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思考的功夫，豆豆悄悄挪过来，轻声说：“哥哥，豆豆饿了。”
陈楠摸摸他的头，笑着拿出一堆零食，低声对他说：“你先少吃点零食，哥哥给你烤鸡吃，你先去找阿宁姐姐坐着等我。”
豆豆眼睛一亮，点头后抱着零食跑向阿宁的帐篷。
陈楠站起身，往河边走去处理食材，为防止水有问题，还特地加了些自己的血进去。处理完兔子和山鸡便回到营地开始烧烤，大家的目光不时落在他身上。
胖子笑着凑过来：“陈爷，赏一点呗。”
陈楠横了他一眼：“这可给豆豆做的，你也好意思要？”
谁都讨不到半点便宜，不过没人注意到，他在火堆旁忙了好几个小时。一烤好立刻收起接着继续，一刻也没有停下来。
折腾大半天后总算完成，陈楠满意地走回帐篷，迎上阿宁意味深长的一眼：“回来了？把吃的东西交出来吧。”
他无奈一笑，从空间取出三只野鸡、三只兔子和一只狍子摆上桌，还拿了提啤酒。
豆豆正要伸手抓吃，手背被陈楠轻拍了一下，然后递给他一盒牛奶。正要开始吃饭，小哥一声不响走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坐下就开始吃。
陈楠怔了一下，也就坐回来继续吃，还举起啤酒跟小哥碰了一下杯。没有多言，几人默默地吃着喝着。
饭毕，小哥起身望向陈楠道：“你应该明白。”
陈楠沉默片刻，点点头。
随后，小哥径直走出帐篷。阿宁困惑地看向他：“你们这是哪句话的事？你怎么跟张起灵学了？一顿饭把人吃失语了？”
陈楠刚要回应，天真和胖子正好进来。王胖子一屁股坐下说：“哎哟，你们开饭都不喊我？太巧啦。”
陈楠只得又从背包里拿出些食物，大家一起边吃边聊，心中不由叹息。
一群人迅速开启扫荡模式，争先恐后抢食。
王胖子拍着肚子满意地说：“果然要找楠哥才有口福啊。”
陈楠翻了个白眼道：“您都快四十了能不能别叫我哥了？听着我都觉得不自在，这一声‘哥’能把我寿命叫短几年。”
天真在一旁笑着调侃：“胖子你这是老卖老，我也听得一阵难受。”
旁边的豆豆懂事地说了句：“叔叔好。”
整个帐篷里顿时哄堂大笑，胖子一脸无奈，赶紧岔开话题：“你晓得不？我们那组多危险。那些鬼子干尸居然全都复活了，差点就压制不住了。”
天真点点头，语气还有些心有余悸：“幸亏小哥最后拿出那个怪东西的血，不然我们都别想活着出来。”
陈楠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我在里面可轻松多了。随便逛一圈就出来了，这颜值优势果然是个好东西。”
阿宁抿嘴一笑：“是吗？记得你当时吓得躲在角落一声都不敢吭呢。”
陈楠听后有点窘，冲着阿宁瞪眼道：“你怎么这么说话？到底帮谁的？”
阿宁继续笑：“我没偏袒谁啊，我就是站正义的一方。”
陈楠白了她一眼，起身走出帐篷，躺在椅子上出神，心里已经在计划回程后要动身去李淳风墓。
他心想，那个地方肯定不会简单。雪莉杨那人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肯定会叫更多帮手，怎么可能只凭老胡几个人？那些话显然就是在蒙小孩。
黑眼镜走近来望着他说：“你发什么呆？是不是后悔没接霍家的活？要反悔还来得及。”
陈楠瞄他一眼，“这机会送你好了。你现在孤身一人也不容易，家里多个女人好稳定些。你比我需要，要不要我去说合下？”
黑眼镜苦笑摇头：“你就喜欢捉弄我。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回来后就准备去李淳风墓？”
陈楠点了点头。
黑眼镜低声说：“这地方不比别的，李淳风那样的人，死了都可能活过来。真不怕有去无回？”
陈楠淡然笑道：“你走过的地方哪一不是危险万分？啥时候你开始怕这事儿了？再说，他还真算不得什么异类，如果真强，能轮到现在才死吗？我看，你不比他安分。他还活着几年都不晓得，你这个怪人才真像是活了好几十年。”
黑眼镜笑了起来，“你就这么肯定他已经不在人世？你见过他的尸体？”
他说着，拍了拍陈楠肩膀，“年轻气盛，最好还是低调点好。”
陈楠看着他笑道：“每次和你们这伙人相处，都感觉特别有意思。”
黑眼镜望向远方，轻叹：“你太年轻，趁现在还来得及，早点放手也许更安全。这一条路走下去，就再无回头了。我和哑巴张一直在求生。像我们这样的人不少。”
陈楠低叹，“你说的没错。这条道的确难走得紧，稍出差池就是死路一条。但谁没苦衷？你也罢，哑巴张也好，我都一样。”
黑眼镜没说话。陈楠递过一瓶啤酒说：“来一杯吧，喝醉也好忘了那些烦心事。”黑眼镜微微一愣，接过酒慢慢喝了起来。
他们都明白，一旦踏上这条路，便再无退路。陈楠虽然不清楚黑眼镜心中藏着怎样的苦衷，但他相信对方必然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哑巴张是如此，九门也如此，每个人都有难以向外人道明的理由和执念。
陈楠自己又何尝没有苦衷？尽管明知这一行凶险万分，他也早已没有退路。一名附近的青年走了过来，三人围坐在一起，沉默饮酒。
尹楠风与霍玲在一旁静静观察着他们，尹楠风望着百岁山说道：“怎么感觉他们一开始就是相识的？就像是同一类人。”
