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十月,一个注定将铭刻在史册上的深夜。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草与沙尘,更添几分肃杀。曹操亲率的五千精锐,如同暗夜中汇聚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逼近了袁绍大军的命脉所在——乌巢粮囤。
潜行与诈营
队伍在距离乌巢数里外的一片洼地暂时隐蔽。曹操凝望着远处连绵的营垒和那如山般堆积的粮囤,目光沉静如水。他能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搏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压抑已久的决战兴奋。
“令明(庞德),”曹操低声道,“你带一队人,清除外围哨卡,务必无声。”
“末将领命!”庞德应声,点了数十名身手矫健的死士,如同狸猫般潜入黑暗中。不多时,前方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闷响,随即一切归于寂静。庞德派人回报:外围哨卡已清除。
曹操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沉声下令:“举火!进军!诈称蒋奇将军,奉命增援乌巢!”
刹那间,数千支火把同时燃起,照亮了士卒们坚毅而充满杀气的面孔。队伍打起袁军旗帜,大摇大摆地向着乌巢营门开进。
守营的袁军士卒远远望见火把长龙,又见是自家旗号,虽有疑惑,但听闻是前来增援的蒋奇部,又见来军气势汹汹,不敢怠慢,连忙开门放入。
暴起发难,火神降罚
队伍如潮水般涌入乌巢大营。曹操目光锐利,迅速锁定了那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区域,以及中军大帐的位置。
“杀!”曹操拔出倚天剑,向前一指,发出了雷霆般的怒吼!
五千养精蓄锐已久的曹军精锐,如同出闸的猛虎,瞬间撕下了伪装,向着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乌巢守军扑去!
“敌袭!是曹军!”凄厉的警报声终于划破夜空,但为时已晚!
乐进率部直扑中军大帐。守将淳于琼此刻正与部将饮酒至半酣,闻听帐外喊杀震天,惊得酒醒了大半,慌忙提刀出战,正遇上猛虎下山的乐进!
“淳于琼!拿命来!”乐进大喝一声,挺枪便刺。淳于琼仓促迎战,他本就武艺不及乐进,加之醉酒,不过数合,便被乐进一枪刺中大腿,惨叫一声,栽倒在地,被蜂拥而上的曹军捆了个结实。(注:历史上淳于琼被俘后遭割鼻,此处可后续处理)
与此同时,曹操亲率主力,直扑粮囤!
“放火!烧光它们!”曹操厉声下令。
士兵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油、柴草奋力抛向粮垛,无数支火把如同流星般投入其中!
轰——!
干燥的粮草遇火即燃,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顷刻之间,整个乌巢化作一片烈焰地狱!冲天的火光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浓烟滚滚,直上云霄。噼啪的燃烧声、粮囤倒塌的轰鸣声、袁军士兵惊恐的哭喊声、曹军兴奋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毁灭与胜利的交响。
“粮食!我们的粮食啊!”一些忠于职守的袁军军官目眦欲裂,试图组织救火,但在曹军有组织的砍杀和熊熊烈焰面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庞德如同煞神,率领一队骑兵在火海中纵横驰骋,专门追杀试图集结反抗的袁军小队,所向披靡,确保火势不受干扰。
远方的震撼
官渡主战场,袁绍大营。
袁绍被亲随从睡梦中唤醒,出帐一看,只见东南方向天空一片赤红,浓烟遮天,正是乌巢方向!
“那是……乌巢?!”袁绍只觉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嘶声吼道,“快!快派兵救援乌巢!”
谋士郭图却急道:“主公!曹操亲袭乌巢,其大营必然空虚!此乃天赐良机,不如尽起大军,直捣曹营,则曹操进退失据,必败无疑!”
高览则力谏:“主公不可!曹营坚固,急切难下。乌巢乃我军根本,若有闪失,我军皆成饿殍!当速救乌巢!”
袁绍本就优柔寡断,此刻更是心乱如麻,最终竟然听从了郭图之言,只派小股骑兵象征性救援乌巢,主力则由高览、蒋奇等将率领,强攻曹营!
然而,曹仁、夏侯惇谨守曹操将令,依托坚固营垒死守不出。曹营箭如雨下,滚木礌石齐发,袁军死伤惨重,却寸步难进。
青州的反应
青州,黄河岸边。
赵云立马高坡,远远望见东南方那映红天际的火光,即使相隔数十里,亦能感受到那股毁灭性的力量。
“乌巢火起!”赵云精神一振,银枪直指对岸,“主公神机妙算!将士们,随我渡河!”
早已准备好的青州精锐,在赵云的率领下,迅速渡过黄河,如同一柄利刃,直插因乌巢大火而陷入混乱的袁熙军侧后!
平原城,州牧府。
刘衍与贾诩、郭嘉等人站在了望台上,同样看到了那方向冲天的火光。
“成了。”郭嘉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早已料到。
贾诩捻须微笑:“袁绍败局已定。主公,可以开始考虑,如何接收河北之地了。”
刘衍负手而立,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北方的天,真的要变了。
乌巢的冲天烈焰,不仅焚毁了袁绍大军的粮草,更焚毁了他问鼎天下的野心。官渡之战的胜负,已然分明。曹操的冒险取得了空前成功,而一直在侧翼牵制、并伺机而动的刘衍,也即将迎来属于他的机遇。
袁绍集团的丧钟,在这熊熊烈火中,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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