宁笑眯眯地说:“那你就去洞口看看嘛……嗯,也对,不就几只狼嘛,对我们这位无所不能的陈高手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他半信半疑出去了一趟,结果很快便跑回来摇头:“刚才的话作废……现在得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他一边笑着苦笑,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外面有至少上百只狼在洞口盘旋,虽然个体体型不大,却声势惊人。
阿宁笑得促狭,“不是说没事嘛?英雄现在就可以登场了,赶紧去收拾一下,我在后面给你助威。”
陈楠瞄她一眼:“要秀英雄,不如换个别的方式展现一下男人魅力,比如——床上。”
说完还冲她眨眨眼睛。
阿宁瞪他:“你这张嘴就没一句正经话,太下作了。”
陈楠不以为然地说:“说归说,你也得想想——当年我这只轻浮的嘴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推开啊?”
阿宁耳尖发红,怒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转身走开。
见状,陈楠朝着挖坑的人群喊道:“行了别忙了,外面来了‘人’,要不要先接待好了再接着干?”
吴三爷满是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
陈楠笑着说:“没事没事,就是阿宁家的亲戚来访,大概是几十上百只沙漠狼吧,不过阿宁说没问题,待会儿亲自去迎接。”
“去你的!”阿宁生气地喊,“那是你家亲戚,你去招待,我不插手!”
天真听到“亲戚”二字,又看到陈楠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角微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众人纷纷朝洞口望去,回来后面色凝重地看着陈楠。陈楠说道:“我们不是刚清理出一堆带刺的植物吗?先拿来把洞口堵住如何?”
众人连忙动手,一番忙碌后终于完成。风暴刚刚停下,外面却传来阵阵狼嚎。众人纷纷拿出武器,准备迎敌。
看着在带刺植物围栏外来回奔跑的狼群,陈楠看向吴三爷道:“狼性好记仇,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还是等他们退走?”
吴三爷略微沉吟后,将目光投向雪莉杨和陈教授问道:“你们怎么看?”
陈教授摆了摆手说道:“听大家的意思吧。”
雪莉杨思索后开口:“我觉得不如主动出击,总不能一直耗下去。”
吴三爷点点头,对陈楠说:“那就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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