百岁山轻叹了一声，语气有些感伤：“你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是同一类人。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外人很难真正走入，也正因此才会彼此理解和共鸣。”
霍玲也感慨地说：“你们不懂，或许只有我能明白一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能耐、有故事的人，只不过他们身上的苦涩，并不为人所知。”
“我本以为陈楠是最没负担的一个，没想到他的压力也不比别人少。”
又一位男子饮了几杯酒，默默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陈楠的肩。几人在门前坐了很久，直到陈楠有些醉意朦胧。
夜里，大家各自回了帐篷。陈楠为豆豆铺好了床铺后才躺下休息。豆豆夜里常常惊醒，一旦做噩梦醒来，总会扑到陈楠的手臂边哭起来。陈楠每次都会耐心安慰，直到她再度入眠。
对于豆豆，陈楠内心有一种特别的感情。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其他亲人，而豆豆也就成了他唯一的寄托，最接近亲情的存在。
第二天清早，众人便踏上返程。一路上总体还算顺利，只有陈楠偶尔与尹楠风、霍玲产生几句争执，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一路颠簸至中午，众人终于回到了当初出发的村子。无人多留一刻，很快便收拾准备回京。
回北京的路上，豆豆一路睡睡醒醒。醒来就不是上厕所就是吃饭。回到北京后，陈楠牵着豆豆的手，悄然离开霍家。
离行之前，他们先去商场买了不少衣服，随后才回到住处。见屋里冷冷清清，陈楠一时没适应，语气微怒：“还以为闯进来小偷，要是我刚才冲上来就是一巴掌可怎么办。”
还没进门，却看见了萧雅。他一愣，改口道：“原来是雅姐，我还以为是外人进来了。”
萧雅并没有先回应陈楠，而是目光落在他身边的豆豆身上，好奇地问：“这孩子谁家的？”
“这是我妹妹老家带来的孩子。”陈楠答道，“她一直在村里长大，没怎么见过大世面。你正好在这儿，我也放心一点。可能过几天我要出趟门办点事，所以让她先在你这里住几天。”
萧雅听完却显得惊讶，望着他说：“你是说以后豆豆要跟着你住了？你一个男人，照顾一个小孩太随便了吧？这也太不合适了。”
陈楠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却平静：“我没别的办法，她是我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除了我，还能让她去哪儿？现在也只能先这样安排了。”
萧雅笑吟着他：“放心，豆豆我来照顾。”随即拎起边上的一个袋子，看着里面的衣服无奈道：“这些就是你给豆豆准备的？”
陈楠认真地点头。
萧雅拿起一件看了看，说道：“算了吧，这事交给我就行，你以后别操心了，自己挑的衣服这都什么呀？”
她轻声对豆豆说：“跟姐姐去买新衣服好不好？”
豆豆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望向陈楠。陈楠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霍家卡递给萧雅：“想买就买，别省。”
萧雅接过卡，牵着豆豆出门。
陈楠刚坐下喝了口茶，门口响起敲门声。他开门一看，是雪莉杨、胡八一和王胖子。他径直走回客厅坐定。
王胖子喝着水笑道：“陈老板，这一单赚不少吧？九门的事向来都不简单吧？”
陈楠淡淡道：“有什么油水？只是跑腿而已。要真有好东西，他们会找我？”
他接着说：“他们请我就是因为我敢去，里头太凶。大伙儿都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我能拿到的就是卖命钱。”
胡八一笑说：“我们今天来是有事。前几天，一个陕西老农来找我，拿了一只奇怪的鞋子，我看有点不寻常，可能和李淳风有关系。”
雪莉杨也说：“我们研究了一下，那鞋子不是普通人能穿的，穿它的人身份不会低。”
陈楠点头：“你们有什么打算？”
雪莉杨继续说道：“想去一趟那陕西村子，或许能发现线索，不知你怎么看？”
陈楠道：“去看看也不错。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带谁一起去？你也该提前说一下，免得临时有差错。”
雪莉杨沉吟了一下：“人不会多，就在座几位，还有黑爷、吴家小三爷和王月半，没有其他人了。”
这个回答不出陈楠预料。雪莉杨又说：“之前都讨论过了，但我再说一遍。不管你们发现什么东西，都是你们的，我没意见。”
顿了顿，她补充道：“不过，如果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要带走。谁要能找到，我买下它，价格不会低。陈先生，这没问题吧？”
陈楠点头同意：“没问题，杨 ** 的话我不反对。”
雪莉杨刚要继续，手机忽然响了。她看过来电号，一怔，起身离开房间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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